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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七窍玲珑心

走进茅舍,于青借着门外照进来的皎洁月光,走到某处将一盏油灯点燃,轻声道:“师父,弟子有事求见。”

茅舍之内,一张破旧灰白的桌子,在其上火光轻轻摆动,将昏暗的四周点亮,除此之外,就只有一段宽大木桩摆放在桌子前,断口处被摩擦的异常平整,想来是有人经常坐在上面。

从屋内唯一一处房室中,传来滚轮声,一轮椅缓缓行出,一个须发灰白的老者坐在其上摆动滚轮,带着祥和笑意看着于青,柔声道:“青儿,今天来的真早,是有什么急事要找为师?”

火光摇曳,倒映在于青脸上,只见他满脸肃穆,拱手施礼,缓缓道:“弟子今日在林中遇到一个古怪少年,他想见您一脸,向您请教一些事。”

轮椅上的老者笑着摆了摆手,和蔼道:“这许多年过去了,让你不必如此拘谨,我这老头每句话你都记在心里了,唯独这一件事你做的不好。”

眨眼间,眼前这个叫了自己十多年师父的少年,便已长成这高挑英俊模样,依稀更是可以看到某张熟悉脸庞。岁月穿梭,在他身上留下的是无情白发,却让这少年英姿更胜。

他提了提声音,徐徐道:“既然是你引见,那我便见上一面,那少年现在何处,请他过来吧。”

“我在这,老先生。”随奕满脸笑意,从门外快步走进,站在于青身旁。

老者心下大惊,向随奕看去,细细打量,神色凝重。

随奕也借着火光,看清了轮椅上的老者,心中震撼万分。

老者满头灰白,身子修长,一身灰袍裹着全身,大腿以下空荡荡的,在老者肩膀向下处,有一双一尺左右的白色羽翼从灰袍延伸出来,看上去无比美丽。

更让随奕震撼的,他在这个长着翅膀的灰袍老者身上,看到了一股浩大的能量,比之自己强了一万倍不止。

此刻老者内心震撼不亚于随奕,更是疑惑万分,刚才于青提出想引见少年时,老者便有意无意感知四周,以茅屋为中心,方圆五里之内莫说是人,就是飞禽走兽他都能一个个数出来。

却不知为何,老者眼睛能看到这少年,神识扫过却感觉一片空荡。心中有万般困惑,千般言语,话到嘴边,却只能道出这惊讶最深的一句:“好厉害的隐匿法术!”

随奕挠了挠头,有些害羞道:“老先生才是真正的世外高人,道行通天,小子能见到老先生这般人物,真是三生有幸!”说完,呵呵憨笑一声。

老者看着随奕这般孩童反应,微微一怔,淡笑着摇了摇头,洪亮声音传出:“小孩儿离得这般远,老夫老眼昏花看不清,这屋内狭窄阴暗,我们出去再说!”

于青快步行至老者身后,推着老人向屋外走出,随奕跟在身后。

明月之下,一静坐轮椅上的老者身后跟着两个帅气少年,看上去有几分祖孙游乐意境。在离屋外数十米处的一处巨大石台之上,老者示意于青停下来。

灰袍老人微微昂首,望着天际孤悬明月,久久不语,身后两个少年也是一阵沉默,四周又是一阵静默。

不知从何处飘来的巨大云朵,掩盖了皓月之色,老者似从梦中惊醒,缓缓收回目光,看向随奕,柔声道:“少年人,你叫什么名字?”

随奕不敢怠慢,带着恭敬笑意,轻声道:“随奕,随便的随,博弈的奕。”似是怕老者误会,他回答的份外明细。

“能否近身来,让老夫仔细看看?”老者皱纹密布的脸上露出亲切笑容,声音洪亮。

毫不犹豫,随奕一步上前,站在离老者一尺距离处,和老者四目相对,笑意莹然。

老者突然从袖袍中伸出大手,轻轻握住随奕的手,双目低垂。

随奕感觉到体内仿佛有道目光在查看,但他也不抗拒,就这么静静站着。

片刻,老者松开手掌,对着随奕祥和笑道:“小友莫怪,老夫心中委实好奇,适才唐突了。”

说着,他皱纹舒展,看上去年轻了少许,由衷赞道:“少年人,当真是好资质!好资质啊!”

随奕秀脸一红,挠了挠头,嘻嘻笑道:“老先生过奖了。”

轮椅老者略微迟疑,对着随奕和蔼道:“我与青儿有些话要说,能否请小友先四周看看景色,片刻便好。”

随奕侧身看了看于青,回过头来,冲老者点头,拱手行了一礼,便向石台外退去,行至乱石涌泉处一个小池塘边,随地捡起一枯枝轻轻拍打水面。

师徒二人在石台上交谈,想来是在向于青询问随奕的来历。

...

“你跟我来吧,我师父要见你!”于青淡淡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随奕正全神贯注的玩水,丝毫没有察觉到于青来到身后,惊的一跃而起,怎知石头光滑,站立不稳,眼看就要跌落小池塘里。

就在随奕准备运起灵力摆脱困境,于青修长手掌在电光火石间伸出,扯着随奕衣领,用力一拉,将其扯了回来。

看着惊魂未定的随奕,于青神色有些古怪,淡淡道:“你怎么这般胆小?”顿了一下,他接着说道:“罢了,你跟我来吧,我师父要见你。”

言罢,于青松开随奕衣袖,也不等他,自顾自的向石台处走去。身后传来随奕愤愤声:“你怎么走路没声音的,人吓人吓死人知不知道!”

灰袍老者静静在石台上看着两人一路走来,于青表情轻松开朗,跟在他后面的随奕一脸郁闷,不停的在念唠着什么。他脸上的皱纹舒展,露出一丝开怀笑意。

“师父,他来了。”

轮椅老者目中有光芒闪过,笑道:“青儿,为师有些饿了,许久没吃天空果了,你去摘回来。”

于青点了点头,向森林某处走去。

随奕有些疑惑,看向老者,欲言又止。

看着于青走远了,老者收回目光,柔声道:“小友,有什么想问的,请讲吧。”

“好的,老先生。”随奕点了点头,秀目望向于青离开处,略一迟疑,问道:“老先生为何要小青去摘果子,以老先生之修为,应该不会再有饥饿之感才对。”

老者抬起眼帘,淡道:“老夫也有些事想问你,青儿在场多有不便,况且天空果乃是天界特有,世间也只有悬空岛能生长出来,你从外界而来,我也好略尽地主之谊。”

听到天空果,随奕眼中一亮,脸上笑容绽放,道:“多谢老先生,我听小青说,此地乃是一处囚牢,难道以您的修为,也没有办法脱困吗?”

世间修为境界共有六层,聚灵、脱胎、换骨、超凡、入圣、神境。以随奕的特殊的本领,一眼就能看出轮椅老者修为极高,只是他也没见过老者这种修为的高人,分辨不出他的境界。

“唉!”一声叹息,老者悲沧道:“若是老夫倾尽全力,自然是能脱困而出,只是老夫心有牵挂,这多年来也未动过心思。”

随奕心念一转,知道老者所说的牵挂,应该是指于青了。

沉吟片刻,他接着向老者问道:“我从那片沙漠中走来,一路上毫无灵气,来到这片绿洲中却能感受到灵气比沙漠上活跃千百倍,晚辈修行日浅看不透这其中奥妙,老先生能解惑吗?”

轮椅老者目光一凝,深深的看了一眼随奕,赞叹道:“七窍玲珑心果然不凡!连天地灵力都能凭身心感受到!聚灵境界能做到的,怕是只有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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