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秦益出了客栈,就直接选择了东方,求艺的日子是单调的,沿着官道走走停停大半个月,周围就已经几乎看不到人烟。
秦益渴的厉害,解下腰间的水囊想要润润喉咙,却无奈地发现羊皮水囊里只剩下几缕潮湿的空气,他只好拿着水囊去不远处的小河里装水,这时,一声突如其来的惨叫却打断了他原本的动作。
秦益赶快拿起了自己的匕首和钢弩,这都是他在家中自己做来防身的,也是一路上肉食的来源。他偷偷摸摸钻进小树林里,看到几个穿着华丽的少男少女被一只老虎堵住了去路,那几人看着会些武功。可是因为紧张,只拿着剑在老虎的面前不停的舞动。
秦益此时正津津有味的观看这一场人虎大战,救人是不存在的。难道要让他一个平民老百姓救五六个会武功的“高手?”他又不是武松!
哪知没一会,风向就发生了改变,老虎也转过头看向他,接着一个“虎扑”就朝秦益跃了过来。说时迟那时快啊!秦益把手中的钢弩精准的射入了老虎的脑袋,却还是被它压在了身下!
“我刚才的行为简直就是在作死的边缘疯狂的试探!如果还有来生,绝对再也不进这片树林了。”秦益如是想到。
还没等秦益从虎躯下挣脱开来,那几个少年少女已经来到了秦益的身边。当先一人身披锦袍,棱角分明,面面容刚毅,如果不是撕裂的锦袍提醒着他,眼前这人的平静简直让秦益不敢相信刚才发生了什么。
“你可有师承门派?”那人居高临下的话语让秦益内心有些恼火,但是他知道形势不饶人,只得回答道:“没有。”
还是居高临下,那人人又淡淡问道:“那你可愿入我华山派?”
秦益没想到刚才的那只老虎会为他带来这么一个梦寐以求的机会,这几年来他都在寻找这样一个机会,可是到头来他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他连忙道:“我愿意!”
这少年见他应下,表情无悲无喜。紧接着他又嘱咐道:“你上山后还要检查武学天赋,如果不合格,只能做记名弟子了。还有,我叫关山暮,今天起就是你的大师兄。”他又指向身边一个长裙上满是血迹,眼角泪痕未消得少女道:“这是掌门止悦真人的孙女,姜闻雪师妹。
又指向一个丹凤眼鹅蛋脸,淡紫衣裙的少女道:“这位是殷桃步师妹。”
紧接着旁边一个身着黑色长衫,上锈锦缎的沉默少年走上前来“这位是郝练波师弟。”
他又指向队伍最后一个一脸微笑看起来已经弱冠的男子,淡淡道:“这位是乐寄平师弟”
这几个人一看就是大户人家的子弟,虽然是豪门,却绝不是商贾。而介绍完这一切的关山暮说罢也起身离开了。
没多久旁边的姜闻雪来到突然小声的问秦益:“你杀死老虎的时候,不害怕吗?”
秦益在心里翻了三千个白眼,要是知道有老虎,他怎么可能还跑到那里去,好奇害不死猫也要吓死猫了!可是没办法,他还得装的义正言辞道:“当然怕,但是越是害怕,就更不可能杀死老虎!”话落,秦益都觉得自己整个人顿时高大了几分!
“可是刘师兄却不能和我们一道回来了!”少女的声音似乎有些哀愁!秦益这才注意到少女脸上和衣服上的血迹并不是她自己的。可能这位刘师兄已经入了虎口,去往极乐世界了!
“师姐,记名弟子和正式弟子有什么差别吗?”前世受到某些小说影响,秦益总是认为记名弟子只是在山上打杂的,做牛做马不说,还要时刻面临生死存亡!
但是姜闻雪的答案却是和他所想大不相同。“除了不能拜师,应该没有什么不同吧!”姜闻雪思索了一会儿道。
“那挑水做饭都是谁来做呢?”秦益还是放不下心来。
“山上都是有杂役的,再说我华山派的正式弟子不过百来人,记名弟子弟子也只有百来人,其他的大多在外掌管门派的生意!”姜闻雪不懂他为什么问这么奇怪的问题。本就水汪汪的大眼睛盯着秦益不住的看。
“师姐,其他门派也都有记名弟子吗?他们的记名弟子都是怎么样的?”秦益干脆打破了砂锅!
这一次姜闻雪思考了好一阵儿,才皱眉道:“这也是我不明白的地方,据我所知其他门派和世家都没有记名弟子,只有我们华山派才有,可能是我们华山派的内劲功法比较特别。”
一路上,秦益和这位新“师姐”说说笑笑,有的没的讲了不少。但是除了刚才“师姐”所说的,并没有得到什么其他有价值的东西。
华山派的大半屋舍建在半山腰,可是到达山腰时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师姐”告诉他下午和傍晚是大家修习内功的时候,再过不久所有人都要睡下了。
遂带他找到一个执事师叔,把他救了几个人性命的事情经过一番渲染后讲了出来。这个看起来有些倦意的执事师叔才丢给他他一块木牌让他去寻今晚住宿的地方。
可是华山又不是一个镇子,山上也没有街道!更何况天已经黑的彻底。秦益拿着执事给的木牌,近一个时辰后遇到了一个牲口棚的杂役问路才勉强找到这个小小的四名记名弟子合住的木屋。
打开房门,一股腐臭的味道乘着微风扑面而来,瞬间就包围了秦益。好在他前世受过些“训练”才能在失去意识之前适应这股味道并慢慢睁开了眼睛!
屋子里还有两个人,而且竟然都没睡,两个人身旁各摆着一本已经焦黄的小册子,盘坐在床上,竟然对即将进入屋内的另一个人全不在乎!心里感慨两个人有够勤奋的同时,秦益提着包裹轻轻迈入了屋中,找了张床和衣而卧。一天的疲惫没多久就催促着他进入了梦乡。
“新来的,莫要再睡了!”在野外居住了十几天的秦益一下子就从床上翻了起来,此刻窗外只有一缕暗淡的微光,恐怕距离日出至少还有一个半时辰!尽管他知道勤修苦练才是正道,但还是稍稍皱起眉头:“平时都这么早吗?”
高个子的青年有些精瘦,这时他正整理着他的床铺。听到秦益的话,抽出空来转身答道:“是的,教习说早晨的这一口真气最为重要。对了,你是新来的记名弟子吗?”
秦益苦笑着道:“现在还没定下,但是我感觉应该没跑了!”
高个青身旁的小胖子顿时笑了。“那我们就是难兄难弟了。”
高瘦青年也发出真心的笑容。有些伤感道:“自从三才哥离开以后这个屋子就一直只有我们两个人!”
“三才哥是谁?”秦益随口一问
高瘦青年把被褥叠好,才说道:“三才哥就是原来你那张床住的人,但是他练习功夫刻苦,内功修为不下于正式弟子,因此被派到门派的产业里去当个小头目!他走的时候我和得宝可是羡慕了!”说罢,他一点也不掩饰他发光的眼睛。
犹豫秦益没有脱衣服,他稍作整理过后就去往正殿也就是弟子们聆听教诲与训诫的地方。
昨日没有月亮,今天再次来到这里方才发现这大厅占地宽广,正门上一块六尺长的漆木匾额上面自右向左写着三个大字——白帝阁。
待秦益走得两步,迈过白帝阁的门槛,抬头正对的墙上紧接着又是一块匾——三青向日。
昨日给秦益木牌的张师叔轻咳一声,打断了秦益的思绪。
“你就是昨天闻雪送来的小子吧!”
这张师叔看起来四十于岁,一身长衫有些破旧,腰悬长剑,木质剑柄,竹制剑鞘!不羁放荡外露于身,浑然不似秦益所见过的那些“高手!”
张师叔似乎是习惯了别人对他疑惑的眼神,拽过秦益,简单的检查了下骨骼,又捏住秦益的手腕,探出一缕内劲,便扔出一块记名弟子的牌子把他打发了。
秦益凭着令牌兜兜转转领到一身灰色的衣裳,一把铁剑,还有一本小册子!
这本小册子大概就是内劲功法了,执事师叔没有安排他的去处,秦益干脆就回了昨日的小屋,还好包袱里还有些干粮,他可是昨晚到现在都没有吃过东西。
这段时间秦益打开了那仅有十数页的小册子,封面上写着《晓木真决》四个字,待翻到第一页——月夜松凉,朝木繁荫,露下枝头,何问冰心。晓光吹角,宿鸟未惊,邻鸡先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