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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村舍·黑衣人

村舍·黑衣人

小男孩被药力催发,心情亢奋了一上午。兼而他一直都很努力。在午后小憩时,凤烈又用药鼎配制出药浆为他浸泡身子骨。男孩醒来后,精神愈加焕发,实力进展飞速。照这般下去,他修习的功法“元神锁链”,估计都用不了半个月可有小成。

凤烈思忖:“唉,还是太慢啊……”整日忧心忡忡,尽自己最大努力,传授男孩如何巧妙运用元神之力。照他的推算,他以为追踪至少需要四五天。没想到第三日晌午,他感应到附近有强者窥探,是邪族的年轻翘楚魂牙。此人有化龙境实力,率着二三十多个神秘黑衣人,形成一支队伍,分散在附近山林里秘密进行地毯式搜寻。

凤烈心惊:“这下麻烦了……”身上的伤势终归还未痊愈多少,眼下出去与其拼杀。如若不能将对头团灭,那将是凶多吉少之局。小男孩也被惊觉,他与凤烈父女一同隐藏在树丛里,望着对面山上那些鬼鬼祟祟的黑衣人,疑惑道:“他们到底是什么人?”

凤小小手指他们,大眼睛里浮现出一层雾气来,拉着哭腔道:“他们是打伤我爸爸,杀害我妈妈的人,都是大坏人!”此时此刻她又想起母亲,甚至永远都忘不了母亲的惨死,心里面对这些坏人痛恨至极。

小男孩眼瞅着凤烈父女,似懂非懂道:“他们这些坏蛋在找你们?”一看这些黑衣人穿着打扮就知道决计不是什么好人。小女孩点头道:“嗯。他们就是要抓我们。”凤烈道:“小朋友,你赶紧回去吧。”这变故超出预想,他不想男孩参与进来。

小男孩坚决道:“我不回去!”这个时候没得选择,他得跟凤烈父女站在统一战线上。凤烈盯着他,不由冷笑道:“你留下来对你可没好处。”小男孩仿佛怕被拆穿,点着小脑袋,悻悻然道:“好呀。那我回去。”

在临行前,凤烈刻意叮嘱道:“小朋友,你若是想要活命,可千万不能说见过我们,切记切记!”小男孩攥紧拳头,意志坚定道:“我不会告诉他们这些坏人的!”说完,自行拣了一条僻静小路偷偷下山。

村舍在这片莽荒山脉之中,并不算隐秘,几乎能被黑衣人轻易发现:“你们看,那是一个小村庄!”于是,在年轻人魂牙指挥下,众黑衣人都陆续赶赴村舍村口。村民几乎从不与外界接触,现在却意外发现这么多人。

很多村民都聚在村头,他们全是一脸惊讶与疑惑:“怎么来了这么多人?”谁也不知道这些怪里怪气的家伙究竟想干嘛。看黑衣人的诡异打扮,多半不是什么好惹的主。届时,村舍变得异常安静,所有村民在此刻都紧绷着一张脸。人人都眼神凝重,表情极其骇然的盯住这些不速之客。

魂牙的气焰十分嚣张道:“喂,你们都是这里的村民么?”在他看来,这些生活在莽荒里的人族无异于尘世里的蝼蚁与蚍蜉,根本不在他的眼中,他举手投足都能带走千千万万。灵石青惴惴不安道:“你、你们都是外界的人?”魂牙尽管瞧不起这些贱民,但还是尽可能表露出友善:“我们只是路经此地,就是想打听一下,你们有没有见过一对受伤的父女……”他只要凤烈父女的消息,为避免节外生枝,便决不会为难别人。

灵石山身站出来,问道:“不知你所说的父女,你们找他们干什么?”总觉得这些黑衣人十分危险,若能不招惹,他决计不会出头,但恐怕这些人不好打发。当族长这么多年,他第一次感受到压抑,仿佛预感到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

魂牙上下打量这个人,不禁蔑笑道:“你又是什么人?”灵石山道:“我是这个村子的族长。”伸出一只手掌,想跟魂牙握手。魂牙根本不想接触低贱村民,张狂的自族长身畔踅过,目光扫视眼前这个村子,淡淡问道:“那你有没有见过一对受伤的父女来这里?”

灵石山摇摇头,目无表情道:“没有。”魂牙却紧紧盯着他,嘴上露出一排森森白牙,皮笑肉不笑的问了一句:“真的没有?”灵石山抬头与之对视,说道:“真的没有。”

魂牙施施然道:“你们如若有人见过,不妨说出来,我重重有赏。”面向众村民拍拍手,身后早有黑衣人手捧两个玉盘,左边盛着一根绿色灵芝,右边装着一个绛色果实。魂牙还作了简单介绍:“这一株是青藤芝,早晚煎服可增强功力。这一个叫还魂果子,据说能够起死回生,也就是说,只要还有一口气,还能续命……”

突然,那人丛之中有人出声道:“我见过他们!”所有人都看向此人,谁也想不到这说话之人正是村舍的灵石青。灵石玉惊惶道:“灵石青,你要干什么!”灵石木怒喝道:“灵石青,你给我闭嘴!”灵石白破骂道:“混账东西!”“……”众村民似乎都没能想到这人会在此时落井下石,出卖别人获取好处。

灵石青垂泪道:“各位阿兄,就是那对父女害死了我全家,我全家啊!他们害死了我的父母兄弟,害死了我的妻儿,我凭什么不能供他出来!”在他看来,这些质疑他的人,家里人应该都还好好活着的,不像他,现如今落得孤家寡人。而肇事者正是那对父女。如若不是前晚那场惊天大战,村舍又怎么会有兽潮袭扰。

灵石水也站在大众角度进行声讨与责备:“可石青,你不能、你不能落井下石啊!那女娃娃是无辜的!”灵石青手指众村民,大声道:“石水,我不是你!你的女人、儿子都还好好的!还有你们!”眼下已顾不了这么多,即使面对铺天盖地的谴责,如今他茕茕独立,他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数天前若不是看在东道主灵石白的份上,他都差点忍不住要去宰了那个身受重伤的凤烈。灵石木气极怒骂:“你、你个混蛋!”灵石玉道:“石青,没想到你是这等小肚鸡肠!”“……”众村民都对灵石青表示不忿,简直已到了刮目相看的地步。

届时,一个黑衣人戏谑道:“哈哈,真是一群贱民。现在就开始狗咬狗了,好玩好玩!”其他黑衣人也都戏谑的在一旁瞧热闹,透着一脸鄙夷。魂牙朝众手下怒哼道:“赶紧找出凤烈父女的下落,谨防迟则生变!”手指灵石冬,喝道:“邪兵、邪塔,把他给我带过来问话!”

早有两个黑衣人疾步上前,推开众村民:“让开!让开!”双双揪住灵石青的衣领,拖至首领面前,并发出警告:“你给我老实点!我们少爷要紧有话问你!”魂牙笑道:“你见过那对父女了?”灵石青不答,但点了点头。魂牙道:“那你知道他们去往哪里了?”

这时,灵石白站在人丛中,大声骂道:“灵石青!你想背叛族人,当一个叛徒么!”魂牙回头,怒道:“是谁在说话?”众村民个个噤若寒蝉,也没人去承认。魂牙重又问灵石青道:“我说了,只要你说出那对父女的下落,这两件东西就都是你的了。”

灵石青支吾道:“我……我……”被魂牙身上散发出来的惊人能量给唬住了。他及时回醒,情知祸从口出,这时有些心悸道:“我、这个,我不知道……”魂牙步步紧逼道:“你见过那对父女,怎么会不知道?你骗不了我的。”

灵石青迭迭倒退道:“我、我真不知道……”魂牙突然不再上前,顺从这男人的目光看向眼前人群。这会儿,灵石青瞧着灵石白,那意思不言而喻。

魂牙当即示意身侧手下一眼。那人立马赶去,拽出灵石白,喝道:“你给我出来!”灵石白被逮到灵石青身边,他遽然朝后者脸上怒啐了一口痰,骂道:“灵石青,你个杂碎!狗东西!村舍的叛徒!我、我恨不得现在宰了你!”

灵石青挨了骂,羞愧的不忍直视族人,默默垂着头,像是一个做错事的孩子杵在那里,有些不知所措。他似乎意识到因为鲁莽,将族人引入了险境。黑衣人一把掀翻了灵石白,只见魂牙直直站立在灵石白身前,居高临下道:“你说,那对父女现在在哪里了?”灵石白摇头道:“我没见过。我不知道。”

魂牙失笑道:“好,那我再问一遍。如果你说不知道,那我就杀了他们中的一个,直到杀完为止;要是杀完了他们,你还说不知道,那我就杀了你们的女人;如果杀完了,你还不说实话,那我就杀光你们的孩子;要是你仍然不知道,那我只好连你也一起杀掉!”说着便阴恻恻的笑起来,这笑声直如夜枭啼鸣:“我问你,你见没见过凤烈父女?”

灵石白受制于人,反抗不得,只好缄默不语。魂牙不想浪费时间,淡漠道:“你不说话?好啊,我数到三,你还不说话,我照样也要杀人……三!”灵石白回头望向族人,满脸悲戚。他知道这些黑衣人定是那凤烈的仇人,从数天前那场惊天大战一路追杀至此。他们族人不是对手,如今眼看就是一场即将要被灭族的惨祸发生了。

魂牙根本不容蝼蚁般的贱民有所犹豫,淡淡道:“二!”灵石白不知如何抉择,对族长悲伤道:“石山哥,我、我……”这些族人的处境,还得考虑到侄儿灵天的安危,他在犹豫。这两边他都不能出卖!

灵石木性烈,终于按捺不住,破口大骂:“你妈的狗杂碎!老子跟你们拼了!”当场手持长枪冲上前来,想要像袭杀猛兽般一举袭杀掉魂牙。可惜他如今面对的是邪族的青年才俊。魂牙发一声冷笑道:“哼,不自量力!”甚至能都没去看这个山野莽夫。只见这人不待奔出三五步,整个人骤然爆炸开来。就在众族人眼前,直接给爆成了一团血雾。

众族人纷纷大声呼喊:“石木!”在这一霎,他们之中有些人几乎要悲痛的昏死过去。好端端的一个人,当场就被杀害了。而肇事者却仍然表现得十分嚣张与狂妄,举手抬足取人性命还能觉得理所当然,这种人注定是要引起公愤的。

灵石风叫道:“我要宰了你!”灵石白起身反抗道:“狗杂碎,老子跟你拼命!”灵石玉持兵刃上前,怒道:“你敢杀我族人!”“……”众男人再也忍耐不住,纷纷崛起。他们心知今日之事无法善了,除非武力。不然真如魂牙所言,他要杀光村舍里所有的人。这种事,这种疯子他肯定做得出来。现在男人们好像被逼进死角里的猛兽,做出最后的殊死一搏。

魂牙还在出口嘲讽:“一群贱民,自寻死路!”丝毫没有慈悲之心。在他看来,像这种隐藏在深山老林的村民,根本死不足惜。以他如今的修为,在这里他便是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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