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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死心眼也无妨

工作性质,石中伟平时往来于各单位、银行金融机构、财政税务等部门,在办公室时间有限。周静是去财政局办完业务后看到时间正合适才来的建材公司,本就是碰运气试缘分的,没想到石中伟居然在,更没想到会被毫不留情忽视丢下。

饶是如此,毕竟是第一个非工作原因找他的女孩,青春靓丽,楚楚动人,一副吵架后被男朋友无情丢下的样子,无辜委屈的眼神谁看了都忍不住心生同情,万众瞩目下,些许真伤心,些许不甘恼火,些许故意表演,戏码做足,她才款款离开,大老远总不能白跑这一趟吧,给他的同事留点印象、即便八卦谈资也不枉此行。

从建材公司出来,周静来到了表姐米珊的婚纱店。今天周五,即便快周末了,单位工作其实还不少,可她办完财政局的业务,被石中伟这样刺激后,已没有心情去管别的了。

表姐和表姐夫两口子是同学,高中大学都在一个学校一个班,结婚生子这些年依旧甜蜜,让人羡慕,她和石中伟还是同桌呢,怎么差距这么大?

沉默着,郁闷着,直到午饭时,才向表姐吐露心声。

“什么?我妈带你去'相亲'了?”听说母亲已带着表妹来了个看似不经意的相亲晚餐,米珊大叫不好,“你傻啊,脑子是不是进水了?这步棋走得真得太失败了!怎么不先来问问我?居然去找你姑?你也不想想她多大年纪了,她那思维和咱们年轻人在一个频道吗?什么馊主意?”

周静平时和姑姑很亲,早就知道姑姑和石中伟的母亲在一起练瑜伽关系不错,一直也不敢轻举妄动,是看到石中伟原来也会照顾女孩后,她才起了心思,找姑姑说了心里话后想的法子。可是,自以为很好,却没有成效,还被表姐这样否定,自然委屈:“姐…..”

“傻丫头,你喜欢的是石家老二,如果我没记错,那可是个一根筋,以前不解风情,现在就能听父母的、信相亲缘份?”

“姐,我不是没办法吗?”听表姐这么一分析,周静也承认自己做错了,“以前,他根本就不和女生说话,我们三年同桌,说话的次数不超过一百句,别人更别提了,我差点以为他是同性恋呢。”

“那你怎么知道他不是同性恋了?我觉得就是。”

“真不是,以前以为他不解风情,那天无意间发现他其实挺会照顾人的,扶人家走路,开车门,照顾得很仔细….”

“真的假的?”米珊有点怀疑,“是他吗?扶一个女的?”

“真的,我亲眼看见的。”

“那女的是谁?是熟人,还是做好人好事扶的陌生人?”

“不知道….”已知道那人是谁,可周静却藏了一半,“看样子好像是熟人。”

“不可思议,要是真的,那他应该是喜欢上人家了,不过那样的话,你还插手干啥?”米珊问,“三条腿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男人不多的是?工作这么久了,也没个入眼的?据我所知,喜欢你的大有人在,你干嘛不选一个,非要找这个石中伟?”

这个问题,周静也问过自己,可人就是这样,无法欺骗内心:“啊呀,这个我也不知道,反正就喜欢他。”

米珊很不解:“你喜欢他什么?长得帅?耍酷?还是人家不理你,你是为了挑战还是赌气证明自己魅力?小姑娘,你也是到了该结婚的年龄了,可要好好想清楚,是真的喜欢他,还是因为不服气。还有,说他长得帅吧,有你姐夫帅?冷冰冰的男人要他干啥?要我说,这人不适合你,别乱折腾了,换个目标。”

“干什么?”周静生气了,“哦,就你家刘小山好?萝卜白菜各有所爱,我就喜欢石中伟那样的,我就喜欢,上学时就喜欢,要不是因为他,我才不要回来工作的。这些年,我一直就在等他,等他反应过来,等他明白爱情……”

爱情这条路上,人人都是死心眼,米珊不说话了,各人眼光,各人心思,果然是不能比较。

“对不起,我尊重你,只是….算了,你说吧,我能帮你什么?对了,石家老二和苏忆关系不错,要不让你姐夫找苏忆给你吹吹风?不行,不行,这样更不行…….我没和这种性格的人打过交道,不敢给你乱出主意,不过我觉得你要真喜欢他,要想让他注意你,还得自己来,石家老二太有个性,外界因素不好影响。”

周静点点头,这点她信。

“你要是喜欢石家老大就好了,绝对没这么费劲。”米珊调侃着,“那人情商很高,绝对懂女孩心思。”

“讨厌,能比吗?能比吗?石中铭就是个花花公子,白送给我都不稀罕!”

米珊哈哈大笑,虽是开玩笑,此刻看表妹反应更觉有趣。虽不能给她出主意,但缓解一下情绪还是好的。

有了这次交流,知道了表妹的心事,米珊开始关注起石中伟,有意无意地会和老公刘小山聊起他。

而周静,逼着自己冷静,竟是开始恶补言情小说、电视剧,甚至上网百度,试图重新理个思路,找新的突破口。

……

雪儿终于转到了普通病房,岳明明天天守着她,精心照顾,充当着母亲角色,孩子高兴,她亦觉得幸福。外面飘雪天寒,医院却温暖如春。

虽被岳明明再次直白回绝,年底工作上又实在太忙了,石中伟还是抽空过来看看雪儿,带来玩具、说上几句话就匆匆离去。

看出他的刻意,知道他在试图说服自己,岳明明松口气,放下心来。日子简单,近乎一成不变,她习以为常。

……

参加完市里的经济运行调度会,石中铭对石中伟说:“你手上没急活吧?咱俩喝杯茶聊会。”

除了工作,兄弟俩好久没单独在一起闲聊了,来到常去的茶楼,坐定后他问:“怎么样了?进展如何?”

知道他想问什么,石中伟不回答,反问:“我妈找你了?”

“没有,是我一直想问问,你难得开窍,终于有了喜欢的人,石家得靠你了。”

“什么意思?”

“这个年龄该结婚生子了。”

“笑话,你可是长子长孙,女朋友又都是拈手就来,”石中伟撇着嘴,“说吧,什么时候结婚?”

“不开玩笑,”石中铭看向了别处,许久才继续说道,“你也知道,我这些年太荒唐,数不清的女朋友,一个接一个,都是玩,虽然给钱作为分手补偿,可对她们的感情伤害怎么算?以前总觉得是因为父亲和那个女人,其实是自身问题,我不想再这样了……”

石中伟没有接话,花花公子准备收手,他还真有点怀疑,也不太适应。

“我很羡慕你,”石中铭看着堂弟,“没有感情债,没有负过人,遇见自己喜欢的女孩能够自信坦然地去追逐幸福。”

文绉绉的,不是聊天的口气,若是平时,石中伟早嘲讽他了,可看他表情沉重严肃,应该是认真的,忙试探地问:“大妈来了?她知道了?”

这世上,只有石中铭的亲生母亲才能如此影响他,三岁父母离婚后,母亲一年最少回来看他一次,看他健康开心、学习优秀、年少聪慧有商业头脑、事业成功,自然高兴骄傲,母子见面聊天逛街吃饭,轻松自在,却是第一次知晓他如此不尊重感情,对女孩厌倦了就分手,分手就给钱,若有人再来找他,仍是给钱,直到对方不再出现。他这个年龄,本是该结婚生子的,却竟是如此…..母亲一辈子教书育人,却没教育过他,害他思想走偏,自然是内疚抱歉,而母亲的自责一下刺激了石中铭,他终于醒悟了。

“如果你喜欢她,不要逼着自己想原因,顺从内心,死心眼也无妨,好好认真对待,即便她暂时不喜欢你,也不要轻易放弃,不要让自己后悔。”石中铭这样劝他,“不管怎样,我都支持你,需要帮忙的随时开口。”

毫无原则的支持,让石中伟来了精神,也陷入了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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