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了很久,拐了很多弯,终于在一个胡同尽头找到了韩帅府,而此时,也已到傍晚时分。自从父亲回到胡家村之后,就不曾带着胡岳进过城,胡岳对城市的样子紧紧停留在儿时3、4岁那时候。那时,韩烁还是一个说话粗声粗气的壮汉,看起来大约40出头,整天和父亲一起,作为辛弃疾的贴身保镖,随着辛弃疾南征北战,后随着辛弃疾被弃用,父亲也回到了胡家村,而韩烁因为年轻,则听从了父亲的规劝,继续留在官场,以待有朝一日,重上沙场。
胡岳在韩帅府门口等了很久,也不见有人进出,心想:这罢职后的大帅不如狗,连个人来看望都没有。于是,无奈下,心理紧张的扣了扣大门上的虎头环。
“当当当。”
“谁呀?”随着吱啦一声,大门开了个缝,一个瘸着腿,身材矮小的老者开了门,“请问,你找谁呀?年轻人”老者举起手中的灯笼和蔼的问道。
“我来拜访韩大人,麻烦请通报一声,就说胡林的儿子来找他。”胡岳有点怯生生的说到。
“胡林?你就是胡林的儿子。哎呀呀,快请进,不用通报了。”老者打开门,拉着胡林的手,瞬间让胡林搞蒙了。
不过,跟着老者一瘸一拐的走在后面,胡岳从老者的口中大致听出了老者为何如此兴奋了。原来,面前这个老者以前也是辛弃疾的亲兵,还曾和父亲胡林一起征战沙场,无奈有次腿部被金人射中一箭,落下了残疾,现在走路一瘸一拐。幸好有韩烁大人收留,留在家里做个看门人。最近,自韩烁大人从征北大将军任下被罢免以来,整日忧愁烦心,多次念叨胡林当时在辛弃疾官场失意时的各种全面,深情处,不无落下泪来,尤其是当时离别时韩烁和胡林约定的娃娃亲,现在也到了子女们谈婚论嫁的时候,却一直不见胡林上门提亲,想着想着,整天茶饭不进,几天就瘦了一圈。
当然,关于娃娃亲这段往事,胡岳是不知道的,而且父亲胡林也从没有和胡岳谈起过,这是后来胡岳从韩烁口中才知道的。
有着老者带路,很快的,胡岳就被带到一件位于后院的偏方中间,趁着夜色,隐隐的能看见,这院子里的陈设显得别有一番情趣,人造假山,在角落小竹林的映衬下显得异常和谐,池塘中的荷花随着朦胧的夜色,衬托出了主人的优雅。
“你在这稍侯片刻,我进去通传一下。”老者说着,快步敲了两下房门,“老爷,是我。”
“进来吧。”循着声音望去,闪闪的烛光下,一个人影在房间内踱来踱去。
“胡岳,快进来,老爷有请。”老者笑着向胡岳招手。
胡岳快步走进房间,还没来得及细看室内的布置,正准备对韩烁行礼,不料还没来得及行叩拜大礼,就被韩烁一把托住胳膊,
“世侄,你可把叔父想的好苦啊!”这是,胡岳才敢抬起头,仔细打量对面这个留着长须、面色发黑、声如洪钟的韩烁,随着跳跃的烛光望去,韩烁明显比实际年龄大了很多,正常计算,韩烁今年也不过52岁,但是从面相上看,胡岳心底嘀咕,估计说70岁,也会有人相信的。
“叔父,我,我......”未语泪先流,胡岳哽咽着。
“什么都不用说,到了我这里,就是到自己家,看你这身行装,路上肯定受了不少苦吧。来,大力,去给我世侄找身衣服,洗洗换上,让厨房备好饭菜,今夜,我和世侄好好谈谈。”
烛光笼罩下,二人对坐,胡岳和韩烁举酒对饮,虽然说他们两人年龄差别比较大,但是胡岳因为自小习武的缘故,骨骼壮大,且身材结实,显得较为成熟。而韩烁,在他心底,坐在对面一起欢饮的仿佛不是胡岳,而是胡岳的父亲——胡林。
很快,已经对饮至至了戌时,负责斟酒的大力也在旁边不停的打瞌睡,这是正在兴头上的韩烁,对着大力说了一句:“大力,你早些回去休息吧,让真儿来见见她这个多年未见的哥哥?”
胡岳刚要说点什么,正要推辞,韩烁早笑着示意他不要再说了。
胡岳本来是要告诉韩烁,现在已接近子夜,恐怕这个真儿早该休息了吧。其实在胡岳的心理,在他父亲在世前,就经常和母亲提起这个真儿,说真儿不知道该长大多大了?性格温柔吗?韩大人会不会记不起这件事了?等等。总之,胡岳经常能听到关于真儿这个名字,但是真儿是谁?真儿和自己有什么关系,他到现在仍然不得而知。
随着门“吱”的一声,一个内穿粉色长裙、外罩淡绿色轻纱,一副懒梳髻的姑娘走了进来。这一初见,到让胡岳羞的不忍去看。还未能胡岳看个明白,姑娘倒首先开口:“莫非这位就是爹爹整天说到的岳哥哥?爹爹,岳哥哥什么时候到的,你也不提前通知我一下。”真儿边说着话边撒娇的走向父亲韩烁。
胡岳忙站起身来,向真儿行礼,韩烁倒也不拦着,只是口头上说了一句:“贤侄不要见外。”然后便看着女儿真儿,呵呵的轻声笑了几声。
“原想着你该休息了,想让你明天再来见见我这岳儿贤侄,怎奈何,压抑不住心中的这欢喜劲啊,就让大力去喊你了。”韩烁向女儿说到。
“我也没有歇息,正在房中练字,听到后厨灯火通明,说今天有贵客。便一直都在好奇,是什么贵客啊。原来,是我小时候经常在一起玩的岳哥哥来了。”真儿抬头看着胡岳,然后瞬间又娇羞的地下了头。
“我是无论可走,来投奔韩大人的。”胡岳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唉,贤侄,休说此丧气话。来到这里,就是到家了,有什么投奔不投奔的。”韩烁忙说到。
“是啊,岳哥哥。”真儿说着,忙把父亲和胡岳杯中的酒给满上。
胡岳忙端起酒杯站起身来,“叔父,侄儿胡岳敬你一杯。”
那天,胡岳和韩烁直欢饮到佛晓十分,最后还是在真儿的催促下,各自回房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