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章为番外,与主线剧情无关,可以跳过。
主要是讲主角被魇附身后,在潜意识里经历的事情。)
白色的飞鸟在刑场上空移来移去,却是被这刑场的肃杀之气所骇,不敢随意落脚,只能无助的盘旋。
太阳悄悄地盖在了刑场上众人的头顶。借着阳光,三个刽子手腰间别着的刀,闪着锋芒。
皇上亲自到场,高高的坐在平台上。在身后,横立着一众官员。
他冷冷的看着高台下跪着的三个老家伙,放在桌子上的手却微微抖动着。
他怎么也不肯相信这三位辅佐过太上皇的三朝元老,会参与谋反之事。
可惜,证据确凿。
侍卫在他们三人的府宅中分别搜出来几封加密的文书,破译后得知,有人在幕后架空了三相,为其所用。
信纸上描述,几天后,就会有西域贡车抵达京城,要求他们接应。
不过这三个家伙计划败露,对于其他隐藏在宫中的同伙却是闭口不言,就算是受了严刑拷打,也没吐出半个有用的字。
现在,三个人手缚于背,面冲东方而跪,正冲着皇上的高台。
“皇上,午时已到。”一个小官员,小心翼翼的爬上高台,躬腰趴在皇上耳边,低声说到。
皇上很年轻,仅仅十七,八岁的样子,可是偏偏在那俊俏又显稚嫩的脸上,堆满了严肃,令人生畏。
皇上心下一横,腰板挺直站起,手抄起桌子上装满了一半红签的竹筒,冲下一扬。
“斩!”
稀稀拉拉……
红签纷纷扬扬的落地,碰撞,堆叠。
刽子手会意,端着海碗,满饮一口。
水雾喷出,纷纷附着在被高高举起的刀刃上。
“嗤……”
刀光划下。
鲜血飞溅,三颗头颅“咕噜噜”的滚落。
借着血液还未凝固,都沾满了刑场地上的灰尘。
可惜!可惜啊!
刑场上的每一位大臣都闭上了双眼,不忍去看这三朝元老的陨落,更是如此的血腥,如此的落魄。
当刽子手处理好三个首级,摆在圣上面前。
他看见了,那三个老家伙嘴角整齐的微笑,似乎是嘲讽,似乎又是释然。
“尸身……”身后的官员说到。
“国葬…按相国之葬……”皇上一时失意,似乎是丢失了一些东西,心中一阵的不舒服,像是被放在油锅里不停熬煎。
“可是……他们……”
“我说了!国葬!”皇上回头冲小官员喊着“对了,放过他们的族人吧…”
一直盘旋的飞鸟扑下刑场,抓了一块遗留在地上的血肉,逃去了。
是夜。
雨打在屋顶的瓦片上,啪啪作响。
风,划过建筑群的声音,像野兽在咆哮。
“啊!”方印(天子)从梦中惊醒,眼前,还在闪烁着梦里追逐自己的怪物。
背后早已被汗水浸湿,紧贴在后背上,传来丝丝的凉意。
看着身边熟睡的美人,方印恢复了冷静。
用睡衣的袖子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又扯了扯后背的衣服,这才感到自己舒服了些。
吞吞口水,掀开被子,下床穿鞋,又轻轻的把被子盖好,这才转头离开,站在窗前。
这女子叫苏倾清,是曾经方印落魄受辱之时遇见的姑娘,二人一见倾心。
从那时起,方印便许下誓愿,若有朝一日,自己可以坐上皇位,便要为她独建御花园,只与她一人共享华年。
如今,他已经将哥哥流放,登上皇位,为苏倾清一人搜集天下花朵,修筑花园,立其为皇后,却再未另立妃子,反先祖之规,只为爱她一人。
方印轻轻的推开窗户,伫立在窗前,静静感受。
风已静,仅剩下满天的雨声。
“哗啦”借着雨落,似乎是什么东西扑在了地上。
方印注意到了窗外一个黑影。
回头看看还在熟睡的苏倾清,安心的点了点头,关上窗户,走出屋外,又把门悄悄关好。
雨水本该落在他的头上,却受了什么阻拦,纷纷被弹开了。
小院不大,花草繁多,一株株却是被雨水打的抬不起头来。
踏着青石板,走道花坛边。
一大理石桌,四只石椅。
头顶大圆帽,身披黑披风的蒙面人,正坐在椅子上等他。
看见方印走过来,随手一挥,对面椅子上的水,就被吹开了。
方印坐在石椅上,看着蒙面人。
“天兄,你找朕?”
“是啊!看你挺奇怪的,情绪很低落。”蒙面人摘下了头顶的帽子,是一个俊俏的青年,鼻子下边还长了淡淡的一层胡茬,让他看起来成熟不少。
“最近一直在做噩梦,一个怪物要找朕复仇,在梦里一直追着我跑。”方印轻轻的开口说道。“朕感觉最近好像又有什么大事发生。”
“嗯……”青年用手抚摸着下巴层淡淡的胡子。
“朕觉得他要回来了。”方印忽然说到
“谁?谁要回来了?”
“我的皇兄。那三个大臣的密信我看见了,字体特别的像我哥哥方顾仁的字。”方印的脸上有些紧张。“或许,当时,朕应该杀掉他。”
“唉,所以当时我就在说不要怜悯他,还流放什么?上去就是一刀。”青年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又看了看方印,比划着手势“现在后悔有什么用?”
“朕,只是不忍心……毕竟他是朕的亲哥哥啊。”方印一只手扶着额头,内心还是纠结。
“情感这种东西,不就是制造麻烦的工具吗……”青年自嘲的笑了笑,声音很小。
又抬头说“行了行了,说不定只是巧合。反正我站在你这边,你就安心吧,当好你的皇上,当个明君,我保护你,兄弟。”
看着眼睛清明的青年,方印欲言又止,只是重重的点了点头“谢谢你,天兄!”
“对了。”方印从怀里摸出一封叠好的信纸。“这是朕根据密信里的内容,分析出来的几个可疑的地方,希望天兄可以帮朕查查。”
“哦。”
从黑袍里伸出一只手,接过信纸,放在怀中。
雨又重新落下,青年已经戴上帽子离开,仅留下方印一人在雨中凌乱。
雨水,顺着脸颊,如断线的珠子,滴在地上。
“阿秋!”方印打了个喷嚏,嘴角恨恨的挤出几个字。
“**!”
“对了。”青年去而复返“我去宫内酒窖拿两坛酒,别介意。”
“嗖”又消失在原地。
“阿秋!”
(青年叫天十三,也是在方印在落魄时遇见的,武功高强,很重情义。
在方印登基后,拒绝担任朝政官,反而是逍遥自在的过起了江湖的生活。)
……………………
第二天一早。
雄鸡啼晓,替班侍卫叫醒了倚着城门睡了一宿的士兵。
挥挥手,叫来几个同僚,合力推开了巨大而又厚重的城门。
城门刚刚推开,就看见了早已等待在外的队伍。
门口盘坐的几个汉子,看见城门敞开,纷纷从地上站起。
领头的是一个胡子拉碴的大叔,头发乱翻着,用一个土黄色的草帽盖住,野蛮的打扮,身上穿的也是蛮人的衣服,露一半,遮一半。
几个侍卫,打量这个汉子几眼,不怎么健壮。
其中一个,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平伸手指,又来回折了几下。
那汉子一看,微微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
转头用京腔叫着“尼塔,给这位大人拿银子来。”
身后一个同样打扮的黑汉子会意,从商队的一个货箱里摸出一块银锭,递给为首的汉子。
那汉子陪笑着,把银锭放在那侍卫的手里。
“大人,我们是从北方匈奴来的使者,这些是献给大曲圣上的贡品,还请行个方便。”
“贡品?”侍卫狐疑的转了转眼睛,不留痕迹的把银锭放入怀中,“那好,你把这些东西留下,我们代替你们献给皇上。”
“这……”汉子眨眨眼,眼中闪过一丝慌乱。“恐怕不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侍卫也没管汉子同不同意,手挥了挥,示意手下可以把东西抬走了。
几个侍卫围堵在前,将汉子们成扇形围住。
那几个随行的蛮族汉子都是握紧了腰间的佩刀,预备他们冲过来。
“住手!”一声断喝,吸引住了众人的目光,纷纷望向城门内,款款走出的身影。
那是一个女子,身着甲胄,纤美的腰间挂着金饰宝剑,头发盘起,少有配饰。
眉眼带怒,狠狠的瞪着几个侍卫。
“……那个,小姐我……”几个侍卫还要辩解什么,却被女子的眼神吓了回去,吞吞吐吐的后退回墙角。
“你们…是北方来的使者?”少女试探的问到,
“是…是,是。”为首汉子连忙点头应和,心中暗思,这女子却是何人。
“好,那你们今晚就在王爷府落脚,明天早朝我让爹爹为你们引荐皇上。”少女指了指货物,示意他们跟上自己。
一行人过了大门,才发现少女还带了四个卫兵,在门内等着少女。
卫兵一见少女,便纷纷的道个好,都跟在后面了。
京城内繁华落尽,路上还撒着些清脆的落叶,商队马匹的蹄子踏在城内的石板路上,马腿移的极细,“踏踏-”的声音连成一片。
一路上穿着多样衣服的百姓,看见这围着蛮人的车队,都是新奇的很,纷纷驻足观看。
那为首的蛮人汉子,藏在满脸毛发中的眼珠子又转了转,不顾卫兵的阻挡,溜到少女的身边。
“那个,小姐,您是王爷的女儿?”
“是啊,怎么,你还认识我爹爹不成?。”少女歪着头好奇的问到。
“没有没有,小人就是一北方蛮人,哪里会认识高高在上的王爷。”几句话搪塞,说着又退了回去。
打了一个嗝,爬上第一个马车的板子上坐下,低着头,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少女好奇的回头看了看,又摇了摇头,没放在心上,安心走路了。
……
临近中午,刚从皇宫溜出来,十三一身的酒气。
他摸了摸空荡荡的肚子,捧着怀中的一坛老酒,大步流星的走进了正对着街角的“一家酒馆”。
刚进门,店小二就热情的迎上来:“客官,有坐,里边儿请。”
瞅见天十三怀中的酒坛,连忙接在手中,帮他放在座位上。“客官来点儿什么?”看着天十三入坐,店小二连忙问道。
“你们这儿最拿手的酱牛肉切一盘,一碟小菜,一个海碗,空的哈。不要酒,小爷自带酒水。”
十三去了酒的封泥,深深的闻了一口,陶醉的呼了一大口气。
“好嘞!客官你稍等。”
店小二回头叫后厨去了,不一会儿就端上了一盘儿切的整齐的牛肉,一小碟子咸菜,及一个空的海碗。
末了,还给桌子上添了一对新筷。
“客官您慢用。”
说着,转身正要离开。
“诶!小二。”十三叫住小二,从怀中掏出半块银子“剩下的小费啊!”
“好嘞!谢谢客官!”
小二接过银子,高兴的离开了。
客栈不大不小,带着一个二楼。
天十三正对着楼梯口,只能喝酒吃肉,确是没有什么乐子。
说来也巧,正觉无聊之际,门外走进来一位青色长袍的先生。
小二看见那先生,欣喜的迎那先生上座,就在二楼楼梯口,正好对着十三。
“诸位客官,请先静一静。”小二声音不大,却可以清晰的穿插于嘈杂的环境中,落入店内每一个人的耳朵。
店内安静了不少,客人都是齐刷刷的看向了站在二楼梯口的店小二。
那先生扯过椅子坐下,小二又从旁边推过来一个桌子。
十三十分淡定的看着这一幕。
这是“一家酒馆”的特色,不定时的说书评事,也成了店里任意时间段生意火爆的原因。
把酒斟满,十三看见先生手里抽出了堂木。
微微一笑,他很期待接下来的说书故事。
作为这里的常客,他也是深深的被说书的魅力所吸引着。
“啪——”先生堂木一拍,扇子一捏。
“今天的故事名叫——书雁传奇。”先生故意拉了个长音。
[在一片遥远的大陆神州上
有五个国家,分别统治着这片大陆
并称神州五国
每个国家都有一个护国神明
存在于人们的信仰中
正因如此,神州五国相互友好,繁荣昌盛
然而,和平却被因蛮族的崛起所打破
古尔的暴君甘巴塔,攻破了金武帝国
凭借一条召唤出来的魔龙,吞噬了金武国王的灵魂
以及金武的护国神灵,白虎……]
满饮一口酒水,还是那么甘甜。
“侠?为国为民?”
十三眯缝着眼睛,手抓着头发。
“我,应该算是吧……”
当然,也有人并没有深入思考。
旁桌的聊天,倒是引起了天十三的兴趣。
那是两个苦工,各自肩上还披着一条灰布。
“哎兄弟,你知道不?今天早上,王府来了一批北方蛮人,还带着一堆东西,是小姐带回来的呢!说什么给皇上的贡品。”
“看见了,看见了。我当时正好在路边儿抬石料,就看见王爷小姐从城门那边儿带回来一队人。不得不说嗷,那蛮人长得是真磕碜。”
“哎,那算啥呀?你没看见他身上的肌肉块子,一拳头保证把你给撂倒了,搬东西绝对是块好料。再说,你长得好看呐!还笑话人家。”
“咋滴?我,我就好看!”
“好看?那我看你也没讨着媳妇!”
“噗嗤……”天十三听到这儿再也没忍住,一口酒喷了出来,撒了满桌。“哈哈嗝~”
“哎呀,臭小子!你笑啥?”那两汉子,一起瞪着天十三。
“额,没事没事。”连连摆摆手,天十三尴尬的笑了笑,看着满桌的口水和酒水的混合物。只好停碗投箸,抱着半坛老酒,快步离开了这俩“糙汉子”的视野范围。
出了酒馆门,十三才记得之前方印给过自己一张纸条。
站在车水马龙的街边歪头想了会,才开始翻找自己身上的口袋。
终于,在腰间的佩带里,找到了被他揉捏挤压成一块的纸条。
看着眼前一团糟的东西,十三郁闷的捏了捏鼻梁。
“真是糟糕!”
上面的墨迹已经被之前的雨水弄的模糊,努力的辨析出几个字,却无法了解其表达的含义。
“王爷府?”
十三念出了仅可以看懂的字。
“正好,刚刚听说那里有客人。”
再次把纸条揉成纸团,随手丢在了路边。
“真不知道是谁会像个傻子一样把它吃掉。”
街北头来了一匹快马,呼啸着略过人群,丝毫不在意人们躲闪不及时发出的惨叫。
在马上的家伙似乎很享受这样的声音,肆无忌惮的嘲笑着街上一群灰头土脸的人。
用力的挥鞭,抽在马的身上。
吃痛,嘶鸣一声,又在四肢马腿上加了几分力道。
一个呆愣的小孩,茫然看着四周躲避的人群,被留在了道路中间。
“滚开!”
马上的人破口大骂,看着小孩站在路中间,却丝毫没有停止的意思。
眼看着小孩就要被高高的马蹄撞飞,十三连忙冲上前去,一个箭步,把小孩抱离原地。
“吁——”
马上的人在前面不远勒住马,调转马头。
“嗤嗤……贱民!搅我雅兴!”
脸上的表情不可一世。
“你说什么?!”
十三怒火中烧,眼瞪着马上的男子。
“你们,都是贱……”
男子话还没说完,十三就瞬步上前,捏着男子脖子,把他扑下马,按在地上。
“你再说一遍!?”
“贱民,我可是……”
话依旧没有说完,就被十三翻了个面,把脸按在地上摩擦,沙沙作响。
在翻过来,男子的脸上溢出了些许血液,沾满了地上的灰尘。
十三一只手按住男子脖子,左脚踏在男子胸口。
“我……我错了,放过我……”
可能是脚上用力过度,男子喷了一口鲜血,眼睛一翻,就不省人事了。
几个珊珊来迟的士兵,在看见十三腰间别着的一块令牌后,不作声响的把人抬走了。
说书先生刚刚走出酒馆,就看见这一幕,不由心生感慨。
“欺弱者,必畏强。”
一位打扮的朴素的女人才从一群看热闹的人群中挤出,一把抱住孩子。
十三悄悄的叹了一口气。
好像,自己的行侠仗义,有点血腥。
………………
夜晚如约而至。
王爷府的宾房里还燃着灯。
早上的汉子不停的在屋内踱步“真是奇了怪了,李三怎么没来接应我?差点儿进不了城。”
“大人,刚飞过来的情报。”一个蛮人推门进屋,手里还捏着只鸽子。
屋内汉子接过鸽子,从鸽子绑腿上取下一个纸条。
[三老连坐,信落人手。]
“那三个废物!”
寥寥数语,却让那汉子破口大骂。
“方兄不必动怒,那几封密信都是加了密,朝中除了我们的人,是没有人会看懂的。”身后一个汉子的声音竟然如此的饱含磁性,令人听得酥麻。
“也是。”他逐渐恢复了冷静。“明天一早,就是那方印的末日。一旦计划成功,我方顾仁就会重登王位,一雪前耻!”
“那,小人就先恭喜吾王了。”身后的汉子嘿嘿一笑,向方顾仁坐假揖时还不忘给他戴个高帽。“对了,吾王,是不是还忘了这个?”
身后的汉子,拿出了一块通体墨色的令牌。
“对对,还是你靠得住,苗通,以后我是皇上,你就是我唯一的大宰相。”方顾仁拿过令牌“这得解决方印身边的那个大麻烦!”
不多时,一个黑衣人偷偷的翻出了南墙,消失了。
又过了不久,一个黑袍人又从南墙一下子翻进了王府。
落在地上的天十三,摘下了面罩,大的吸了一口气。“可是憋死我了。”
环顾了一下四周。发现周围没人,黑漆漆的一片,他就随便找了个方向摸了过去。
走着走着,就回到了原地。一连几次,又摸到了那棵熟悉的柳树,那面熟悉的墙。
“我……迷路了?”天十三焦灼的抓了抓头发,蹲在原地,在地面上划来划去“这地方也没皇宫大呀!我咋就能迷路呢?”
蹲在原地思考人生的天十三,忽然注意到了对面的墙下有一片区域格外的黑。
定睛一看,原来是一个身材娇小的黑衣人,正背对着自己偷偷的摸着墙走。
“小偷?”天十三疑惑的冲上去三拳两脚的把那黑衣人压在身下,没发出一点声音,还顺便用手压住了黑衣人的嘴。
“行啊,偷东西都偷到王府来了。”天十三故意装作主人的口气调笑着说。
“呜呜X﹏X唔……唔!”那黑衣人还想挣扎,却奈何天十三力量很大,挣脱不得,反而是呜呜的哭了起来。
“啊?怎么还哭了,男儿有泪不轻弹,不就是被抓住了吗?至于吗?”天十三手忙脚乱的松开她,结果黑衣人哭得更大声了。
“女孩??_?`”天十三终于听见了声音,终于尴尬的收回了摁在她腿上的手。“搞事情……”
“那个我……”天十三想解释,却见她哭的很大声,只好又捂住了她的嘴巴。
“T﹏T呜呜……”女孩被摁住了嘴还是不肯停下。
“好了好了,我不送你去官府了,好吧~_~!”天十三对女孩说到。
哪知道那女孩的嘴巴张开了一点,冲着天十三的手就咬了下去。
“唔,我ξπξ!”天十三那个疼的,还是忍住了,赶紧往回收手,却被女孩狠狠的咬住。
……
另一边,方顾仁翻过墙外,找到街角一家还在营业的,不起眼的酒馆,走了进去。
“客观,来点什么?”
“来点招牌菜。”说着掏出黑色令牌,往掌柜桌子上一摆。
“好家伙,要多少的斤两?”掌柜把令牌收了,抬着额头向方顾仁问到。
“天十三,就在皇城内。”
手又从怀中扯出一张画像,递给掌柜。
“明天早上,十碟小菜,给您奉上。”
“好!”
临走,方顾仁又回头提醒到“早点去。”
掌柜的楞了好大一会,才略显茫然的点点头“好,好。”
王府
“所以……你才是小偷!”
那个女孩摘下了头上缠的黑布,露出了黑布下隐藏的容貌。
头发散批下来,面色微微红润,一身紧身黑衣,在这月光的映衬下倒是有一种独特的魅力。
“不是,不是,我不是小偷…”十三连忙解释,双手在身前连连挥动“我就是好奇今天进王爷府的那群蛮人。”
“……”女孩沉默了一会“我叫玲华,也是来这里一探究竟的。”
用手抹了抹眼角的泪水,看着眼前这个傻里傻气的少年。
似乎,他不知道自己是王爷府这里的千金?
十三没想到女孩这么大方,直接告诉自己的名字,倒是有些害羞了。(毕竟还是一个孩子啊!^O^)
“额,我,我叫天十三。”
有玲华的带路果然顺畅了许多,竟然连哪里有卫兵也可以提前避让,这倒是让十三感到十分诧异。
“你,你不会住在这里吧,竟然这么熟悉路径。”
“闭嘴!”
“……”
毕竟十三很少接触女孩,所以现在的自己只能保持沉默。
大多数人都已经睡去,四周倒是昏暗一片。
只有宾房内还燃着一根短蜡烛,被人安置在客厅正中的桌子上,尽力绽放着它最后的光芒。
苗通捏着一本发黄的书册,借着微弱的烛光,坐在桌边仔细研读。他不知道,这屋外,来了两位不速之客。
二人悄悄摸进院子,这里很静,没有守卫在巡逻。只有对面墙角外的越境柳树,还在随风摇曳。
玲华拉着十三,躲在院子侧面由巨石堆成的假山后面,伸手指了指院墙,又指了指屋顶。
十三知晓,和玲华一同跳上高高的院墙,从墙上一路走到屋顶。
平趴在屋顶上,二人扒开一片青瓦,纷纷好奇的向屋内窥探去。
苗通依旧没有察觉,还是在聚精会神的钻研着书上的文字。
蜡油滴落,火烛发出微微的“嘶”声响。
玲华看的无聊,用口型问十三“这个大汉在看书,好违和啊。”
“……”十三挠挠头,完全看不懂什么意思。
翻了一个白眼,玲华又盯着屋内看了。
十三不明所以,继续观察,倒是对汉子手中的书好奇了起来。
真气入眼,如鹰眸视物。
“蛊?!”十三惊讶的收回目光。
他知道,那个蛮族汉子在学习毒蛊。
他小时候就遇见过被蛊虫附身的人,那是他的伙伴。
他还依稀记得,躺在床上的伙伴尖叫着,浑身泛起大小不一的黑色脓包,变大,膨胀,最后一个个炸裂,伤口处,爬出数不尽的黑色小虫。
好在有人及时打断了十三的回想,让这恐怖的记忆暂时告一段落。
玲华轻轻弹了十三一个脑瓜崩,让他注意屋内变动。
那苗通也不知从哪里弄来一个古铜色的小罐子,像个宝贝一样捧在手心,小心翼翼的扭下盖子
从桌子下抽出一根细针,放在烛焰上烤了烤。用它把手指划破,挤出一滴血出来,滴在那小小的罐子中。
“他在养蛊!”十三一看到这儿顿时忍不住,欲喊出来,好在玲华眼疾手快,一把捂住了他的嘴。十三的话到嘴边只成了一阵“嗯嗯。”
这点响动倒是惊动了屋内的苗通,他飞速的将书揣在怀里,匆忙的起身,隐藏好一切。
火苗在这种惊动下,有点摇摇欲坠,扑朔着就要熄灭。
“扑通”重物落地,很明显有什么东西掉在了院子里,在屋内的苗通听得真切。
急忙的跑出院子,看见院子南面地上爬着的黑物,当即反应过来,快步上前扶起。
“方兄,没事吧。”
把从墙上失足掉下来的方顾仁扶起,帮忙打散了方顾仁衣服上沾的些许灰尘“事情成功了?”
看着二人相扶着走进屋内,趴在屋子上见证了全部的二人,脸上洋溢着幸灾乐祸的“微笑”,强忍着笑意,继续观察着这俩“蛮人”汉子。
屋内,方顾仁已在苗通的协助下褪去了夜行衣,漏出了有些发黑的皮肤。当然,最引人注目的,是他那黑黑的小肚腩,微微的隆起,总会让人不由得脑洞大开。
趴在屋顶偷窥的二人见此觉得无趣,便准备偷偷离开。
黑夜中,不知是那只灵巧又胆大的小猫失足,一片脆瓦落地,清脆的一声。
“嚓——”
屋内人紧张的冲出来,却一无所获,而房顶的二人,早就不见了踪影。
玲华只感觉到身下一轻,似乎被什么东西抱住,周围的东西就在飞速的略过。
转头一看,脸上一下子抹上了一层红晕。天十三公主抱着她,她的身体已经感受到了天十三胸膛的火热,又羞又气的娇喝到“天十三!快放本小姐下来!”
天十三没有搭话,反而是找了一个没有守卫的庭院,跳了进去,这才将怀中的女孩放在地上。
“你!……”玲华气到说不出话来,除了父母,从来没有其他人人碰过自己的身体,如今却被这小子给抱过,想着想着,委屈的眼泪又在眼眶里打转了。
“我……先走了……”天十三故意装成一副忧郁的样子,缓缓的向后退去,他可是怕女孩子哭个不停,还是先撤为妙。
玲华看见天十三小心翼翼的模样,忽然有些搞笑,“噗”的一声笑出来,眼泪也收了回去。
这个家伙,还挺可爱的。
“女人,真是奇怪的动物。”看着对面一会哭一会笑的玲华,天十三小声叨咕到。回头将手里的东西丢给玲华。
一道完美的弧线,落入玲华张开的手心。
“王府大小姐,怪不得那么熟悉这里。”十三冲着少女耸了耸肩,“祝你有个好梦”
玲华手中是一块碧玉的令牌,周围用金丝镶嵌,入手温和。
那是她贴身携带之物,上印了一个大大的玲字,这是王府的身份象征,就如同皇上所持的传国玉玺一样,用来证明身份。
抬头再寻找十三的身影,在空荡荡的院子里,他已经离开了。
玲华嘟了嘟嘴唇,倒是十分的可爱。“真是个该死的家伙!”
时间流逝。
东方泛起鱼肚白,半片的云彩染上橙色。
雄鸡挺着红冠,鸣叫出早晨的第一声。
通往金宫的路上,人气渐渐地兴旺,吵吵嚷嚷的。
一个身上盖着黑斗篷的家伙睡在路边,引得不少的人驻足观看,议论纷纷。
“哪里来的流浪汉?敢睡在金宫路上?”
“就是,就是。等了官兵来察路的时候,他可就要倒霉喽!。”
一个好心的老头,上前推搡他几下,才叫醒他。
“昂?怎,怎么了?”十三眯着眼,想要看清楚面前的这个老头。
“小伙子,我这里有几个铜板,去买个馒头吃吧。别在这里睡觉了,一会儿官兵来了就麻烦了。”说着从怀里面掏出一个小钱袋,从里面拿出几个铜板,放在十三的手中。
“……好”十三被这突如其来的铜板弄的愣了一下,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拿着铜板,对着好心的老头儿道了一声谢,呆呆的去对面街的馒头铺买馒头去了。
众人见此,只叫这老头无趣,纷纷散去。
啃了半天的馒头,十三才缓过神来。
“不对,那几个汉子有问题,今天早朝,我要去看看!”
几口馒头下去,倒是争气,噎在了嗓子眼。
看着对位的汉子身前还剩半碗的米汤,刷的一把抢过,饮一大口,全滚动着,推着馒头进入了小腹。
“舒服……”
放出一声申吟,留下一小块碎银和对位目瞪口呆的汉子,满意的拍拍小肚皮,翻身一跃,消失不见。
十三翻进了皇宫,打晕了几个侍卫,换上了侍卫的衣服,早早的就守在了大明宫,永安殿的门口。
如果他记得不错,这就是早朝所用的大殿了。
台下渐渐的站满了前来参加早朝的大臣,一个个排着队,精神焕发。
好在没让众人等太久,奏事官终于推门而出。
“朝会吉时已到,百官入朝见驾!”
百官安静,个个都低着头迈入永安殿,而皇上早就坐在了龙椅上。
随着静鞭响了三声。
刹时,百官下跪,前颊伏地高呼。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爱卿平身!”
高高在上的方印抬手一挥。
“谢万岁!”
百官起身。
站在门外偷瞄这一切的十三顿时心里痒痒的。
“这受百人朝拜的感觉还真是爽。”
站在皇上身边的奏事官,又扯着尖锐的声音喊到。
“有本出班启奏,无本卷帘退朝。”
大臣们大眼瞪小眼,互相瞅瞅,都没有人呈上奏折。
确实,最近的民生问题,还不值得皇上入眼。再加上也没有什么天灾,自然没什么多余的奏折送上。
就在百官沉默之际。
“皇上,老臣有事起奏。”
一薇薇老者,迈出班列。
“哦?朱王爷,可为何事?奏折如何?”
“回皇上,有一队北边蛮荒之地的使者,向本朝进献。”
“使者何在?”
“回皇上,使者就在大明宫外等候。”
“宣!”
奏事官微微仰头
“宣,北使者觐见!”
头冠上的朱缨扫过十有一,落在后面。
过了半晌,却未有人应答接宣。
大臣们面面相觑,却也不敢多说。
尴尬的奏事官眯缝着眼,偷偷瞄了一眼皇上,悄悄的清了一下嗓子。
“宣,北使者觐见!”
声音高了不少。
站在门口的十三背靠着墙,扣了扣耳朵,一脸淡定的问站在门另一边的侍卫。
“怎么回事,喊了两遍?”
侍卫也是淡定的看着他,不过眼里似乎闪烁着莫名其妙的泪花。
十三忽然想起来什么,猛的站好。
“饿呀,我糙。”
“宣,北使者觐见!”
这下声音传了好远,站在皇上身边的奏事官才松下一口气。
声音一级接一级,传出了宫外。
过了半柱香的时间,永安殿外长长的台阶出才出现了使者的身影。
“踏踏……”
安静又躁动。
看着几个人从自己面前走过,一股若有若无的杀意就锁定了十三。
“……”
几个使者和侍卫抱着礼物都走进了殿内,十三就试图寻找那一丝杀意的来源。
左顾右盼的,倒是吓坏了对面的侍卫,一直对他比划着杀头的动作。
…………
这边使者前脚进殿面圣,一队裹着紧身衣的刺客就摸入了皇宫。
站在外宫墙上,远远的望见朝会的皇宫,打头的刺客就盯住了站在殿外的十三。
拿出画像和十三比对,“兄弟们,殿外的那个侍卫就是任务目标。”
刺客收了瞳术,吩咐手下人准备刺杀。
“准备机括。”
几个刺客纷纷从身上各处取出零件,交给老大组装。
“咋们就刺杀一个小小的侍卫?”一个刺客递上身上最后的一根弩箭后,忍不住发着牢骚。
“少废话,我们是刺客,管那么多干什么?”呵斥了几句,老大把组装好的机括弩抱起,示意一个刺客在墙上固定机括。
准心瞄准,弓弩应声激发,银白色弩箭,迎着微风,穿透日光,瞬闪而过,尖烈的嘶鸣。
“叭——”
弩箭被人狠狠的抓在了手里。
十三看着离自己眉心只有半寸的箭头,捏着弩箭的右手,一下子折断箭矢,丢在了地上。
眼睛盯着箭矢射来的方向。
“计划失败,暴力刺杀。”
刺客们丢掉机括弩,跳下墙头,手里还掐了不少暗器。
十三转过头对着侍卫
“有刺客,保护好皇上。”
自己却一个瞬身,奔向刺客。
转眼间,就到了刺客眼前。
两伙人不由分说,直接动起手来。
十个刺客手中暗器丢出,封住了十三的周边,让他无处可躲。
爆发气势,体内强大的内力喷涌而出,叮叮当当的,暗器落了一地。
一个刺客趁机在背后袭来,一掌击出,饱含暗劲。
感受到危险,十三急忙伏地,躲过一劫。
顺势一个扫堂腿,打破前面刺客重心,向前栽倒。
接一上钩拳,击中刺客下颚,飞出好远。
刺客首领见十三好生厉害,双手内劲齐出,一式双峰灌耳,挡住十三上盘。
几个刺客联手围攻,十三显露败样,一个招架不住,被人一拳轰在左胸,飞出摔倒在地。
感受着喉咙里的腥涩,一口污血,喷洒而出。
看着将近的刺客,挣扎着站起,一手里暗暗集聚着内力,另一边用真气护住全身主要的脉络。
刺客狞笑着冲过来,拔出了身上藏着的匕首。
冷笑着,十三迎向了这个自大的刺客。
侧身躲过刺杀,变爪为掌,排在刺客胸口。
内力喷发,内力由内而外,激荡而来,摧枯拉朽,在刺客的体内流窜,破坏着所遇见的一切。腹部隆起,丹田炸裂,七窍流血,刺客的眼睛瞪得老大,似乎是要掉出眼眶。
轻轻把他推到在地,再一看,已经是了无生机。
抹了抹嘴角已经干涸的血迹,十三又看向剩下的几人。
“上!”
毫无疑问,刺客是不会因为同伴的死而放弃任务的。
连翻大战,十三总算是在皇宫侍卫的辅助下干掉了那几个刺客。
“轰——”
一声爆响震彻天地,刚刚坐下歇息的十三又疑惑的遥望向事发地点。
“淦!忘了这事了!”
永安殿那里传来的声音,似乎是什么东西爆炸了。
十三连忙的起身,跌跌撞撞的跑向永安殿。
…………
永安殿这头,半个宫殿已经崩塌,到处飘散着灰尘。
苗通大展神威,一身的虫子飞出,铺天盖地,扑向四周前来支援的士兵。
虫子虽小,却沾之即痛,一只只小虫咬破皮肤,钻进宿主的血管,到处啃食,令人痛骨灼心。
方顾仁就站在原地,静静的欣赏着一切,脚下踩着当今的天子,也是他的弟弟,方印。
方印身上原来华丽的龙袍早已破烂不堪,几处还爬着不少的黑色蛊虫。
他的脸上写满了复杂。
“为什么要这样,我待你不差,至少放了你一条命……”
“嗤,当然要谢谢您,尊敬的圣上,饶哥哥不死。”方顾仁底下头,满脸嘲讽的盯着方印“我亲爱的弟弟。”
“唔……”
方顾仁又用了几分力,压的方印又吐了一口血。
“该死……”
虫海还在继续蔓延,士兵们乱挥着武器,毫无作用。小虫钻入皮肤的撕裂感,让他们倒地抓挠。
“破——”
一股无形的力量,穿过黑压压的虫群,所过之处形成了一片片的空白,虫子纷纷攘攘的落下,尸体堆成了小堆。
“啊啊……!”发现异样的苗通心痛的大喊几声,控制虫子们散开。
“是那个费物的狗腿子,先杀掉他!”方顾仁丢下方印,走过来指出离这里越来越近的十三。
“可……”苗通还想说什么,方顾仁就打下保票“以后国库的东西你随便用!”
“好!”
赶忙答应下来,苗通控制着虫群向十三方向汇聚。
十三又打出一道内劲,杀掉不少虫子,而虫群却铺天盖地的涌来,逐渐的包围住了十三。
“啊!”一只虫子咬住了十三,接二连三的,虫子涌来,痛楚逐渐加剧,十三只能强忍着把真气渐渐剥离在身体各处,防止虫子进入身体。
“嘿嘿,这小子被虫群围住,必死无疑。”苗通得意的说道。
“噗呲……”剑尖染血,贯透了苗通的整个胸膛。
抽回闪烁着明光的银剑,方印另一只手握着剑鞘,顶着方顾仁的脖子。
“他可是朕的兄弟!”
“我……”胸口的衣襟染红了大片,苗通不甘心的倒下了,虫群溃散。
“啊啊!方印!”
方顾仁不顾一切的抓狂,硬生生抢过剑鞘,空手折断,挡住侧砍的剑,右手一下抓住方印的脖子。
“你这费物,竟敢杀我爱卿,一起去下面陪他吧!”
说着就加大手上力度,想要捏死方印。
终于脱离虫群的十三,也因此耗尽了内力。
手无寸铁,在一个死掉的侍卫身上抽出宝剑,走向方顾仁。
方印的力量远远不如在北方活了许久的方顾仁。很快,他的身体就停止了挣扎。
“死了?……”十三喃喃自语,眼里的泪水有点模糊了。
不知什么时候,方顾仁手里捏着那把银剑。
本能的,十三开始进攻,防守,刺,砍,劈,挡。
一剑一式之间都飘荡着悲伤。
激荡如水,心境如冰。
十三的身上开始涌出黑色的物质,包裹住全身,身体开始变得庞大。
力量越来越大,心情愈来愈火,剑变成了刀,只用来大力的砍,毫无技巧,剑锋崩坏,方顾仁成了肉泥。
“唉……”空气中传来一声叹息,一道流光自空中落入十三的额头。
“扑通”
很大的一声。
说书人又来“一家酒馆”了,摇曳着黑色的小圆帽,吟了一首诗。
『十年磨一剑,霸刃不曾试
今日把示君,谁有不平事』
————《剑客》贾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