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国护国大将军左天明恭迎赵国公主圣驾!”左天明弯腰行礼双手抱拳,身后随从纷纷跪倒在地。
“依依早听闻左将军智谋无双,威猛无匹,今日有幸得见真是依依的福气。”
“对了,臣听闻公主在途中被土匪劫持,未能及时赶到,还请公主赐罪。”左天明说着伸手问道,“对了,不知这位公子是?”
“这少侠正是将我从土匪手中救下的恩人,他叫佚君,年龄虽与我相同,但英雄少年,胆识过人。”赵依依道,“我见他天赋过人,是不可多得的人才,正好将来可以给金国出一份力,于是想让将军推荐一下,让他入天斗门修习,听说天斗门门主与将军是至交,不知可否?”
左天明凝视片刻,笑着点了点头,“原来如此,这个简单。”
他从腰间取出一块令牌,食指跃出一丝元气,看起来微不足道,却有十足的锋芒,瞥了一眼佚君问道,“什么名字?”
“佚君。”佚君很不喜欢这种眼神,不过这态度的转变也常理之中。
令牌上刻了字,他扔了过来,“你拿着这个去天斗门报道就行了。”
说完弯腰伸手给赵依依带路,众人慢慢远去,佚君临走将一颗丹药给了赵依依,这是匕首毒的解药,两人只是简单说了一句珍重,便看着她在簇拥下离去,人的世界是不同的,有的地方你能看到,却去不了。
他回头将赵依依看中的簪子买了,收在衣袖里。
天只一斗,斗粒为尊。天斗门号称随便一个门人便能叱咤风云,所以招收弟子极其严苛,也正是如此,而今人丁凋落,强者要么闯荡江湖而去,要么仙逝,镇宗秘诀数百年不曾问世了。
贵族子弟多向往金光门,这毕竟是帝国学府,况且近年如日中天,在四国中地位颇高。
通往天斗山的是一条残缺的青冈石路,两边除了枯朽的树桩还有遍地黄叶,这是从山顶吹下来的,瓦砾碎屑到处都是,看起来残败不堪,上山求道的人少之又少,偶尔遇见几个,还是些穿得脏兮兮形如乞丐的年轻人。
佚君有些失望了,这哪里还是名门圣地,倒像是个老旧的寺庙。上了山,才看见几座低矮的简装木楼,木楼一字排开,在大门口立着天斗的牌匾,只有一个老人慵懒地坐在太师椅上摇着扇子。
“老先生您好,请问这里是天斗门吗?我是来求道的。”佚君弯腰行了个礼。
老头翻起苍苍白发下褶皱的眼皮,淡然道,“这里已经不招人了…”
“我是护国将军左天明介绍来的。”
“左天明?没听说过嘛!”老人欠头扫一眼,嘟囔着提起了笔,“一定又是门主的狐朋狗友啦,怪不得天斗门衰竭。”
“叫什么名字?”他准备登记时又补了一句,“你们这种贵族子弟,这地方不适合你来。”
“其实我跟左天明也不熟,我也是穷人家的孩子。”佚君尴尬摸了摸头。
老人白了一眼,忽然一股吸力将佚君扯过去,苍老的竹节手抓住佚君,直觉顿时浑身没了知觉。
“废物一个,来浪费我时间。”老人似乎看出了他的根骨,再没有兴趣说什么。
佚君缓过神来,认真地道,“今日我是废物,来日定当横扫长生界…”
话还没说完,被老头抓起登记表砸了过来,佚君慌忙窜出,往前面的高楼跑去,耳边还隐约听到那嘲讽的声音,“现在的年轻人一天就知道吹牛皮,真是无药可救。”
天斗门很安静,同时也很落魄,游了一圈,弟子不会超过二十个,整个山头全是一股浓烈的药味特别不舒服,四周的门窗紧闭着,房屋里面到处折射着光芒,屋顶经久失修,到处都是窟窿眼。
“天斗曾经的辉煌都去哪儿了,还不如土匪窝呢!”佚君叹了口气,绝世武技斗转星移也怕是失传了。
回头瞅瞅,偶尔有一两个弟子路过,他们跟泄气的皮球一样无精打采的,那个孤僻的老头,放肆地躺在地上晒太阳,苍蝇在他脸上亲来亲去也懒得打。
“新来的,还不来帮忙干活?”屋里传出使唤,佚君循声推门进去,那里一个中年正盯着他。
中年双手忙得不可开交,一只手操纵元气,一只翻滚着前面巨大的铜鼎,他将药物丢进沸腾的鼎中,发出难闻的臭味。原来他就是罪魁祸首,他招招手示意过去。
这中年道号觉尘,不知是天斗门什么长老,只知道现在天斗门就四个老人,一个扫地的,还有门主和三个师尊,觉尘就是其中之一,他也就是佚君的师父。
“你来这儿的目的是什么?有没有信心一直在这里,没有的话现在还来得及,天斗门你也看见了,就这巴掌大点地方。”觉尘很认真的在炼药,他手操纵两样还能弯腰添柴火。
“修道嘛!最重要的是心性,没来之前我就想到会是这种结果了。”
“很好,说这种话的人几乎都走不出天斗门。”他无奈摇头,“没有天赋想靠耐心修道,那你等着在这里老死吧!”
“你这话就不对了,我要是说看不起你们,你又说我好高骛远,师父啊,你这让人很难相处。”佚君解释道。
“你看看他就明白了。”他白眼对着角落里另一个青年,佚君居然没发现,这家伙在角落一声不吭地捣鼓药草,火迎着他烤似乎也没有感觉,黑黢黢的,只剩一双眼睛泛着黄光。
“这家伙来了快两年了,实力低微斗志全无,整天就会理理草根树皮了。”
“师父,你可得教我修仙法门,我不想每天混吃等死,趁年轻努力是没错的,我会好好学习的…”
佚君赶紧表明决心,却被觉尘一脚踢出房门,“柴火快没了,这一个月你唯一的任务就是劈柴,对了,咱们天斗门修炼的辅助资源都是自己挖掘的,等你准备齐了再找我教你。”
第一天,佚君就劈了一根柴。别问为什么,那斧头重的跟个秤砣一样,两个时辰的时间都拿不起来,他尝试着用元气引导,还是无济于事,幸好那个睡懒觉的大爷让他分散元气在全身经脉,力量分散后再聚拢,这才拿起斧头。
砍下也是很麻烦的,需要意识集中在一点,整个过程用了很长时间,直到夜幕降临,佚君肚子饿了,跟老人道了谢,打算出去找点吃的。
天斗门连个吃饭的地方都没有,这些人个个餐风饮露,自己只得下山去皇庭附近街道随便吃点。
摸摸腰包,实在是囊中羞涩,肚子已经咆哮过好几次了,佚君想了又想,终于下定决心先找觉尘师父借点钱。
“你是才来的吧?”迎面走出一个雄姿英发的纶巾少年,他笑嘻嘻的走向坐立不安的佚君,问道,“叫什么名字?”
“佚君。”
“在下黄飞,幸会。”他道,“你吃过饭了吗?”
见到佚君无奈的耸肩,他猜到了窘迫,“你不会是没钱吧?没事,我带你下山去吃,啥时候有了还我就行了。”
这人还不错,有说有笑的,他是北方人,来这里也才几个月。是另一个师尊的弟子,他负责挑水,同样的工作,看起来却很开心。
“这天斗门呀,并非表面上这么一无是处,每一个活计都是修炼。”他道,“你想点办法多借点钱,尽量快些弄到辅助修炼的药物,师尊们都挺好,会倾囊相授的。”
街道欢腾喧嚣,川流不息,在一家小酒馆里点了几个小菜,很合胃口。黄飞把修炼需要用到的物品列了个清单。
龙腾胆、玄灵液、赤蛇丹这些东西可以在深山里猎杀妖物得来,可噬元珠、防震甲、牛皮靴就需要花银子去买了。
佚君不想在这些事情是浪费过多时间,他希望立刻着手修炼。黄飞足足猎杀妖物积攒了一个多月才准备齐全,修炼的第一步是锻体,而后才是引动天地元气进入身体洗涤经脉。
事不宜迟,两人离开酒楼便直奔山脉,这座山脉拥有与天同寿之称,外围只是一些低等妖兽,内部纵横天地的妖灵盘踞不知多少年了。
林子很深,荆棘遍地,空气很潮湿,飞禽走兽随处可见,它们拥有极高的领土意识,一旦闯入陌生地域,霸主就会出现维护主权。
他们最先来到一头四眼黄金狮的领地,听闻几声咆哮,这个大家伙便出现在眼眸,躯体长足三米,高过六尺,金黄卷毛向上冲,大耳朵软掉着,听力却异常灵敏,还有原木粗壮的爪子,见面就与黄飞展开了搏杀。
黄飞当然也不是吃素的,拳拳到肉,狮子碰到铁拳便撕嚎出声,没多久狂吠后退,一条腿被黄飞生生撕碎了。
本以为胜券在握,没成想忽而杀出一群雄狮,为首的体型更大,恐怕这才是主人,狂猛的战斗拉开,佚君也参与进来,而另一面,四条血蟒悄然接近,盘踞在四面八方粗壮的灌木丛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