袅袅的炊烟刚刚升起,江雁南就拖着还没睡醒的江生寻至到东院,却不想顾清河和宝儿此时皆都不在房内,两人只好打道回府。
恰巧回清风轩的途中遇到正在准备早点的云英,便向他询问顾清河去了何处。
而云英有了上次顾清河的嘱咐,他想也没想便告诉了江生:“主上有晨练的习惯,现在应在后山晨练吧。”
随即云英又指着西南方向的一条小路,说道:“从那里上去便是了。”
江雁南笑呵呵的谢过云英,硬生生的又拉着江生又前往了后山。
“爹,我们晚些等她回来再去寻她不好吗?我好困啊。”一路上,江生的哈欠打个不停。
“睡睡睡,你不是喝酒就是睡觉!学学人家清河,早起晨练,多有益身心健康!”看着江生满脸的倦容,江雁南忍不住说道。
江生忍不住瘪瘪嘴,闷闷道:“别人家的小孩就是好啊。”回应江生的只有江雁南的一记冷眼和冷哼一声。
父子二人行至半山腰就见到顾清河了。只见她穿着简便的裤裙,正坐在后山的亭中休憩。
许是因为这个时辰除了她很少会有人来到后山,她为了方便索性也就没带面纱。
万千青丝随意地用一根玉簪盘着,白皙的脸上透着运动过后的红嫩,她拿着刚采摘下的果子,逗着圆滚滚的宝儿。见它想要果子却得不到的焦急神态,不由得笑出声来。
感受到来人的气息,顾清河猛然望去,就见到江生和江雁南离她不过十几米。
想到自己太过放松,使得对方已经离得这么近,她竟然才注意到,不由得懊恼的皱起了眉头。
像!真的是太像了!江雁南看着眼前的顾清河心里赞叹到,但还是忍不住问道:“你是清河?”
顾清河的样貌和顾思清无多分别,她很好的继承了母亲的优点,尤其是那一双清澈的剪水瞳更是有过之无不及。
宝儿在顾清河的肩上来回的蹿动。他身上带着江生的气息,却又有一股陌生的气息。
宝儿警惕的“吱吱”两声,好似在提醒着顾清河。
“江族长。”对于江雁南的问话顾清河只是清冷的行了一礼,她没否认。
顾清河转过身看了眼满脸都是倦意的江生,她问道:“你们来后山做什么?”
江生又打了一声哈欠后无奈的摊着手,歪头看向他老爹,示意她,其实是他爹要来,不是我!
顾清河抿抿唇,收回视线:“不知江族长来后山是为何事?”
要说这江陵氏和顾清氏交好,顾清河不应该和江雁南如此生疏。江雁南此时内心有些难受,但他也能理解顾清河。
在顾清河幼年时江陵氏旁系发生争夺家主之位一战,妄想分裂江陵氏,为此江雁南耗时多年才将那些旁系扫清,整顿好江陵氏。
可这样,就少了和顾清氏联系。当他知道顾长清习得邪术后,他一直自责是自己疏忽了好友,没有劝住好友。
很快伐顾清之战就爆发,在族中长辈和外界的舆论压力下,江雁南不得不参与伐顾清之战。
他提前半日到达了清平殿,想让顾长清一家三口逃离,可是顾长清只恳求他带走顾思清和顾清河,而顾思清却害怕连累他...
想起昔日故友和往事,江雁南眼眶有些微微泛红,无奈道:“我曾和你爹娘是好友,我是...想来看看你。”
江雁南伸手想触碰顾清河,却见顾清河后退了一步和他保持着距离。
他只好尴尬的收回手,问道:“清河,这些年过得如何?祁家姐弟待你好吗?”
“多谢江族长关心。我很好。”
“那就好,那就好。”故友的女儿正亭亭玉立在自己面前,江雁南地内心又满是欣慰。
其实这么些年她经常回想母亲逝世前对她讲的故事。渐渐的她也也了解了。
她知道父母亲与江雁南交好,她也知道是江雁南偷偷地放了她娘两儿,她心里一直记着。只是这么多年来,她一个人惯了,对于不熟悉的人都会有着疏远。
不过想来也是有趣,本该是依靠的,最后却疏远的陌生。
“如果江族长想说的只有这些,那请您放心。”
“马上就到用早膳的时辰了,如果江族长不想用膳,还想逛逛这后山,那还望江族长见谅,清河还有要事,恕无法奉陪。”顾清河颔首示意,行过礼便带要着宝儿离开。再晚些,怕是会遇到更多人。
“一起走,一起走!”听着他们两人生疏的对话,江生更是犯困,听到顾清河要走,瞬时来了精神。
江生连忙跟上顾清河,想起自己好像落下了爹,觉得不太好,又跑回去便扯着江雁南一块走。
其实江雁南对顾清河的做法完全不感到生气,反而还担心自己会耽误顾清河办事。
下山途中,顾清河很是好奇江生他们怎么会知道她在何处,遂悄悄问道:“你们怎么知道我在后山?”
“怪我话多,我爹知道你就是顾清河后便想着来找你。碰巧遇到云英说你有在后山晨练的习惯,就问了路来这里找你了。”
顾清河回想起那日江生到达广陵的夜晚,自己对云英说的话,一时无言,许久才又问道:“昨夜的告诉你的事,你说了?”
见江生点点头顾清河心想:也对,如果没说江雁南或许还不知我是谁。顾清河有些无奈。
“吱吱。”
“吱吱吱...”
宝儿此时正在江生的肩头上来回蹿踱,这一路上宝儿隔了会儿便叫唤,可江生不知道它在说些什么,只好问道:“你知道宝儿这一路上都在说什么吗?”
“它想吃树上的果子。”顾清河淡淡的说道。
江生环顾了四周,发现周围确实有很多新鲜果子,问着宝儿:“你想吃果子?”
宝儿从江生的肩上蹿到他的掌心,疯狂的点点头,似乎觉得这样的表示江生会不懂,还蹦跶了几下。
“呵,那我给你采!”说完带着宝儿越到一颗果树上,采了几颗果子,给了宝儿。
宝儿接过满是喜悦,准备着往嘴里塞,就被顾清河拦截下来。失去食物的宝儿显得十分愤怒,可抢它果子的人还是它主子顾清河啊,它无能为力,只能够委屈地吱吱直叫。
江生可是亲眼目睹顾清河抢食,好奇地打量着顾清河。
接收到江生的目光,顾清河解释道:“它在减肥。”
“噢——确实需要减肥了。”江生仔细的观察了宝儿一会儿,摸着下巴,一副了解的模样。
就在顾清河以为他了解了,不会再投食的时候,江生又偷偷塞给宝儿几颗果子。
得到果子的宝儿犹如得到了恩赐,为了防止顾清河再次抢走不给它吃,它用着最快的速度藏进嘴里。
而且从这一刻开始,宝儿坚定的认为江生就是它的二主人!
顾清河看到了想上前让宝儿吐出来,可江生连忙护着宝儿,不得已顾清河只能瞪着江生。
“减肥可以,但是也要吃饱了才有力气减肥呀。”江生冲着她,扬起笑颜。随即想到顾清河可能也会为了维持好的身材而节食,咳了一声,严肃地说道:“你呢,也不许减肥!”
“......”
“顾清河!你听到了吗?”
顾清河没有回应他,甚至是加快了步伐。
“你慢些,回答我哇!你听到了吗!”
......
而江雁南跟在两个年轻人的身后,看着他们两人一鼠的玩闹,突发感觉自己这个儿子和顾清河,相处的蛮好。
好像还有一点夫妻相?
江雁南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