巳时,阳光热烈。
顾清河和宝儿打闹归来,她开心的笑着说道:“阿娘,我回来啦!你猜猜我捉到了什么?”
没等洞里人的回应,她又呵呵的接道:“是一只野鸡噢,又大又肥,可以给娘亲好好的补补身子了!”
许久过去,顾清河没有得到像娘亲往常一样的回应,她突然慌了。
急忙丢下手中的东西,跑进洞内,见娘亲还似早上出门前一样,恬静的睡着,顾清河松了口气
原来阿娘还没醒。
她笑着上前轻轻摇了摇顾思清,轻声道:“阿娘,巳时了,该起来啦。”
“阿娘,你今天怎么这么贪睡?快起来啦。”手中的摇晃没停,但她的笑脸渐渐僵硬,眼泪缓而不自知的流下。
娘亲可真爱睡呀。
她爬上床紧抱顾思清的脖子:“阿娘,你身子怎么这么冰?是不是冷呀?你快醒醒,清河给你煮汤暖暖身子,你说好不好呀?”
“阿娘,今天外面阳光可好啦,清河陪你去晒晒太阳好不好?”
“阿娘你快起床叭,清河给你唱歌好不好?”
回应顾清河的只有她娘亲恬静的睡颜。
......
直到宝儿饿的吱吱叫时,顾清河才发现原来天色已经变暗了,其中还夹带阵阵轰雷。她随意地丢了一把果子给宝儿。
揉了揉红肿的眼睛,转身对着那个永远不会再回应的美人笑道:“阿娘,清河现在就带你回家。”
说完,她取过棉被将顾思清的尸体细心包裹,再用穿过麻绳的草席,紧紧的包住尸首。确认无误后,顾清河将绳子套在了自己的脖上。
“阿娘请原谅清河,只能这样送你回家了。”忍住泪,她攒紧手里的麻绳,用自己小小的身躯拖着顾思清的尸体,向着清平殿行去。
宝儿能感受到主人的想法,它紧紧地跟着顾清河,在后面拖着,它想要帮她出一份力,即使力是微不足道的。
下雨了,七月天的雨,又大又凉。
顾清奉天城中的客栈里,江生望着原本的阳光明媚的天突变,不安的感觉涌上心头。眺望远处的罂山,灰蒙蒙的,似乎被一层层的哀伤所弥漫。
“阿生?你怎么了?”江淦推门而进就见江生望着远处的罂山发呆。
“哥,我总觉得有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如果放不下心,那便去看看吧。”
江生咬咬牙:“哥!我要去趟罂山!”
“我随你同去。”
思清亭是顾长清专为顾思清一人而建,也是顾思清生前在府里最喜爱的一处。
在思清亭侧的花圃中,顾清河一点一点捧起土,将顾思清温柔埋葬。
看着眼前像小山一样的坟墓,顾清河藏在心底的恨意全被激起。强忍一路的泪水终于忍不住得崩下:“阿娘...阿娘...”
在她哭的撕心裂肺之时,原本沉静的宝儿突然开始四处乱窜。扯着顾清河的裤脚拼命直往一旁假山后去。
有人来了。
躲在假山后的顾清河匆匆擦去脸上泪水,捂住嘴巴。
来人正是江陵氏两兄弟。他们用最快的速度赶到清平殿,沿着地上的拖痕来到思清亭。
江生看着花圃中凌乱的痕迹和无名的坟,心中倍感压抑。
“哥,你可知这是谁的坟吗?”
“会特地选择埋葬在思清亭,应该是我们思清师姑吧。”
见地上有块较新的木牌,江生问道:“那我们帮着立个牌位吧?”
江淦摇头否定:“不可。近些日子其他家族修士会陆续进行镇安魂,此时立牌,很有危险。”
江生叹了口气。
最后兄弟二人只是拱手对着坟,拜了三拜。
当二人远离清平殿外,江生问:“哥,你早就知道了对吗?”
江淦点点头:“出发前,爹说了。”
“那难道我们就这么走了?能否带她回去?”
“我想,她不会去。”否则爹早已经将她们娘俩带回江陵城好生照料了。
独自叹了口气,江淦又道:“希望她能知晓我们的好意。”
躲在假山后的顾清河确定二人走远后,再次站在坟前。看着那一包的钱袋,顾清河再次放声大哭。
愿今后,我们不会刀戎相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