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各大势力的围剿墨子染的日子过得半点不轻松,就像她自己说的遇人不淑被陷害一样,掉进蛇窟只是一件很小的小事而已。
没有桑狼的庇佑,那些人也就无所顾忌。
那时候墨子染还没有跟荒鬼完全契合,荒鬼本是她的一魂一魄所化,所以一开始偏离本体后没有意识。虽然最后归位,但这一魂一魄终究是离开她太久,就算三魂七魄归位,也需要时间适应。适应后,墨子染才想起很多事情,虽然只有零星片段,可她大概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失去记忆。
所以才有了后面的寻神事情。
说到过去记忆就不断涌出,墨子染将话题转回来,对冉子卿道:“我知道师父刚正不阿,但有时候不必讲那么多道义,因为别人也不讲。”
“错的就是错的。”冉子卿皱眉道,他依旧不认同墨子染刚才的做法。
“那您为何收我为徒呢?”墨子染嘲讽一笑,“桑狼掌门收三途魂为徒,难道就不是错?好像天下人都说你错了。”
冉子卿:“……”
墨子染不是能言善辩,但是她说的每个字都像一把钉子钉在冉子卿心口,也不知有意无意。
“我收你为徒是因为……”冉子卿皱着眉头脱口而出,话到嘴边却又止住,握紧了手中的浮生,没把话说完。
墨子染瞳孔一缩,转过头去避开了冉子卿,听到冉子卿后面不说话,她心中既庆幸又失落。
庆幸的是冉子卿没把话说下去,她怕自己听到的答案太可怕。
失落的是她不知道接下来的话是什么,因为这一直是一个困扰她的问题。
当年冉子卿从一片废墟中找到墨子染时她还是个婴儿,她本以为见到这个手拿浮生的仙人是个巧合,可后来才发现他一开始就知道自己是谁。那既然如此,他究竟为何收她为徒?
“时间不早了,找间客栈吧。”冉子卿说道,墨子染也点了点头。
天色要暗下来了,这个清风镇不比他们之前待过的地方。
这里说好听是修士云集,实际上墨子染跟冉子卿都能看出此地灵气浑浊,必有魔物。
走进客栈,墨子染就感觉到了几十双目光聚集在自己身上。这些目光中都是贪婪的味道,她没去看,但心里多少了然。
“一间房。”墨子染在冉子卿开口前说道,“再来两坛你们这儿最好的酒。”
听到一间房时冉子卿是诧异的,可随后他也察觉到了客栈里不对劲的气氛,自打他们进门起,客栈里的人就很安静。他们的目光都不约而同落在墨子染身上,甚至为了盯着她,都放下了正在做的事情。
墨子染天生戾气,如果不是她自己体质特殊,那她就是妖魔最可口的食物。
到了房间里,墨子染一跃到窗沿上,放好脚,摆好姿势便开了一坛酒,喝了一口道:“今晚我睡这里,此地邪祟多,要劳烦师父今晚保护我了。”
“你是如何发现的?”冉子卿也不阻止墨子染的不规矩,倒是有些担心她坐在窗沿是否危险。
“从进了镇就感觉到了。太阳还没下山,等天色再暗些,还有更多的邪祟会出来。”墨子染靠着窗户后头看着冉子卿道,“虽然没有灵力,但对邪祟,我就是修为尽失成一个废人也能知道他们的存在。”
“你今晚别乱走。”冉子卿说道。
没有灵力的墨子染,就是邪祟眼中的佳肴。
墨子染小时候被养在骨龄殿里除了是因为她那时魂魄不齐以外,还有个原因就是因为在那里她很安全,没有邪祟敢轻易上桑狼。
如果这一趟路冉子卿不护送墨子染,她也不知道自己要费多少力气回家,她自认中途殒命是不可能的,但完好无损更不可能。
夜色渐浓,墨子染关了门窗,坐到床榻上打坐。
冉子卿守在一边,紧握浮生。
这一夜,注定不太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