嘎。
破烂房门一拉开，白凡立刻就看见了一道瘦小的身影。
是南院那小丫头。
穿着脏兮兮的破烂衣服，头发像是杂草一样乱糟糟的，一双小手搂着一张破草席，里边似乎还夹着有枕头，被子这些，就这么站在门前，定定地看着他。
“你怎么找到这儿的？”
之前和林薇薇离开，他还特意看了四周，小丫头并不在，他以为回南院去了呢。
“我问了人。”
小丫头回了一句。
“是不是一说东院最帅的那个，他们就给你指路了？”
“我原本是这样说来着的。”小丫头顿了顿，这才继续说道，“可他们不知道是谁，然后我说还有那么点儿无耻，他们就说有点儿无耻的人不知道，一个很无耻的家伙住在这里了。”
“他们的话不能信，”
白凡干笑了一声，“那是嫉妒，懂吗？”
“嗯。”
小丫头点头，渴求地看着白凡，“那我能跟着你吗？反正南院也没人在意我的，不会有人也找我或者怎么样的。”
看着满脸倔强之色的小丫头，白凡并未直接应答，问道，“你是怎么进南院的？”
“以前我一直在山下城里讨饭来着，四年前，一个过路的公子说这里要收徒，就在这座山上，能吃饱饭还能学到本事，我就来了，在山里走了一个多月，然后又在南院门口跪了三天三夜，一个老头才出来，说如果有修炼的潜质就让我进，刚好我有那么一点儿，他就让我进了南院。”
四年前差不多六七岁的样子吧。
一个人在山里走一个月，没被凶兽吃掉真的算是气运逆天了。
至于去跪那整整三天三夜，白凡自问是做不到的。
他沉默了。
这个世界和地球其实也是很像的，有些人一出生就已经到了终点，整天悲秋风叹冬月，可有些人呢，哪怕是拼尽了全力也只能勉强地活着。
“求你了。”
小丫头开口了，双脚一弯就要跪下去。
虽然她小，但她吃过的苦太多，受过的欺负太多，她看得出来白凡和其他人不一样，如果不能抓住这个机会，那她还会一直被欺负的。
啪一声。
她的手一把就被白凡给抓住了，无法跪下去。
“那就跟着我吧。”
到底还是生在春风中，长在红旗下，接受过九年义务教育的新世纪好青年，他或许可以冷漠，也可以狠辣，也可以无耻，但面前这个拼尽全力去活着的倔强小丫头真的让他狠不下心。
美丑倒是没什么，在地球，他的电脑屏幕可是凤姐头像呢，没事儿看一看，欲望全消，提神醒脑，时刻告诫着自己，不努力连凤姐都娶不起，这看着看着也就习惯了，况且这丫头可比凤姐漂亮多了。
“多谢少爷收留。”
小丫头又想往下跪了。
白凡牵着小丫头的手，“从现在开始，除了父母师长之外，对着其他任何人都不要跪，先跟我进去洗洗。”
“是，少爷。”
月光的映射下，一大一小两道影子被拖的老长，随着两人走向那房门，两道影子也渐渐地融合到了一起，再无分别。
“你叫什么名字？”
“小草。”
很贴切的名字。
就像是一株杂草一样，毫不起眼，在路边，悬崖上，石缝间，只要有那么一点点条件，它就会顽强地生长，努力地活下去。
“要热水吗？”
“我自己会烧水，少爷不用管。”进了房，小草就将草席铺到了白凡床旁边的地面，然后就朝着白凡从未用过的厨房走了进去，“少爷要吃点儿夜宵吗？哦，什么都没有啊。”
汗。
白凡压根儿就没进过厨房，柴米油盐酱醋茶什么的都没有，反正东院也有食堂，“我去隔壁借点儿，你先烧水。”
“好的，少爷。”
白凡自然不饿，但他觉得小草应该饿了。
出了门，他很快就走到了隔壁的房屋前，敲了敲门。
“谁啊？还要不要人睡觉了。”
有些恼怒的声音传来，一个淬体境四重的家伙打着哈欠就开了门，然后身体立刻就是一抖，什么瞌睡都没了，现在的白凡绝对是东院一霸，恶名十足。
“大哥，你这是？”
“借点儿柴米油盐酱醋茶鸡蛋肉什么的。”
“哪能呢，什么借不借的，大哥太见外了，这些东西也不值钱，大哥拿去便是。”说着，他一个转身就冲进了屋里，然后抱了一大堆锅碗瓢盆之类的过来，那样子，恨不得把这间房子都打包给白凡呢。
这家伙上道。
白凡接过东西，“叫什么名字？”
“萧峰。”
我擦，一代大侠啊。
白凡左手拍了拍萧峰的肩膀，“名字不错，以后在东院，谁欺负你，就说你是跟着我混的。”
啊？
萧峰顿时想哭，他觉得报白凡的名字会被打的更惨吧。
“就这样吧。”
“大哥慢走。”
萧峰欲哭无泪，还有些懵，这样就多了个大哥？
有个实力强劲的大哥罩着肯定是好事儿，可关键是，白凡这个大哥现在是东院公敌啊，人人恨而诛之的存在。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打不过大的还打不过小的吗？
跟着白凡，随时都会有生命危险的啊。
没办法，他只能咬牙进屋去修炼了，还睡什么觉啊，实力强一点就能安全一点。
而回到屋里，白凡直接进了厨房，小草正坐在灶前添柴烧火。
“少爷，我来。”
见到白凡，小草赶紧过来，“少爷去外边歇着，我弄好就给少爷端过来。”
“嗯。”
半个时辰后，一大碗热气腾腾的烩肉面就摆到了白凡面前。
“拿碗过来，你吃一半。”
“我不饿。”
“才第一天就不听话了？”
“是，少爷。”
吃完面，小草就端来了热水，又是拧毛巾又是擦脸的，让白凡也不得不感叹，难怪有钱人都要养一堆佣人呢，这种腐败生活的确会让人上瘾啊。
等到什么都做完已经是一个时辰后了，小草躺到了她那张席子上，“天太晚了，少爷的衣服明天我再洗，如果少爷有什么吩咐，叫我便是。”
“睡吧。”
“嗯。”
似乎累了，似乎是跟着白凡让她很安心，躺下的小草没多久就睡着了。
“毫不起眼的小草，可却也拥有着顶破巨石的潜能。”白凡轻声喃喃，“或许有一天，你这个小丫头会让所有人都心惊，恐惧呢。”
一觉醒来，已然是日上三竿。
“少爷，水来了，您先洗漱，我去给少爷端饭，一直蒸在锅里，还热着呢。”
“嗯。”
洗漱，吃喝之后，白凡对着正在扫地的小草招了招手。
“少爷，什么事儿，您说？”
抓着扫帚的小草走了过来，那鼻尖上还挂着一颗晶莹的汗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