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午后,孟羽帆拿着一个精致的木盒兴冲冲来到叶府求见叶员外,也就是他的准岳父大人。
见到这位准姑爷前来,管家苍福自是笑脸相迎,来到客厅,叶员外也已在此等候。
“贤侄,最近都在忙些什么呢?”
“伯父,小侄给您带来一件礼物,您先看看。”孟羽帆神秘地说着,边把手边的盒子推了过去。
“哦,贤侄客气了,来就来了,何必带什么礼物呢。”
“伯父不妨打开看看。”
见孟羽帆说得如此神秘,也勾起了叶员外的好奇心,便缓缓打开盒子,此时,叶员外不由双眼放光,一时愣在那里。
只见盒子中底下垫了一层柔软的蓝色绸缎,绸缎上,一只略带绿色的透明杯子静静地躺在那里。
好一会儿,叶员外才伸出手,小心翼翼地取出这只杯子,对着门外的光线,杯子看上去晶莹剔透,手感光滑。
“贤侄,老夫活了大半辈子,从未见过如此漂亮的杯子,实乃旷世奇珍啊!不知是用何材质雕琢而成?”
“伯父,实不相瞒,此杯并非用玉石之类雕琢而成,此乃小侄烧制出来的,所用材质被小侄命名为‘玻璃’。”
“玻璃?贤侄说这是烧制出来的,就如同烧制瓷器一样?”
“有点类似,又不全相同。”
“此杯透明纯净,实乃不可多得的珍品,贤侄这礼实在是太贵重了。”
“伯父勿需推辞,其实小侄发明的这种工艺,用来制作这种玻璃制品,成本并不高。而且小侄此来,便是想和伯父谈谈合作售卖的事。”
“贤侄的意思是?”
“不瞒伯父,小侄在马头寨中建了数座玻璃窑,所以,此物可以批量生产,而且,可以制作成任何想要的形状,只是小侄没有售卖的渠道,所以想通过伯父名下的玉石铺售卖,所得利润,伯父得两成,您看如何?”
“两成,这实在太高了,老夫既未出资,又未出人出力,怎能占贤侄如此大的便宜。”叶员外倒是个实诚人。
“伯父过谦了,生意之道本就是互惠互利的,我要借助伯父的售卖渠道,伯父不是要出人出力吗。而且,我和瑾菡的婚事也已不远,今后便是一家人了。”孟羽帆倒是乖巧,自家老丈人的马屁总得拍好。
“呵呵,好!既然贤侄如此说,那我就不客气了,具体的事项还是你跟瑾菡商量吧。”说着,便让人去请叶瑾菡过来,一边早已爱不释手地捧着那杯子细细观赏。
其实叶员外也是想明白了,自己膝下也就这么一个女儿,日后的家产自也是给她的,算起来,最后还不全都是给了孟羽帆,这样一想,也就无所谓分不分成了。
不一会儿,叶瑾菡款款而来,见到孟羽帆,不禁脸色一红。
一番见礼后,叶庄主说明了孟羽帆的来意,叶瑾菡自是没有异议。
初次见到这种透明玻璃制品,叶瑾菡也是好奇地打量着那个杯子,心中想着,这个孟大哥,总是能带给她惊喜,似乎没有他不懂的东西。
“瑾菡,这对耳坠,是送给你的!”孟羽帆又变戏法似地从怀里掏出一个精致的小盒子递给叶瑾菡。
“呀,好漂亮的耳坠!”打开盒子,叶瑾菡不禁惊呼道。
这是一对用玻璃做成的爱心状的耳坠,女孩本就对珠宝首饰没什么免疫力,何况这种从来没见过的玻璃材质做的,叶瑾菡顿时爱不释手。
就这样,自次日起,南安县城内的叶氏珠宝铺上市了一批玻璃制品,由于刚刚开始生产,再加上孟羽帆刻意控制上市数量,第一天仅上柜了一支发簪、一对耳坠,和一串项链。
这一次孟羽帆没有采用任何营销手段,因为似玻璃这种极具观赏性的材质,根本不需要他去做什么宣传。
经过他与叶瑾菡商定,这三件玻璃制品分别定价为五十两、六十两和一百两银子,刚一上柜,便被一富商太太看到,一问价格,大呼便宜,还价都没还,便直接付银子买下了。
这些个富太太,买珠宝首饰本就是为了炫耀,这位太太买下了这三件东西,自不肯藏着掖着,立马借着聚会的名头,把平常交好的一些太太小姐的请过来。
这么亮闪闪的东西,自是十分醒目的,这么一亮相,顿时把一帮圈中贵妇羡慕坏了,其中有性急的,忙打发下人去叶氏珠宝买货。
当这些下人回来说货已经卖完了,更让这些贵妇们心痒难耐,于是聚会也不聚了,找个借口早早回家,吵着闹着让自家老爷好歹给自己张罗那么一两件,要不然以后都没脸见人了。
这样一来,叶氏珠宝铺的门槛都差点被踏断了。
掌柜的早就得了孟羽帆的吩咐,不慌不忙地答复:“各位贵人,由于本店此种玻璃材质的首饰做工精细,工序复杂,每日仅能上柜三件,若有意购买的,请到柜前领号,并付订金。”
就这样,玻璃饰品上市第一天,便已经预约到了五十多号。
当傍晚孟羽帆从叶瑾菡那里得知这第一天的销售情况,他恐怕是连做梦都要笑出声来了。
大概也只有他自己才知道,这几十两银子的东西,恐怕成本连一两都不到,哪怕像现在这样,每天只卖三件,每日的利润也在二百两以上,这简直跟家里守着个银矿没什么区别。
有了这一大笔资金来源,他便可以开始以马头寨为基础发展自己的力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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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溪镇,位于南安县城与泉州府衙所在的晋江县城之间,这里原本只是个小小驿站,却因为有四千五百泉州府兵驻扎在这一带,此后便渐渐热闹起来,形成了如今的赤溪镇,镇上酒肆客栈一应俱全,倒也颇为热闹。
位于镇子中央,乃是一座衙门,高大的府门上,高挂着一块黑底金字的牌匾,上书“泉州将军府”五个大字,此处便是泉州将军张休的办公与居住地。
这张休官居从五品,统领镇外大营内四千五百府兵,乃是这泉州地界仅次于刺史李从晦的二号实权人物。
其实这张休在泉州和南安县城都有别院,只是因所辖兵马驻扎于这赤溪镇,因此大部分时间便居住在这赤溪镇的府邸内。
眼下的时节,已快近冬至,日头渐短,酉时刚过,天色已全部暗了下来。
将军府西侧的一小巷子里,此时空无一人,镇子上的人睡得早,入了夜,便很少有出来走动的。
就在这时,在将军府院墙下的阴影里,一条黑影纵身一跃,轻松地翻过围墙,潜入将军府内。
此人一身黑衣,又以一块黑巾蒙面,进入将军府后,辨了一下方向,便向着府衙后院摸去,衙内不时有巡夜的士卒走过,都被他轻松避过。
此人正是孟羽帆。
马头寨现下生产建设兵团的模式已渐渐步入正轨,而那指使虎尾寨绑架叶瑾菡的始作俑者——泉州将军张休之子张鸿文,自是没有被孟羽帆忘记。
他让马通帮他打听了这张鸿文的住处,今日便是过来寻仇的,敢将主意打到他孟羽帆未婚妻的头上,真当他是善男信女不成。
这将军府的后衙规模还是挺大的,一路行来,还没找到那张鸿文的住处。
走在一条廊下,听得身后有巡夜士卒的脚步声,孟羽帆忙向前快走几步,在走廊尽头右转,不巧的是,没走几步,又听得前方有一列士卒行来,正愁无处躲避,他忽然发现身后靠着的一扇门并未上锁,忙轻轻推开房门,闪身而入,又迅速将房门掩好。
自从修炼了子午明心诀,他的目力极好,仔细打量了所在的房间,应是一间书房,靠墙一排书架,中间是一张书案,案上似乎放着一些文书之类的。
待门外士卒渐渐行远,孟书帆掏出随身携带的手电筒,拿起书桌上的文书随手翻看了一下,见都是一些军中往来文书,对于这些,他也没多大兴趣。
忽然,见到案几上有个大木盒,好奇之下,他打开了木盒,见是一方青铜印章,印文是篆书,又是反的,他一时也没认出来是什么字。
孟羽帆扫视了一眼桌上,见旁边有几团揉成团的废纸,他摊开一张大致瞄了一眼,见是跟朝廷要钱要粮的折子,大概是哪里写错了,被主人揉成团当废纸扔在一边。
他把纸摊平,拿起印章,对着章面哈了哈气,然后用力盖在纸上。
这回他终于看清楚了,原来印章上的乃是“泉州将军印”五个大字。
孟羽帆对这个没有什么兴趣,刚想把纸再揉起来,一想不对,又把纸折好放怀里。
桌上少一张揉成团的纸没人会注意,要是多了张盖了章的废纸,万一有人再摊开来看,就很容易被人发现有人进来过。
正在这时,孟羽帆发现有脚步声向这边靠近,见已来不及出去,他环视一下房间,忙一纵身跳上房梁。
才刚隐藏好身形,便见从门口进来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