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道人影自花海之中奔袭而来,一把扶住了半空中踉踉跄跄的欧阳光林,其中一人穿着黑黄对襟大衫,浓眉圆眼,下巴出奇的削尖前伸,配上两边的粗须,奇特中透出粗猛,正是狂蜂巫狂歌;另一人脸型瘦长,鸟眉三角眼,鹤鸟纹淡蓝紧衫,杂裾垂髾,正是蜂鹤鸟丁慎一。
“哪来的莽夫?竟敢到我凤凰花海撒野!”巫狂歌大喝一声,握紧双拳向着司空言近身打来。丁慎一冷哼一声,手持碧青长剑跟着飞刺而来。刚稳下身形的欧阳光林复又操控起千金缠丝跟着攻来。
司空言轻哼一声,无字玉简闪现身前,迎风而涨,十数丈的无字巨碑凌空而立,金刀笔一化为二,一只金刀笔以无字巨碑为中心画出一个巨型圆环,另一只金刀笔则以极快速度不断的在无字巨碑上刻画着各种字符,每刻画完一个字符,便会从无字巨碑上飞入巨碑为中心的圆环上,不一会儿,巨型圆环上就布满各种铭骨文字符。
顿时,巨碑为心,字符为环的圆形红光大盛,形成一个巨型红色巨阵,不断旋转着。
道道形态各异的赤红色字符灵光团极速射出打向攻来的巫狂歌、丁慎一、欧阳光林三人。
三人见此,大惊。
巫狂歌擅长近战攻击,自恃灵活迅捷,左突右闪;欧阳光林那株金丝草迎风长大,挡在其身前;丁慎一狂舞长剑,一只鹤鸟法相幻化而出,抵抗不断打来的赤红字符攻击,带着丁慎一飞击而来。
司空言见此并不惊慌,两只金刀笔再次运作,第二个闪着橙色字符的圆环形成,发出的字符灵光变为橙红两色,数量更多、速度更快、力量更大。
丁慎一的鹤鸟法相在这一波下抵挡了片刻便已破裂,丁慎一只得疾速后退闪避,而欧阳光林的那株金丝草伤痕累累,本人更是口吐鲜血,只得拼死抵抗着,离得最近的巫狂歌也已是多处受伤,凭借着所穿的蜂茂服仍在吃力的逼近。
见此情景,司空言大喝一声,一把将身后托着的装有唐飞膘的麻布袋扔到地上,随即双臂抱起无字巨碑向着巫狂歌狠狠拍去。
“啪!……嘣!”两声巨响,巫狂歌还是没有躲过巨碑的劲力,被巨碑边缘的罡风一下拍落,坠入桂花溪中,溅起的水花直接将这段桂花溪的溪水全部震到空中,露出底下的底泥和礁石。
巫狂歌闷哼一声,吐出两口鲜血,很是不甘,在溪水落下的同时冲天而起,操着两只蜂刺钉,疾速杀向司空言。司空言眼神冷厉,同样搬起巨碑向着巫狂歌打来。
“够了!”千钧一发之际,一道清丽之声传来,一只凤凰虚影出现在两人之间,硬生生挡下来两人的万钧一击。
一个清丽女子身影倏忽出现,星眉凤目,挺鼻玉唇,额头一只彩凤花钿,满头青丝束作飞仙髻,点缀金凤彩云华胜,着淡蓝大袖宽衫和淡紫长裙。
清丽女子瞥了巫狂歌、丁慎一、欧阳光林三人一眼,转过头来打量着司空言,冷冷道:“旧时,陶药子曾造访过我这儿,怎么到了他徒弟这一辈却这般蛮横了呢?”
司空言收起武器,恭敬揖礼,道:“晚辈司空言拜见花前辈!”
清丽女子正是凤凰花海盟主花凤凰。
花凤凰责难道:“难怪!原来是师陌子座下大弟子!是师陌子让你这般硬闯的吗?”
司空言拱手道:“晚辈刚才莽撞确实事出有因,还望花前辈息怒!”
“哦?事出有因?”
“是的,原因有二,一是因我问天阁灵材被劫,二是救徒心切!”
“哦?难道你查到我凤凰花海有人劫了你们的灵材和你的徒儿?”
“晚辈一众徒儿在救一凡人女子途中,撞见五湖寨人马与一伙灰袍人偷运的货物竟是我问天阁前段时间丢失的一批灵材,我的小徒儿雷元曦也因救人而被五湖寨之人追杀失踪。昨晚我连夜赶到五湖寨质问唐固泉那匹夫,据他所说,五湖寨并无劫掠我问天阁物资,只是与劫掠之人有换购交易,而真正劫掠之人正是来自凤凰花海;曾追杀我元曦徒儿的唐家三子证实,凤凰花海之人在堕凤坡将我徒儿带走,晚辈也曾到堕凤坡查看,确有看到了徒儿的血迹,所以心急如焚!急切想找到我徒儿并寻回灵材!”司空言缓缓道来,“听花前辈刚才所言,与陶药子师尊有旧,晚辈方才安心不少!”
“那据五湖寨的一面之言,我凤凰花海谁人劫掠了你们的灵材,谁人又带走了你的徒儿呢?”花凤凰眉头微蹙。
“据唐固泉父子所言,劫走问天阁灵材的人名叫丁慎一,带走我元曦徒儿的人名叫是柳清清!”司空言正色道。
“一派胡言!我何时出去劫了你们的灵材?”穿鹤鸟纹淡蓝紧衫的丁慎一勃然大怒,指着司空言反问到。
花凤凰抬抬手,示意他安静下来,转头问到:“可有证人!”
“晚辈专程带来了唐固泉三子唐飞膘作为证人!……”司空言说着转头向后方看去,寻找那装着唐飞膘的麻袋。可麻袋瘪了,司空言忙提起麻袋,里面早已没了唐飞膘的身影,顿时心急不已。
司空言愤怒道:“唐飞膘那厮竟趁着我刚才拼斗之际逃走!”
思索片刻,司空言转身恳切道:“我刚才所言,句句属实!还望花前辈能相信晚辈一次!”又道:“当务之急,还请花盟主先将我那受伤的元曦徒儿交予我,我好赶紧替他医治。至于蜂鹤鸟族劫掠我问天阁灵材之事,待我以后定将唐固泉父子带来对证,便可真相大白!”
花凤凰思忖片刻,肃然道:“也罢!曼天!去绿柳族查问一下此事,速来报我!”花凤凰身边一名着粉蓝蝴蝶衣衫的年轻女子应声而去。
花凤凰看了一下受伤的欧阳光林和巫狂歌,吩咐道:“好了!你们俩先下去疗伤吧!”
巫狂歌二人走后,花凤凰看着丁慎一,问到:“你真没劫掠问天阁的灵材吗?”
丁慎一怒从中来,决绝道:“我蜂鹤鸟族若有参与劫掠之事,盟主可以一掌毙了我!我绝无怨言!”
花凤凰看了眼司空言,又看了眼丁慎一,思索一会儿,道:“你先回洞府去吧!最近就不要出花海了!待事情调查清楚,本盟主自会还你公道!”丁慎一恨恨的看了司空言一眼,愤然离去。
丁慎一走后,花凤凰寒暄道:“你三位师尊身体可好啊?”
司空言揖了一礼,“谢花前辈挂怀,三位师尊身体都挺好的!”顿了顿,又道:“晚辈先前不知陶药子师尊与前辈有旧,此前鲁莽还望前辈能够见谅!”
“救徒心切,可以理解!”花凤凰摆摆手,悠悠道:“只是贤侄有没有想过,如若我花海蜂鹤鸟族并未劫掠你们的灵材,那你当如何?”
司空言沉思良久,喃喃道:“果真如此,那我定当向丁慎一道友负荆请罪,寻求原谅!”顿了顿,又愤愤道:“唐固泉如若欺我,我自会回去将他五湖寨翻个天,定要问出劫掠之人的下落!”
“呵呵,贤侄豪气值得嘉许,但你有没有想过,即便儿子被你带走,唐固泉也不告诉你真相,你不觉得这其中必有蹊跷吗?”花凤凰意味深长的说到。
听得此言,司空言陷入沉思,揣测着:“除非是受人胁迫或是巨大诱惑,让他宁愿牺牲自己的三子,也不告诉我真相?”
“嗯!也不无可能!”花凤凰悠悠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