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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魔女情深 屍毗老人

二人忽聽身側有人喚道:“老怪物,佛光一照,異日天劫免去許多魔障,加上你那三寶,抵禦外魔決可無害,還不起來?”

二人睜眼一看,自己趺坐在地,並未跪倒。旁邊又添了凌渾,俱都含笑環立面前,彼此都是有道之士,自然無須細說,本來勝敗未分,又有佛力化解,芥蒂全消,從容起立笑答道:“以前種種本屬虛幻,不消說了,只是嘉客遠來,蝸居已為乙道友所毀,只好請至小徒洞中一敍了。”朱由穆笑道:“道友你說此話,又入魔障,以前既是虛幻,怎會毀去?”

乙休也微笑插口道:“道友仙府已為佛力復原,只令高足們不合私出觀戰,佛光照時妄生嗔念,幾乎墮劫!現在人俱昏迷峰側崖凹之中,尚在受苦,只小和尚能救。經此一來,氣質已非,決不再為盛名之累了。”凌渾笑道:“我向不服人,今日愈看出佛法神妙不可思議,只金身一現,佛光所照,彈指之間,不特在場諸位仁兄仁姊殺機悉泯,連駝兄說話也文雅起來。自與駝兄相交以來,連峨眉開府,第二次又聽到他這等吐屬。早知如此,我真不該藏得那遠,假使藏在左近讓佛光照上一照,好歹把我這身窮氣去掉不是好麼?”

韓仙子、姜雪君俱都好笑,連申屠宏正向天殘、地缺禮見,素來謹飭的人,也都被他引得忍俊不禁,只不敢笑出聲來。天殘、地缺聞言回顧,已早看出烏牙洞仍是好好原樣未動,又知門人均在受苦,便請同往。申屠宏隨往一看,怪徒共是七人,仵氏弟兄也在其內,業已昏迷不醒,面上各帶苦痛神色。

剛才佛現全身,全是因為申屠宏展動由大雄禪師藏經洞中得來的貝葉靈符之故,朱由穆道:“申屠宏不是佛門中人,不能盡發揮貝葉靈符妙用。否則此西方至寶,具有無上威力妙用,善惡轉移之間,大千世界任何事物,哪怕化成劫灰,立可返本歸原,二位道友也必回坐原處,不在外面了。”隨說隨將自煉佛光放出。照向七人身上,約有盞茶光景。逐漸如夢初覺。

天殘、地缺立命向眾禮見,並說:“此次花申二人實是首功,花無邪處境尤為可憐,我意欲同諸位稍逆定數,將青海二惡除去,使此女永除後患。得經以後再仗佛力化解夙孽,免去這十四年煉魂之慘如何?”凌渾笑道:“你兩弟兄又想左了,我和小和尚、駝子夫妻,還有姜道友,哪一位不是和賢昆仲一樣專講人定勝天的麼?如能這樣,隨便哪位前去也只舉手之勞,何必勞師動眾呢?請想她那前師芬陀神尼是甚人物!不堪造就決不會收到門下,這十四年的苦厄於此女實有大益,我們愛之實以害之,由她去吧!”

眾人談說一會,各自離去,申屠宏告辭之後,便直到幻波池來尋李寧。書接上文,當下申屠宏說完前事,英瓊笑問:“師兄過大咎山時可見小寒山二女麼?”申屠宏答道:“過大咎山時曾經隱形前往窺探,只見山頂魔宮外面平崖之上湧起一幢祥霞,靜悄悄的連個人影俱無。祥霞也極淡。霞影中現出兩個孿生少女,一立一坐。同時遙天空中異聲大作,妖光邪霧電駛飛來,東南方更有兩道細如遊絲,不用目力直辨不出的金碧光線閃動,晃眼便要飛落當地。因急於拜見李伯父,便趕了來,未看下文,剛一離開,妖人也相繼飛落,稍差一瞬即被撞上,端的神速已極!”

李寧接口問道:“可看出妖人的形相麼?”申屠宏答道:“來的共是五人,內中三人似是毒手摩什同類,只那化身金碧光線的乃是兩個十多歲的幼童,各穿一身短裝,赤着雙足,頭上頂着一朵拳大的金蓮花,身上各纏着一條金碧光線,相貌也頗俊美,並無邪氣,看不出是什麼路數。”

李寧微噫道:“果不出我所料,這兩人果然背師下山,黨邪多事,小寒山二女如聽我別時之言只將他們驚走,或可無事。謝琳如使用絕尊者《滅魔寶籙》,這兩人一傷,乃師必不干休!二人之師前雖屬魔教,近已皈依佛法。他師徒父女並不為惡,老的法力甚高,阮徵遇他女兒糾纏,在他昔年舊居魔宮之中困了兩年,受盡煩惱,如非定力堅強,幾為所敗!近方脫困化敵為友。二女卻如何能與此人為敵呢?”

眾人聞言全都憂疑起來,忙問這二人的師父是誰?李寧只對申屠宏道:“阮徵將屢生宿孽化去,連受將近兩年的魔折,終以堅誠毅力戰勝,未施一點法力。結局對方也受感化,同受其福。那女子之父,便是你所遇頭頂蓮花兩幼童之師,所居在雲南高黎貢山西南與緬甸交界的火雲嶺絕頂神劍峰上,你與阮賢姪幾生至契,此時聽我一說,你想必知道了?”

申屠宏聞言,得知阮徵夙孽居然化解,不禁驚喜交集,方自應諾,英瓊笑道:“這家父女師徒是誰?爹爹怎和阮師兄打啞謎不說出來呢?”李寧道:“你們遲早必知底細,一則此事說來話長,我無暇多言。二則此人現雖改歸佛門,嗔念猶存,更與有名異派散仙蒼虛老人同一積習,人如無知相犯,他並不以為意,如知是他而與對敵,或他自道姓名仍不認罪服輸,必殺無赦。我料謝琳必樹強敵,你們與二女至好,不知此人姓名來歷,也許遇事還可相助。”

李寧說完就要離去,英瓊等知留不住,方欲恭送出洞,李寧笑道:“無須!”將手微揚,一片金光閃過,便帶申屠宏衝開禁制飛將出去。飛行神速,比來時要快得多,不消多時已離崆峒山不遠。遙望珠靈澗煙光交織,風雷大作,惡鬥方酣,暗忖此人與番僧為敵,自是花無邪的援兵,怎看不出他來歷?心念才動,人已飛抵當地上空,李寧將遁光停住道:“花無邪的好友呂璟,竟背師命來此,現與青海二惡正在相持。大番僧魔法頗高,花無邪真形已被攝去,你可在崖左近隱形埋伏,只見洞頂冒起祥光,速將你那金環神沙放起,以防二惡見勢不佳,施展崩山下策!”說罷飛去。

申屠宏再用慧目往前一看,珠靈澗崖頂已被魔法揭去。番僧所用三十六相魔各由所持兵刃法器之上發出風雷烈火與各色光華,正在朝下猛攻。洞前站着一個丰神挺秀的中年書生,右手搯着靈訣,左手平舒托着一個形製古雅大才五寸的小香爐,由爐中心發出一股青色煙光。初出細才如指,又勁又直,愈往上愈粗,到了空中展佈開來,化為一座極大穹頂光幕將全崖洞一齊罩住。

四外妖光雷火為其所隔,雖然急切間攻打不進,書生面上已現悲憤之容。料知此人必是陽阿老人之徒呂璟無疑。只聽大番僧麻頭鬼王喝道:“呂道友,此經我和令友均非此不可,我此時已不想據為己有,只求容我二人將全文讀上二遍,經仍任她取走,你且問她心意如何?”隨聽花無邪接口道:“番狗無信無義,我真形被他攝去,此時分明是詭計,理他作甚?”

二番僧聞言面色獰厲,同聲怒喝道:“狗男女不知好歹,佛爺如此委曲求全,你偏不聽!今日不將你們擒去受我煉魂之慘,你也不知厲害!”說時將手一揚,法台上兩朵血焰蓮花往洞前飛去。大番僧又厲聲喝道:“你們留意,再不降伏,我這蓮花往下一合,你人成為灰燼了!”話未說完,一道祥光由洞中升起,到光幕頂邊停住。

申屠宏見李寧發出信號,忙即現身把伏魔金環與天璇神沙一同飛出手去,緊跟着又聽兩人怪聲怪氣接口冷道:“只怕未必!”那聲音聽去甚遠,似在後山一帶,但是來勢神速已極。

話完人到,兩個死眉死眼的黃衣怪人已在空中現身,四外空空凌虛而立,一揚左手,一揚右手,看神氣似要往那兩朵血蓮抓去。剛看出是天殘、地缺兩老,不知怎的,只現身一閃,忽然不見!

同時一道佛光金虹電射由當空直射下來,晃眼展佈,將那三十六個身高六丈貌相猙獰的有相神魔全數罩住。另一面西南天空中又有一片青霞電駛飛來!這原是瞬息間事,又是同時發動,勢疾如電。番僧瞥見申屠宏突然現身,天璇神沙金星潮湧而來,方覺此寶厲害,天殘、地缺一現,不禁大驚!剛自咬牙切齒作最後一拚,未容打好主意,佛光已將神魔罩住!益發手忙腳亂,忙即行法回收,已自無及。青色光幕忽然撤去,下面祥光突湧,佛光往下一合,只閃得一閃,神魔全數煙消!

二番僧知道對方救星雲集,再不見機,萬無倖理!以為血蓮尚未飛抵洞前,還可保全。慌不迭將手一招,一面縱起魔光,待要帶了逃走。不料申屠宏伏魔金環早已準備應用,一指滿空霞雨金星朝番僧衝去,金環也化作一圈金霞脫手飛起。

金霞向血蓮飛去,恰好迎個正着。神沙星光再反捲回來兩下一湊,相次裹住,隨化血雨爆散,金霞再一閃動,全都失蹤。二番曾一見如此,當時亡魂皆冒,百忙中又聽空中有老人口音大喝道:“我向不打落水狗,來晚一步,便宜你多活十數年,逃生去吧!”二番僧已然逃出老遠,猶覺聲如霹靂,聽去心脈皆震,哪裏還敢稍為遲延!就此逃去,只把花無邪恨入切骨不提。

番層剛逃,便有一幢金光祥霞擁起一座神碑,左右分立着朱由穆和李寧,由崖洞原址冉冉升起。朱由穆朝下面點首說道:“我二人急於護送神碑,不及與道友敍闊。令高足此來,實出不已,還望道友從寬發落,我們改日登門拜訪吧!”說罷佛光忽隱,不知去向。再看洞前立着一個白髮白鬚、面如紅玉、黃衫朱履、手執拂塵的老人,呂花二人分別拜倒在地。知在海外閉宮隱修多年,新近方出走動的呂璟之師陽阿老人。方想上前拜見,老人已指着呂璟說了幾句話,青霞微閃便自飛去。

近前一看,呂璟滿面愁苦悲憤之色,花無邪仍是那麼玉立亭亭,神態從容,手上托着一個布口袋。見了申屠宏,先為呂璟引見,然後說道:“此次多蒙道友相助,且喜大功告成,這口布袋內便是神沙藏珍,連前番所得共是九件。禪師留有遺偈,除道友前收伏魔金環、西方神泥與李道友所得金蓮寶座以外,尚有一粒龍珠我暫借用。袋中共有五件奇珍和四十九粒化丹,此時還不到開視時候,道友帶回仙山,妙一真人自有交派。”

花無邪講到此處,向呂璟望了一眼,又道:“呂道友知我危急,拚受他師父重責,持了師門鎮山之寶來此應援。陽阿老人由海外施展他多年未用的太清仙遁趕來,如非采薇大師行時說情,呂道友受累更重!就這樣,行時仍罰呂道友回山尚須鞭打一頓,罰在外面乞食數年!”

花無邪說完,忽聽身後有人接口道:“花姑娘不必為令友操心,此時且先顧你自己的事吧。”三人一看,正是凌渾,忙同禮見。凌渾不等發問便先說道:“我和乙駝子以前專喜逆數而行,近聽朋友之勸,雖不似以前那麼任性,有時仍按捺不下,為了花姑娘心志堅強,駝妻韓仙子代呂道友求情,適聽傳聲相告,呂道友罰仍不免,那一頓長鞭也從寬不打了,以後不論甚事,我必竭力相助便了!”呂花二人拜謝不迭。花無邪、呂璟二人拜謝之後,便自飛走,凌渾一頓足,一道金光衝天而去。申屠宏的二相環,原是向阮徵借來,此際用完,向空一拋,便自向南飛去,轉眼不見。

二相環逕自飛回阮徵手上。申屠宏又記掛着小寒山二女和毒手摩什鬥法一事,便往大咎山飛去。在幻波池時,李寧對申屠宏提及在大咎山,毒手摩什請來的人中,有兩個雙生兄弟,這兩人乃是高黎貢山、火雲嶺神劍峰魔宮主人,屍毗老人的徒弟。屍毗老人得道千年,法力既極高強,阮徵和他前生魔女又有屢世夙冤。此老以前習阿修羅法,為魔教中第一人物,他昔年立志以旁門證果,千年苦修,備歷災劫危難,未做過一件惡事,近兩年來閉關期滿,改參佛法,雖以嗔念未淨,暫時難參上乘佛法,已然兼有兩家之長。

當李洪在珠靈澗和凌渾告別之後,回到武夷,見了謝山,謝山將佛門心燈交給李洪,又對李洪說,阮徵在魔宮之中有難,該速去火雲嶺,替他解圍。李洪一聽阮徵有難,心中大急,尋着了謝瓔謝珠,三人一起向火雲嶺飛去。

當地在滇緬交界亂山之中,四圍山嶺雜沓,高峰入雲,上矗天半。山陽一面上下壁立如削,無可攀升。峰半以上終年為雲霧包沒,看不見頂,幽險莫測。其中更多毒蛇猛獸,森林覆壓往往二三百里不見天日。林中蚊蝱毒蟲類以千計,更有毒蟻成群。大如人指,數盈億萬,無論人獸與之相遇,群起猛嚙,轉眼變成枯骨,瘴氣迷漫,中人立斃,人獸足迹之所不至!

李洪由謝山隱示途徑,直飛到神劍峰之上,那峰上豐下銳,宛若自天插下的一柄寶劍。李洪知魔宮上下皆有禁制,不能衝越,便請二女埋伏峰半崖坳之中潛為接應,自己用佛法隱身潛蹤而上。沿途所見瑤草琪花,美景甚多,也無心觀賞。仗着奔馳迅速,不消多時趕到峰巔。那峰上層魔宮分別兩邊,地大各數百畝,金碧輝煌,氣象萬千,壯麗無倫。

李洪來時,謝山雖未明言阮徵有何大難,但李洪前生靈智早復,知道阮徵和魔女屢世夙孽,這次是緊要關頭,是以一絲不敢大意。到了魔宮之前,才一停步,遙望魔宮前面,一夥美艷如仙的仙女,擁着一個着青衫的少年緩步走來。李阮二人屢生至契,一望而知那少年便是平生唯一好友阮徵,料知難發在即。

那一夥人走得慢,直似閒談玩景,不似變生頃刻之勢。不一會阮徵等已到平台上面。這才看出內中一黃衣少女,雲佩霞裳,儀態萬分,周身珠光寶氣掩映流輝,容光照人,美絕仙凡,似是眾中之首。一到平台,便與阮徵分坐青玉案側玉墩之上,諸女侍立兩側。待不一會,諸女分別各去,阮徵和那少女便爭論起來。

李洪只聽得阮徵道:“令尊法力雖高,我不過每隔些日受上一回苦難,並不能奈我何,反倒加強我的道力,有甚相干!你因對我情癡太甚,見我每月必受幾次金刀刺體、魔火焚身之厄,愛莫能助,心生憐念,故爾出此下策,不惜捨身相救,實不相瞞,我仗本門法力守護心神,令尊毒刑我並不怕!你何必要以身殉?”

少女嘆道:“哥哥,你哪知道爹爹的神通!爹爹當初原意人非木石,我的容貌也非庸流,你早晚必能被我癡情感動。他一面以毒刑煎迫逼你降順,一面仍望你和我相好,誰知你寧受毒刑,堅不俯允,他已動了真怒,不是我以死相諫,你就要大禍臨頭了!他已設下法壇,施展魔教中十地大修羅法。將你擒去化煉成灰,也不傷你生魂,仍放投生,只將你本身多生修積的靈智攝去為我補益。這麼一來,我靈智道力無不大增,慾念一消,夙孽也解,就不致再癡心了。禍在旦夕,你如何還可延遲呢!”

阮徵聞言,先頗吃驚,聽完慨然答道:“我寧遭慘殺墮入輪迴,縱然轉世成了凡胎,毀卻數百年功力,只心志堅定,終有成功之日!決不容你行此拙計!”

少女笑道:“今當生離死別之際,為示我心志堅定,你來看!”說罷慷慨起立,兩臂一振,滿身霞珮雲裳一齊委卸。除胸前有形似背心的一片冰紈遮住乳陰外,通體立即赤裸。人本極美,這一來把粉彎玉腿一齊呈露,愈覺柔肌如雪,光艷照人!

阮徵一着急,指上所珮二相環立化一圈虹霞飛起將少女全身罩住,口中急呼:“妹妹不可!”晃眼功夫,少女從頭自腳突現出無數小金針金刀金叉之類,長約二三五寸不等,俱都深深釘入玉膚之內。胸前七把金刀更是長達尺許,金光閃閃,看去可怖,通身釘得密層層刺蝟一樣!

少女隨笑道:“這二相環如何攔得住我魔教中最惡毒的金刀解體、化血分身、大修羅絕滅神法?我只心念一動,不必自己拔刀,全身化血雲而起!魔法已然發動,不能收回。此時便我生了悔心依你,也無法自救!如非愛你過甚,不捨分離,想在死前多看得一眼是一眼,不然的話,魔法早已發動!你聽我話,快走罷,爹爹見我以死相諫,必不會再難為你!”

少女說到末幾句上,想是會短離長,柔腸欲斷,滿腹悲苦,再也矜持不住,始而翠黛含顰,隱蓄幽怨,漸漸語帶哽咽,到了末句,竟自不勝淒楚,星眸亂轉,淚聲隨下。人是那麼美艷多情,音聲那麼淒婉,端的子夜鵑泣、巫峽猿吟無此淒涼哀艷,李洪九世修為的童真有道之士,也被感動,心酸難過!

少女說罷,口皮微動,胸前七把金刀便緩緩自行拔起。刀上金光驟轉血紅顏色,少女酥胸上鮮血立即隨刀上湧。阮徵見狀,撲抱上去。李洪知是時候,忙現身喝道:“二嫂無須拙見,我來接應二哥,持有佛門至寶在此,你二人均不妨事!只請暫等三年,便與二哥同證仙業了。”話未說完,佛門至寶已先發出,化為一朵畝許大的千葉蓮花寶座,飛向二人頭上。李洪再挽靈訣一指,蓮花上突湧起一圈佛光照向少女身上!

少女此時本是苦痛萬分,眼看形神將化血雲而散,忽見李洪現身,聽出來的是丈夫好友,佛光已照向身上,立覺金芒閃耀,神鐵無光,通體清涼,魔法自解!全身金刀金叉金針之類紛紛墜地。事出意外,心中狂喜!同時瞥見前退侍女由魔宮左角蜂擁而來,為首一女隔老遠將手一揚,四外突然血焰飛揚,中夾千萬金刀,潮水一般向平台上湧到,李洪歸路已斷。

少女見狀一聲嬌叱,將手一揮,四圍血焰金刀便不再進,口中急喊:“哥哥還不快走!”這原是轉瞬間事,李洪早連寶座一齊飛向平台之上,飛身上前手拉阮徵,另手一揚靈訣,蓮座往下略沉,阮李二人飛身其上,佛光隨將二人照住,寶座千層蓮瓣齊放毫光,擁住二人電也似疾衝破千層血浪金刀突圍而出!耳聞身後風雷大作,宛如百萬天鼓一時怒鳴,聲勢驚人。

回顧少女手執一枚金環,由環中射出一道黃光,一晃分佈開來,將血焰金刀阻住,似在斷後。同時又聞遠遠傳來一種鐘磬之聲,悠揚娛耳。李洪料知屍毗老人已然警覺,血焰金刀被少女阻住,正好逃走,剛飛出不遠,忽想起小寒山二女尚在峰半崖洞之中潛伏,略一遲疑,猛聽空中有一老人口音喝道:“孺子何來,竟敢犯我禁條麼?”

聲才入耳,便是前面高空中天紳倒掛,懸下一條寬達十丈、長約百丈以上的黃光,當中站着一老人,生得白髮銀髯、修眉秀目、獅鼻虎口、廣額豐頤、面如朱沙、手白如玉,穿着一件火也似紅的道袍,白襪紅鞋,貌相奇古,身材高大,宛如畫上神仙,手執一個白玉拂塵,擋住去路。形貌那樣威嚴,面上卻無怒色。

老人道:“你這娃兒雖然無知,這等膽大倒也罕見,先不問你來歷,我只問你,你救這人,欠我女兒三生孽債,尚未清償,你們一走就算走了麼?”

李洪畢竟屢世修為,見多識廣,人又靈慧機智,一見這等聲勢,知非易與。又因阮徵乃屢世患難骨肉之交,知他成敗安危繫此一舉,當時躬身答道:“我與令婿多生至友,義同生死。明知老人法力無邊,得道千年,此舉無異以卵擊石,但是交深金石,不容袖手,為此甘冒百死來犯威嚴。幸託我佛默佑,徼倖成功,令愛冤孽亦同化解,尚望老人念在阮徵九世苦修,能到今日,煞非容易,並念翁婿之誼,許其暫離仙山,三年之後,令婿固感玉成之惠,後輩也同拜大德了!”

老人還未即答,猛又瞥見一個貌相奇醜的魔女駕着一朵血雲電馳飛來,近前說道:“小賊另有同黨,不知用什麼法寶隱身,暗將禁法破去三層,主人千萬不可放此二人逃走!”老人聞報大怒喝道:“孺子大膽乃爾!我在此修煉千年,從無一人敢犯我一草一木。你來此救人,念在為友義氣,本不想與你計較,你竟敢率人毀我靈景,傷我侍女,就此放你,情理難容!就算我女兒孽緣已解,也須將我靈景復原,還須問明情由,方可酌情釋放!”

老人話未說完,忽聽謝琳在暗中插口笑道:“老人枉自修道千年,為何這大火氣。如說毀你山中景物須要賠償,那麼阮道友與你並無冤仇,無故將他困禁兩年,受盡金刀魔火風雷之厄,你將如何賠法?”

老人已怒不可遏,厲聲喝道:“何方賤婢敢在我面前饒舌強辯!”隨將手中玉拂塵一揮,立有千百萬朵血焰燈花暴雨一般飛出佈滿空中,將阮李二人金蓮寶座一齊圍住。雖因佛光環繞無法近身,但是上下四外已成一片血海。李洪知道老人魔法至高,一個衝不過去,全數被擒!方欲婉言分說,忽聽謝琳傳聲低語道:“洪弟你不要慌,事情有我擔待!”阮徵同時也要挺身向前理論,聞言略一遲疑,二女七寶金幢已先發動!

李洪深知謝琳近日性情法力,料難於挽回,一面傳聲密告二女不可現身,一面把靈嶠三寶連同斷玉鈎同時施為,將寶座四外護住,擋在金幢寶光之前,高聲說道:“後輩不敢班門弄斧,只望老人大度包容,三年之後再與令婿同上仙山負荊請罪,暫時我們告辭了!”老人本極高明識貨,一見現出一幢上具七寶的金霧,將阮李二人籠罩在內,血焰挨近即便消散,認出此寶來歷。心方驚急,李洪又將靈嶠三寶與斷玉鈎一齊發出,光芒萬丈,擋在金幢之前,都是聞名多年的仙府奇珍西方至寶,竟在此時突然出現!老人正待施展玄功變化與敵一拚,忽聽李洪這等說法,盛氣漸平。又覺對方法寶如此厲害,縱然煉就不死之身,不致受什麼傷害,但是此時尚可乘機下台,再若出手,一個制伏不住,盛名立墮,反而不美!心念一轉移間,遙聞魔宮金鐘連響,知有急事發生,忙按神光查看,才知愛女為防自己與逃人為難,竟發動魔宮禁制,假作向己求情,實則以死相脅!心想正可藉此下台,但須使對方知道,免其輕視。

李洪話完,金幢寶光已在衝盪血焰向側面移動,所到之處,那勢如山海的魔火血焰已似狂濤怒奔,紛紛消散。屍毗老人忙把手向空一指,大聲喝道:“無知乳臭男女,且慢逃走,聽我一言!”阮徵忙止二女暫停前進,謝琳因老人辭色強傲,意猶不服。總算謝瓔心氣平和,將金幢止住。老人把兩道其白如霜的壽眉往上一揚,冷笑道:“現因我女在宮中苦苦哀求,拚捨一身為你們贖罪,如以為你們持有仙佛兩家至寶便行自滿,日後再犯我手就難活命!”

說時對面現出一圈銀光,大約數畝,中現一座金碧輝煌宛如神仙宮闕的魔宮洞府,魔女跪在一個法壇之上,四外盡是金刀魔火圍緊燒刺,正在哀聲號泣,哭求乃父寬縱來人,音聲悲楚,慘不忍聞。

阮徵見狀,慨然接口說道:“我不忍見此慘狀,請速停止禁制,我束身待命任憑宰割便了。”老人紅臉上方轉笑容答道:“既允放你,決不食言,我女自作自受,以死相脅,此時雖然不免受傷,但亦無妨,你們去吧!”說到“去”字,把手一揮,四外血焰潛收,晴空萬里,重返清明,老人也自隱去。只覺一股重如山海的絕大潛力由後湧來,推着寶座金幢比電還疾往來路飛去,遠出千里之外始停止,老人末句話的餘音猶復在耳!

到潛力收去,眾人又飛行了一陣,算計途程已達二千里外,料知不會有事。剛把勢子放緩,想要互敍別狀,忽聽破空之聲,同時瞥見一道金光如長虹經天橫空飛來。李洪與二女同聲急呼:“大姊來了!”來人已自飛近,光中現出一個年約十八九歲的道裝女子,正是峨眉四女大弟子的齊靈雲。見面把手一招,便往左近山頭上飛去,眾人料知有事,忙收遁光法寶跟蹤降落。

互相禮見之後,靈雲首向阮徵道賀,隨又說道:“昨日家母飛劍傳書,上寫蟬弟等七人因甄氏弟兄在苗疆赤身洞為毒刀所傷,同往陷空島求取萬年續斷,與島主發生誤會,因入迷宮,後經由地竅中通行,誤走小南極天外神山,被盤踞當地多年的妖物萬載寒蚿所困,命阮師兄急往救援。家母代你保存的法寶均已發還交我取出帶來,另具白眉禪師所賜心光遁符一道,此符飛行千萬里頃刻即至,又當宇宙磁光最弱之時,當日便可到達。如過今天,磁光威力絕大,便有此符也甚費事了!”

阮徵大喜,隨將法寶靈符接過,一縱神光往小南極飛去,靈雲也自飛走。謝琳在靈雲走後,嘲笑李洪剛才在屍毗老人面前,神態恭敬,李洪一賭氣,自行飛走,在半途上遇見毒手摩什門下幾個妖徒,正在作惡,立時出手,那幾個妖徒如何是李洪敵手?李洪金蓮寶座一出,不死即傷,中有一妖徒逃得快,亡命逃回大咎山魔窟去,李洪在後,緊追不捨。這時毒手摩什正在宮中修煉,忽見一門下妖徒神色慌張飛身入報敵人追來,已將抵達。毒手摩什聞報大怒,身形一晃便到宮外,迎頭遇見妖徒鼠竄逃來,手指身後來路,連話也顧不得說,神色甚是驚惶。

毒手因憤妖徒膿包,怒吼一聲,方要打去,猛瞥見遙天空際一座千葉蓮台帶着大片金光祥霞電似飛來。李洪已自追到,毒手自從幻波池逃走以後,魔窟內外均設有埋伏禁制,將手一揮,立即發動。李洪正追之間,瞥見妖徒下落的山頭矗立着數十幢金碧樓台,殿前玉石平台上突現一人,正是毒手摩什!

毒手見來人是個幼童,立意生擒,用邪法攝取元神祭煉魔旛,厲吼一聲,揚手一片烏金色的光幕飛將出去,將李洪連人帶寶光一起罩住。李洪一見妖光當頭壓到,跟着血焰如潮湧來,防身寶光以外成了一片暗赤色的血海,烏金色的妖光更是箭雨一般射到。上下四外全被膠住,無法行動。耳聽毒手現身惡罵:“何方小狗,通名納命!”

李洪方想把如意金環和斷玉鈎放出防身寶光之外,忽聽兩個女子聲音同聲接口清叱道:“無恥妖孽,少發狂言!你今日惡貫滿盈,活不成了!”剛聽出是寒山二女的口音,猛瞥見一幢祥霞突然湧現。又聽一聲厲嘯,那佈滿山頂高入數十百丈的妖光血焰全數不見。天色重轉清明,妖氛淨掃,雲白天清。面前七寶金幢徐徐轉動,彩霞千重,內中現出謝瓔謝琳。

金幢約有三丈多高,丈許粗細,由謝瓔頭上升起。再看毒手師徒十餘人僅有兩條黑影隨同毒手摩什在光幢外圍之內上下衝突往來飛舞。一會功夫,妖徒肉身早已消滅不見,元神所化黑影隨同佛光祥霞閃變之際,一個個由濃而淡,轉眼化為烏有。只剩毒手摩什仍在光中張牙舞爪拚命掙扎,想要逃出。

謝琳一手捏着一個滅魔訣印,一手指着一道佛光,射向妖人身上,隨同飛舞,全力防範,不敢絲毫鬆懈。謝瓔閉目趺坐,神儀內瑩,正在默運禪功加增金幢威力。二女本來美絕天人,再吃佛光祥霞一陪襯,愈覺寶相莊嚴,儀態萬方。

李洪隨聞妖人厲吼悲嘯之聲由光幢中隱隱傳出,掙扎衝突勢更猛急,再看謝琳,好似有點制他不住。暗忖金幢佛門至寶,妖邪一被困住,連聲音也被隔斷,吼嘯之聲如何聽出?又見金幢祥霞大盛,轉動漸快,嘯聲也時聞時輟,猛想起心燈佛火尚未施為,心中一動,手捏法訣,取出心燈。

說時遲,那時快,毒手魔影忽在金幢光層內急掙了幾掙,一片極淡的血焰妖光倏地爆散消滅,毒手前半身竟然衝出光外!妖遁神速無比,這時毒手已拚捨棄原身,只留妖魂元神。

就在這時機緊迫,不容一瞬之際,李洪手指處,青熒熒只有豆大一點極柔和的佛火神光,已然發將出去。毒手神通廣大,見多識廣,百忙中瞥見幼童手上拿着一盞玉石燈檠,燈頭上發出一朵燈花,看出是件佛門至寶,情知不妙,裏外受敵,想逃如何能夠!只覺身上微微一涼,佛火神光隨即爆炸,將元神震散了一半,慘嘷得一聲,立被金幢佛光攝去,轉眼成一片黑影,雖然仍在裏面掙扎,比起先前可更差了。

這時金幢轉動便由快而慢,漸漸停住不動,先後不過半盞茶時,李洪見妖魂逐漸勢弱,知已無礙,只正自高興。忽聽謝琳道:“洪弟還不收了你的法寶進來代我護法,妖孽這一聲鬼叫,不知要有多少妖黨被他引來,強敵將到,你一人在外如何應付?”

李洪已如言走進,覺得由光層中穿過,如無其事。知道佛門至寶隨同主人心念所至,因人而施,果然神妙無窮。一問謝琳,才知他負氣一走,二人便跟在後面,看到李洪誅殺妖徒,又追趕妖徒前來。二女也曾吃過毒手摩什的虧,隱身飛來,驟然施展七寶金幢,終於令妖孽伏誅。但毒手邪法高強,竟在被困之餘,厲聲吼嘯,必有不少邪黨引來,謝琳不願李洪犯險,又自恃學會絕尊者《滅魔寶籙》,便令李洪用心燈代她護法,以便專心禦敵。

三人準備妥當,便由金幢中看出申屠宏飛來,另外兩三起妖黨也由天邊出現。申屠宏有事在身,不便久留,便往幻波池飛去。申屠宏剛走,先是那兩道金碧光線飛落山頂,現出兩個頭頂金蓮花,各披雲肩,臂腿半裸的白衣道童。一現身便手指金幢喝令二女現身答話。謝李三人見那道童面如冠玉,赤着一雙白足,年紀不過十五六歲,和畫上哪吒紅孩兒相似。又都生得一般高矮,裝束像貌宛如一人,分不出誰長誰幼,連人帶那金碧光華均不帶一絲邪氣。

三人雖不知來人乃魔教中第一人物屍毗老人的愛徒田琪、田瑤,初見也未有甚惡感。尤其李洪見他這等形貌打扮,惺惺相惜有些喜愛。三人均一心等毒手摩什煉化之後再作計較,妖人卻放出各色各種的妖光法寶上前夾攻,厲聲怒罵,話甚穢惡。

隨後又一妖婦趕到,貌相奇醜,偏是赤身露體,不掛一絲,只有一團粉紅色的彩煙將身圍繞。紫黃色的胖肉體上畫着不少赤身俊男美女。始而不曾動手,只在光層之外搖頭晃腦做出許多妖聲媚氣,向三人嬌啼哭喊,說毒手摩什是他情人丈夫,快快放出還她便罷。

妖婦人既長得奇醜,說話偏那麼浪聲浪氣,那粗如水桶的腰身連同前胸一雙肥肉口袋,後身兩片紫醬肉的肥股還隨同亂扭,醜態百出,厥狀至怪。田氏兄弟見此怪狀,也忍不住笑出聲來。謝李三人藏身寶光之中,對這些妖黨全不理睬。及見妖婦這等醜怪,簡直夢想不到,謝琳首先忍不住好笑起來。哪知妖婦邪法別具專長,即此也是邪法之一。幸被金幢寶光隔斷,未受暗算。否則謝琳這一笑,先吃大虧了。

妖婦見邪法無功,一聲怒吼,濃眉望上一豎,兩隻豬眼突泛兇光,拍手跳腳,狼嘷也似破口大罵起來。謝瓔近來禪功精進,佛法愈高,通體靈明,不染絲毫塵滓,任何事物絕難搖惑。此時正在靈光返照,潛心默運,打算時機一到,再發心燈佛火消滅殘魂,妖婦只管醜態百出,直如未覺。

謝琳卻是不然,見群邪猖猛,本就躍躍欲試,又見妖婦怪聲怪氣哭求了一陣,忽然翻臉,張着一個連腮血盆大口,露出滿嘴黃板牙,唾沫橫飛,跳腳亂罵,出語更是污穢不堪,便是鳩盤蟆母、惡鬼變相,也無此醜怪,不由有氣!

(按:遇見這等妖婦,別說謝琳有滅魔神通,真是佛都有火,要將之一掌打死!)

李洪更是早就厭恨,雙雙不約而同,一個把斷玉鈎化為剪尾精光,一個把碧蜈鈎化為一道翠虹,同時飛射出去。田氏弟兄喝罵了一陣,見對方三人不曾理睬,當作有心輕視,愈發有氣,把來時所聞妖人激將之言信以為真。

田氏兄弟來此,只為聞說二女學會絕尊者寶籙,要將宇內魔教中人一起除去。自己雖已隨師皈依佛法,以前總是魔教,為此不服。及至到後,見二女生得美勝天仙,清麗絕塵,又是一般裝束貌相,不由生出愛意。暗忖自己也是孿生兄弟,又都生得那麼美秀,自負舉世無二,誰知天地鍾靈毓秀,竟會生出這樣兩個少女!本門不禁婚嫁,新近師父還將師妹的前生愛侶擒來迫令允婚,自己學樣,當不怪責!如得此女為妻,豈非天造地設,兩雙四好,永傳佳話!

二人想到這裏,多年道心竟為二女美麗容光搖動,愈看愈愛。正在癡看,兩道虹光電射飛出,當前妖婦首化作一片粉紅色的妖光一閃不見。李洪愛才,對於二田並無敵意,見妖婦逃退,右側三妖人正以全力猛攻,想救毒手。這三妖人所持均是魔教中的異寶,厲害無比!

尤其內中一個身材高大的妖徒,用大量陰雷來攻,只見一團接一團茶杯大小紫碧二色晶球在光層外連珠爆炸,發出極猛烈的雷火精芒,連同另兩妖黨手上發出來的十幾根血焰火鏨,所到之處激盪起千重霞彩,霹靂之聲震天動地!如非金幢鎮壓,軒轅老怪秘煉陰雷與九烈神君異曲同工,兇威最猛,只消兩三粒,兩座大咎山也被從頂到底連根炸去成了平地!李洪一指斷玉鈎改朝三妖人飛去,雙方鬥在一起。謝琳見妖婦逃退,本來想與李洪合力禦敵,猛瞥見田氏弟兄癡看自己低聲說笑,金幢以內心靈所注,能聽出千里以外,聽出二人正在暗中商計想用魔法擒回山去為妻,當時大怒!一面指揮翠虹改朝田氏弟兄飛去,一面把近煉的伏魔法寶紛紛飛將出去。

田氏弟兄朝着二女喜滋滋同喊得一聲好,連身化作兩道金碧光華與那四五道寶光雷火鬥在一起。妖婦五淫仙子本非真敗,這時將妖法準備停當,飛將回來,二次現身,手朝臍下一拍,妖婦醜怪形體忽然隱去。謝李三人面前忽現出畝許大小明鏡也似一團略帶粉紅色的光華。先前妖婦身上所繪五雙赤身美男美女忽同出現,在一片繁花盛開的桃林之內舞蹈起來。始而粉臂輕搖,玉腿同飛,雪股酥胸,極妍盡態,跟着艷歌互唱,媚笑相聞,聲音柔漫,蕩人心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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