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瘦子推出来的人，被突如其来的一刀白光斩中。
那人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身体，一声尖叫也发不出来。
轰然倒下。
白影是一个中年白衫男子，赫然与画师画像上拿手持长刀的男子一模一样。
白衫男子将一颗黑色药丸送入云舒的嘴里，捏碎。
“长刀月光，白云扬！”瘦子惊道。
“嗯……”白云扬提起自己反手握着的长刀月光看了一下，又转而看向其他人，点点头。
在场的人皆是大惊，又贪婪地看着长刀月光。
只见长刀月光泛着氤氲青光，刀刃节节齿纹，看似锋利无比。
这，正是《江湖志异》所记载的长刀月光模样！
白云扬道：“我在边上看着你们许久了，一群人围攻一个小孩，也真不害臊。”
瘦子眼珠快速转动着，似有许多想法点子在脑海一闪而过，每浮现一个又被他否决一个。
“没错，见着我的江湖人，都死了。你们也不会例外。”
说着，全不给那些人多余的思考时间，突然俯冲而上，一刀挥出。
离白云扬最近的一个人，一惊，刀竖在身前，想要挡住白云扬一刀。
一声清脆。
那人连人带刀，皆是毁了。
瘦子赶紧说道：“这白云扬好生厉害，单独逃命必死无疑，大家一起上！”
说着，瘦子作势就要冲上去。
彪壮汉子喊道：“好！”
真与其他几人跟着瘦子一起冲上。
猥琐中年人也一刀祭出。
瘦子突然停住自己身形，并悄然往边上退走。
胖子对着刀疤脸道：“刀疤兄，一起上？”
“好……”说着，刀疤脸一掌直取胖子面门。
胖子不想刀疤脸会突然发难，他原本也是打算逃了的，结果这刀疤脸一发难，逼得他也入了战局。
胖子恨恨道：“刀疤，这仇记下了！”
白云扬的刀势袭来，胖子狼狈回防。
进场的几人，不一会儿又倒下了两个。
再看场上，哪有瘦子与刀疤脸的踪迹，两人早早往不同方向逃了去。
片刻后。
猥琐中年人倒在血泊中。
看着剩下最后那个彪壮汉子与白云扬交手。
嘴角大大上扬，表情就此凝固。
“好强……”彪壮汉子，手中的刀被白云扬一个刀势震飞，紧接着看着穿入自己身体的长刀被抽回去，“好刀……”
就此倒下。
白云扬回身。
云舒安安静静地躺在那里，边上还有一个画师。
白云扬反手提着长刀，慢慢走过来。
“别杀我……别杀我……”画师一脸惊恐，一双手在身前不断摆着。
“真是逼真啊……”
白云扬看了看摊位上的画像。
白云扬一刀斩出。
“啊……”画师尖叫一声。
“喂，没死呢，叫什么叫，真的是。”白云扬不满的声音传来。
画师看过去，自己的摊位被白云扬方才一刀斩下后，竟是被斩得七零八落。
可画师方才闭上眼睛前，明明只看到白云扬出了一刀！
这人果然不是人，是凶神！
是神！
白云扬抓起陈云舒，就要走。
画师松了一口气。
“喂……”
“啊！”画师抬头看着白云扬回了头。
“你帮我个忙呗。”
“啊……”画师看着白云扬皱了下眉，赶紧改口道，“凶神有什么事尽管吩咐……尽管吩咐……”
“凶神？”
“啊……不是不是，神……神仙……”
“行了行了，凶神就凶神吧。你，重新帮我再画些画，把我画得好看些……记住，要超好看的喔……”
“啊……”
“嗯……没错，要好看到认不出是我的样子，你该知道怎么做吧。”
边说着，白云扬抬着陈云舒边走远了。
“好……好……”
不远处，有人影不断往回春堂的方向涌过来……
片刻后，画师终于勉强支撑着自己起身，一瘸一拐走回自己的画摊。
很快，回春堂前的大街聚集了许多人。
多数是江湖人，还有十数个郑州城的捕快。
瘦子一瞥刀疤脸，道：“嘿，刀疤兄，你也还活着呐。”
刀疤脸看了瘦子一眼，转过头去不再理会。
……
云舒再次醒来时，眼前的白衣人正在用白布包起长刀。
“你……是白云扬？”
“唔……”白云扬点点头，“你醒啦，快运一下气看看有没内伤。”
云舒这才想起来，他最后硬是接了刀疤脸一刀，被震得难受，怕是内伤不轻。
但他一运气，竟发现完全没事。
难道是白云扬喂给自己的药的作用？
他随即又想起他最后倒下的时候，那画师也没逃，急忙开口问道：“画师呢！”
“啊？”白云扬右手不自觉搭在自己下嘴唇上。
“你……是不是杀了他！”云舒眉头大皱，眼里尽显矛盾。
白云扬看着他，没有回答。
云舒心里的矛盾，眼前的人救了他一命，却又杀了一个他要救的无辜人！
哎，那画师，也不算无辜吧，毕竟他暴露了白云扬的长相。
于白云扬而言，画师是一个要害他的人。
所以，白云扬也没有错吧。
云舒这么想着，但是还是过不了心里那一关，又不想与眼前的人为伍。
云舒起身，一礼，道：“白……白大叔，道不同不相为谋，救命之恩，他日有机会必定报答。”
这次轮到白云扬眉头大皱了。
他嘴里嘀咕着“大叔……大叔……”
云舒走出两步，听得白云扬大吼：“你才大叔呢，你全家都大叔！老子……啊不是，在下这么年轻，那里是大叔了！”
云舒怔住，回头。
指了指白云扬的脸，道：“可是，你这胡子……该有几个月没刮了吧。你这头发，也有几个月没打理了吧……你这样子，全然一副油腻大叔模样啊。”
白云扬怔住。
“哎……还不是那些江湖人逼得紧。”白云扬抓着自己的凌乱蓬松的头发。
“喂，小子，你就这么走了啊。那个画师我没杀，活得好好的，我可是大侠，大侠会杀手无缚鸡之力的穷画师吗？真的是……”
说着，白云扬一脸傲娇。
“真的？”云舒心下一松，又觉得自己不该问出这两个字。
白云扬听着这两个字也是不悦，眉头微皱。
云舒想起自己没有自我介绍，便道：“在下剑门梧桐园弟子，陈云舒，白大……大侠你可以叫我云舒。”
白云扬听着，又是“哼”一声，道：“你这小孩，又想叫我白大叔是不是。罢了罢了。”
白云扬又道：“你这小孩，奇怪得很，身为剑门弟子，内功修为还行，但外功却差地很。剑法只一套九天落剑诀还能看看，身法步法，剑法的精准一个个惨不忍睹。你的内功老师是个大师，外功老师就像个瘪三。”
白云扬哪里知道，云舒这三年在内门，根本就没有授课老师教他任何东西。
云舒没有顺着白云扬这话继续下去，转而问道：“我本来应该内伤不轻吧，怎么完全没事？”
“哦。”白云扬似是才想起来，“你小子，吃了我一颗九转天龙丹，你欠我一个大人情啊，记着啊。”
“九转天龙丹？就是你给我吃的药？”
“是啊，普天之下，能练这药的，不出三人。稀有吧。”
“……所以，我才没感觉自己受了内伤一般。”
白云扬点点头。
“那……你要我怎么还你？”
云舒不喜欢欠人人情，一旦欠下了，马上就想还掉。
“年轻人，不要急，人情债是要慢慢还的。”白云扬一副说教的模样。
“可是……”
“可是你不喜欢欠人是吧，没事，你就先当自己不欠就好了。”
“这……不行！”
“那你要怎么报答我？以身相许？”
“这更不行！”
“这不行，那不行，那没了，你不欠我，我说你不欠就不欠了。”
云舒坚定摇了摇头。
“诶，不是，你这什么表情啊，你这表情，怎么好像是我欠你的样子啊。”
云舒彻底无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