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这是你外甥，”她看了看苏梓言，又看向了怀里的孩子，而后又贴近了他耳朵，压低声音小声说道：“他应该唤你一声姨母的，”
而后又似是不怎么高兴，“可他现在只能唤你做舅舅了。”
“阿姐……”
苏梓言闻言，似有些不知所措。
“阿言，来，你帮我抱着他，阿姐去同叔父请罪。”
苏梓曈似乎并不在意他说什么，话落，便直接将孩子塞进了他怀里。
而后她便向着一边的叔父去了。
走到叔父近前，苏梓瞳一下便跪了下去，恭恭敬敬的向人行了一个大礼。
“梓瞳对不起叔父的教养之恩，更是对不起父母的生育之恩。”
“你还知道你对不起你父亲！”
叔父低头看她，眼中满是怒火，似生生要将人剥开，细数她做的错事。
“瞳儿别无所求，此事至此也无悔，”她顿了顿，继续道：“只是昤儿日后还要劳烦叔父照顾了。”
“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他尚有母亲还在，难不成还有麻烦我个老者来照顾他个小辈？”
叔父气的一甩衣袖，转过身去，不在看她。
“瞳儿并无他意，只是想……”
话落，叔父便听见身后的身子倒地声，以及苏梓言撕心裂肺唤“阿姐”的声音，还有孩童悲鸣的渧哭声。
他有些不敢置信的回过头去，地上倒着的正是苏梓瞳的身体。
本还年轻的她，面容却已显老态，可此刻她嘴角含笑的样子，像极了她幼时，在他膝边嬉笑着唤他叔父。
“阿瞳……”
一时间，千言万语，也再无诉说之地。
她用实际行动，说出了她后面未说的话：以死谢罪！
“阿姐！”苏梓言抱着孩子趴在苏梓瞳的尸体旁痛哭，他还是不明白，为何阿姐突然有了孩子，为何她又突然要离开他们？
为什么，为什么他什么都不知道！
“阿言，别哭了！男子汉哭哭啼啼像什么话！”
叔父又在开始训斥他，可他的嗓音却也带上了一丝暗哑，终究是心疼的。
“什么男子，我是女子为何不能哭，叔父为何自幼要把我当成男孩教养，难道女子就不能执掌苏家吗？……”
“啪”的一声响起，苏梓言侧脸便是一个清晰可见的巴掌印。
“无知小儿，你知不知道今日这番话在那群老东西面前说起，你能被他们分的连头发丝都不剩，居然还妄想以女子之躯护住苏家。”
“叔父以往教你的，你都记到哪里去了。今日之后，此事莫要再提。任何人都不能说起，否则，你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一巴掌，打醒了叔父，也打醒了苏梓言。
他因怀中抱着孩子，不方便行拱手礼，却依旧低眉顺目道：“是，叔父，梓言谨记叔父今日教诲，从此以后，再不提起此事。”
“将瞳儿的尸身焚化之后带回苏府吧。”
叔父说这句话的时候抬头看向了天际，话语中满是悲凉。
那之后，他听从叔父的话将阿姐焚化了，接下来的半月，叔父在那宁安城里租了一栋宅院，每日忙忙碌碌，连他也见不到他几次人影，有时候见到了，他想问问阿姐的事情，可叔父却是只字未提，再之后他也便不在多问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