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相成与颜湖没有蒙面,可是跟在他身后的几个人,却是全都蒙着面,一见到释然这个蒙面人,可是再看他的两只手袖上,一样东西也没有,而他更是从打斗的方向跑来,更是分不出敌友。
曹相成一声喊出拿住他,我与颜湖前方去看一看,嘴上说着话,可眼睛却是往一处高高的屋顶上望去。曹想成与颜湖入柳青城的战圈处跑,野利都哥嘴里虽是在大骂,可领着他的八猛士,还是往街心的战团跑去。
野利都哥在前跑,曹相成与颜湖距着十来间房在后追。
“回去三个人,截住后面的来人。”
野利都哥一声吩咐,身后四人肩大腰圆的四猛,一反身,围住曹相成与颜湖就动手。两个人不知这四人的来历,心中并不畏惧,飞身上前,就接战在一起,可是四猛士八条铁肩,哪里是他两个人能挡住,只是一个交手间,两个人几乎是在同一时间里,被打得贴地就滚。
还在西市里与释然围斗的,曹相成与颜湖的家将们,刚把释然围在中央,就看见他们自己的少主,被打得肉球一样的在地滚来。只这一瞬间,释然挥袖缠住一把刀,斜肩一撞,撞开两个,头一低,就在两个人缝里,一头就钻出人圈,抬步几移,人就消失在黑暗里。
众家将放下释然不追,急急前赶,正好与西夏四猛接战在一起。站起身形的曹相成与颜湖,自离家出来,还不曾吃过这样大的亏。自己出掌才与一人对上,才感到自己力有不支,另一个人的一个巨拳,飞锤一样的打一,再挥手去接,力以不济,只是抽手回闪间,对方抬腿就踢,用的全是简单而直接的招式,没有一点的花哨,以力相搏,全凭着一身的勇力,可曹相成与颜湖在最初的轻敌间,就已经落了败,再想回击时,对方铁桩一样踢来的一脚,只得及时回双手去下压,以挡住腿势的上挥,可一个身体,已经就全由着那一腿的力量,身不由己向后飞,可对方还是不放,追着倒飞的身体,就是一拳砸下,两个人,以一样儿狼狈的姿势与防护方式,单脚急往地上一点,双手托举,可是急切间上托的双掌,那里又能抬住下压的一记猛拳,只得借势后滚,以减去重拳的冲击。
若不是曹相成与颜湖两个人身轻还快,必早被四人砸翻。当日里,郭成章与刘少合,就是吃了轻敌的亏,没有想着这笨熊一样的身体,不止是力量的巨大,更有着野猪一样的前冲速度,在这样力量与速度的双重打压下,若是一上来就失去先机,那必是处处受制。
众家将围上四人,手中的兵器,不停照着四人头上就砸,可是手一刀相撞的瞬间,一声声金铁的重鸣,一件件的兵器被弹开,几刀下去,四猛的手袖破开,才看见他们每个人的双手臂上,两个小桶一样的铜圈套在上,上挡下拦间,火花飞溅。四个人,一面墙一样的立在街中央,一齐的脚步,向前一步一步的前踏,曹相成与颜湖,接过一把大刀,急急就劈砍进去,可是,西夏四猛,不止是双手肩上有厚重的铜板圆环,身体的正面,也有着一片片厚重的铜甲,几个来回的重击,曹相成与颜湖就知道,眼前这四个人,不是他们所能力敌,可是一条街,并没有转展的地方,一时间,只有四猛在前进,曹相成与颜湖在后退。
正在曹相成与颜湖感到力不能支时,十字街口,一条侧街,冲出十余人,石敬与石晃兄弟,领着十来个他的铁匠伙计,两兄弟也是各自手持一柄巨锤,舞动如风,口里大叫:
“打铁的到啦!”
怪叫声里,兄弟两个人,各分一路,一路尾随着刚冲过去的野利都哥,另一路,向着野利都哥的四猛,就围了过去。正前冲得肆意无比的四个人,听得身后喊打喊杀,浑然不惧,只是两个人反转,四个人,两两一边,四只铜铸铁臂,四轮风车一样的旋舞起来,向着两边就冲,一条街上,只见四个铜人一样的金灿灿影子在移动。
曹相成得到援助,减去两人,形势瞬间变成了势均力敌,两人虽猛,可曹相成与颜湖从轻敌里猛醒,时时小心,处处留意,再有身边几个家将相助,只是街道太窄,无法形成合围,这才让二猛得以全力的施展,面对着十多人,也是奋战不退。
而另一边,刚转身的两个人,遇上了石晃,挥锤就与一人斗在一起,余下几个伙计,五柄大锤齐动,向着一个人身上就砸了过去,五柄锤对两只臂膀,恰恰是一个对手,一声声铁与铁的撞击,一次次铜与铁的暴鸣,‘不退,不退!’这种象声音一样传开的金属声,就在一条街心里传开,一时间,四个被围在街心的铜人,身上几乎退去了衣服,现出了他们一身上下包裹着肉体的钢铁铜甲,在微微的灯光里,幽黑的金属光泽,让四个人象是庙里四尊天王,只是手中少着降魔的巨杵。
“几日寻你不着,今夜一遇,竟然是多了这些强手,真是皇亲贵胄,出手真是不凡,手下的猛将勇士真是无数!”
柳青城久战萧游象不下,而自己一个已经过了三十岁的中年人,面对着萧游象这个二十才多一点点的小青年,竟是堪堪一个平手,不为对手的强大而生气,只是为自己的无能而称赞对方,同时更是心中在害怕着今夜的再一次秃唐,原以为陈合八的消息准确,今夜萧游象只有两个随从,自己这一方全力出击,擒不下他,也必可让他去死,可是到了现在,不但拿他一点办法也没有,自己的四个同伴,还时时处在青烟二狼威胁之下。
房顶上的幸无伤,吴笑一逃,他就飞下屋顶,前去围斗青烟二狼,四个人才稍稍的轻松了一些,房上箭手,失去吴笑这个目标,也就一齐朝着街心里的三个人射去。可才一轮箭射出,街心里野利都哥已经冲到,并向着才跳到街心的幸无伤冲去。
幸无伤手中两支短枪,两把银扇一样的舞动,对上一双肉掌的攀道青,他一双肉掌,不是在幸无伤的两手间进攻,而是在躲避着那两支大手时时的抓拿。攀道青一双眼睛,如附在双手间,飘来忽去的身影,在剑与刀光里游走,面对着三个人,轻松自如,就象在自家后院里练习一样的自如自得。
石敬隔着人墙一样的四猛,见到野利都哥眼中无人一样的迈步,走向柳青城与萧游象的战圈,平就势均力敌的两个人,若是野利都哥一到,势必落败。一声大吼:“我当也。”
举锤就向着眼前的一个人砸去,可那人不避不闪,抬肩就挡,接肩举手间,石敬的大锤,还没有下冲的威势,就被那一条胳膊挡住,再也没法落下。可是石敬就在锤与手臂交接的瞬间,石敬飞身跃起,手拉锤柄,翻身而过,向着野利都哥就去。
野利都哥听得大吼,才回头间,石敬的铁锤就向着他的头砸来。野利都哥侧步扭腰,迎着石敬的锤头,跃步举臂,迎着锤头就推去。石敬刚下落的锤头,就在半空里与那只手臂撞上‘当’一声响,两个人就以那样的姿势落在地上,野利都哥挥大摆臂再扫,石敬无奈,只得撤一拳去挡,可当石敬的拳着落在野利都哥的手臂上,他才知道那就是击打在一块铁锭上。
石敬在一撞之下,急速后退,拖着巨锤,一退三步,才站住身形。而野利都哥,也没有好受到那里,伸左手就去扶揉他受到一锤的手臂,列口错鄂,只错着大呼痛叫,显是也受了不小的伤。
石敬站稳,野利都哥也重新打量自己这个对手。
古远青身形一扭,反身就回,向着萧游象的身边就跑去:
“快走,此是危险之地,不是念战的地方,必还会有人来。”
说着话,伸手往萧游象后腰一托,萧游象身不已,向着屋顶就翻身飞去,同时大声喊到:
“野利王,快走,老夫可是挡不了几人。”
这边的攀道清以一对三,还有空余留意四周的战事,听到古远青喊话,知道自己两个人也要快速的离开,不然,孤身一人的萧游象,必是跑不远,他们得一路的相随,保护萧游象,才是他们的使命,眼前与野利都哥的误会,最后替他挡一个敌人,算也是尽了结盟之义。
萧游象刚落到房上,四五个箭手就把他围在中间,距离远时,还能射上一箭,可是一箭过后萧游象就跑到他们身前,几个箭手,腰间的刀都不得抽出,只好以弓相击。
就在这时,远处一间高屋上,一声声的鸣哨响起,远街口,更多的人往这边跑来。
野利都哥与青烟二狼都知道,这预警或是传讯声,都不是自己人发出,必是对方的人,在高屋顶上,调度着更多的人在围攻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