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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二胎风波

万玲从娘家回来后,一家三口其乐融融。眼看秋意渐浓,许多农作物成熟了,等待收割。

万玲看着丁瑞智一个人忙前忙后,却帮不上忙,心里焦急万分:“瑞智,我天天在家带慧娃子,你一个人在田里,根本忙不过来,干脆我们把慧娃子带到田里,一起去干活儿,如何?“

”你干农活的手法儿,比我利索些,你能去田里,给我帮忙,我当然求之不得,只是把姑娘放在哪儿呢?也没有人帮着带。“丁瑞智点了点头,随即像想起什么似的,又摇了摇头。

万林说:”是啊,你看,嫁嫁姜氏年岁大了,她一个人带着慧娃子,我们也不太放心,怕慧娃子太淘气,再把她老人家磕着碰着,那样不好。”

丁瑞智顾虑重重:“我妈吧,一大家人的吃喝拉撒全靠她,她一年四季太忙了,常常是忙到中午了才吃早饭,天黑了才吃中饭,她自己都忙得前胸贴后背,哪有时间,再帮我们带慧娃子;若是请丁瑞雪带,偶尔带个一次、两次还行,次数多了,也不是个事。“

万林思前想后:“这样也不行,那样也不行,容我想想,办法总是会有的,实在不行,我们把姑娘放在在桐树的树荫下,让她自己玩,我们干一会儿农活儿,再过去来看一下姑娘。”

丁瑞智叹了一口气:”也只好这样了,只是我担心慧娃子会饿着,或是被蚊虫叮咬。“

万玲转忧为喜:”小孩子么,我们带些吃的、喝的,放在田边,就把她哄住了,去看她的次数频繁一点儿,不会有事的。“

”但愿如此吧。“说完,丁瑞智收起一些农具,放在竹篮里,背着在前面走;万玲用背篓背着丁学慧,在后面跟着,两人一起往田里走去。

到了田里,万玲放下丁学慧,给她铺上一床垫单,把她放在桐树下,让她自己玩。

丁瑞智和万玲刚用锄头挖了一会儿红苕,丁学慧便哇哇大哭,万玲走近了,一把抱起姑娘,她马上不哭了。

丁学慧热得满头大汗,来回扭动着身子,万玲仔细一看,姑娘身上有一小块地方红了,起了一个包,看样子,是被什么虫子蜇了一下。

万玲翻麻利地翻开丁学慧的衣服,用手轻轻的抖了几下,一只大蚂蚁顺着衣服掉出来,原来是蚂蚁蛰了姑娘一下,并无大碍。

丁瑞智紧张的问:”媳妇儿,姑娘刚才怎么哭了?“

万玲说:”天还是有些热,另外,她被蚂蚁蜇了一下,不要紧。“

丁瑞智说:”你干脆带着姑娘,给她喂点儿水,我一个人挖红苕算了。“

万玲说:”这样,我照顾一会儿姑娘,给她喂点儿水,你先挖红苕,挖了后扔到竹篮里,等会儿我去摘红苕梗子(割完苕叶以后,还剩下一截苕梗,需要将这截苕梗掐断)。“

给姑娘喂完水,万玲拿出攀带,把攀带的四只角,用绳子拴在桐树上,矮矮地吊离地面,把丁学慧放在攀带上,形成了一个悬空的床,这样就可以不招蚊虫了。

丁瑞智挖苕,万玲在后面边捡苕边摘苕梗,这样果然快多了。

太阳渐渐落山了,天边只剩下一抹晚霞,不一会儿,晚霞由橙红变成了灰色。

丁瑞智和万玲,两人齐心协力,终于在天黑前,把这片田里的苕,全部挖完了。”

丁瑞智说:“眼看天快黑了,我们也放工吧。今年,这片田里的红苕,产量还可以,看样子有好几竹篮,你背着慧娃子在前头走,我背一篮子红苕先回家。一篮子肯定背不完,剩下的,到家后,我再返回来,一趟一趟接着背,不然留到田里,我担心让野猪吃了。”

万玲说:“也只有这样了,姑娘还小,天黑了不能在外头呆着。”

丁瑞智拿着打杵和背架,把背架支到田边一个用挖锄挖成的懒凳处,万玲搭了把手,和丁瑞智两人,一齐把竹篮抬上背架。

两人配合默契,丁瑞智两只手往背架系(两边各有一条用上好的细青竹篾条子编制的鞭子状的背系)里一钻,手伸出来,捡起打杵(打杵呈“T”字形,大部分为树木天生所致,一部分为人工制作而成。只需要稍微加工,便可派上用场了,肩上百来两百斤的负重,在体能无法支撑的时候,将别在腰间的打杵,往地上一杵,整个重量就完全转移到打杵身上,为下一站补给新的能量),借着一股冲劲儿,腾的站起来。

天,渐渐的黑了,万玲背着丁学慧,走在前面,丁瑞智跟在她身后,边走边打杵。

到家后,万玲先把丁学慧放在地上的团簸箕里,把饭煮上,开始剁猪草喂猪。

不一会儿,丁瑞智也到家了。他把身一侧,头一低,将一竹篮红苕倒在地上,没来得及逗弄丁学慧,匆匆忙忙地拿了一支电手筒,转身走了。

丁学慧一看,没人理自己,顿时哇哇哭了起来。万玲连忙洗了手,把姑娘从团簸里抱了起来,丁学慧开始委曲的大哭起来。

丁瑞智此刻也顾不得抱抱姑娘了,打夜工(连夜)背了四五趟,才将今天挖完的这些红苕,慢慢背完。

丁学慧哭了好半天,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而且,越哭越凶。

半夜,这些活儿终于忙完了,两口子坐下吃饭。

丁瑞智说:“今天姑娘怎么哭得这么厉害?要不我先抱会儿她?”

万玲说:“估计是一开始没抱她,惹她生气,把她撩浑了。你背了四五趟红苕,一定饿坏了,你先吃饭吧,我来抱会儿姑娘。”

吃完饭,丁瑞智给万玲换手,继续抱着姑娘在屋里转圈,边转边摇,丁学慧大概也哭累了,才慢慢安静下来。

万玲说:”这个姑娘哟,真浑,像个浑小子。“

下雨天,等姑娘睡着了,万玲抽空给她做一些新衣服,还要做一些家务事:做饭、洗衣、做针线活儿、喂猪。

农忙时,丁瑞智在田里干些农活儿,种村集体分配给自己的那一亩三分地,山区地少,土地一年四季不空,丁瑞智在田里种了各种杂粮,收了这样又种那样。

农闲时,他外出打短工,挣点儿零花钱。他会打石头,砌培,卷拱(类似于现在的隧道,只是长度、高度和工程量都比隧道小),凡是农村的一切基础建设,他都会一些。两人勤俭持家,夫唱妇随。

一年后,因为丁学慧是女孩儿,万玲想再要一个孩子。

全家人一商量,赵德芳第一个不同意,她摇了摇头:“儿媳妇,你看,我们家里的条件,还是没什子好转,你生下来后怎么养?”

万玲撅着嘴,不满地说:“妈,您说这话我就不爱听了。你们那代人,生了这么多小孩,还不是都养活了的?都说‘一个照书养,两个当猪养’,生完二胎后泼辣(粗放)点儿带还不行吗?我是想让儿女们以后互相有个照应;再说,您不也是重男轻女,觉得慧娃子不是男娃?”

赵德芳说:”时代不一样了,我们那时没有节育措施。你看现在,我们一大家人仍然生活在一起,老大虽然已经当兵并出去参加工作了,咱们家仍然挤得要命,兄弟姐妹众多,加上经济条件不好,本队除了少数几个会手艺的木匠、铁匠、工人家庭外,其他家,吃不饱是常有的事。再生一个,不是雪上加霜吗?”

丁瑞智插言道:“妈,媳妇,你们能不能别争了,管他是儿子还是姑娘,有用(出息)就行,我不挑。”

万玲说:“不管怎么说,我还是想再生个儿子。”

第二年的春天,万玲怀了二胎。村妇女主任张洁玉时不时地找上门,她不客气地对万玲说:“你看,现在都响应号召、计划生育,只准生一胎,你非要超生,如果不把小孩拿掉,就要罚款。”

万玲态度强硬,回敬张洁玉:“喊你一声张主任,是尊敬你,别猪鼻子插大葱——装象噢!你真是站着说话不怕腰疼,以后家里这么多脏活儿、重活儿,等我们都老了,家里没有男娃儿干体力活儿,这些农活儿你来给我干啦?任你一张嘴再会说,说破天去,也劝不住我,借钱我都要生。”

张洁玉张嘴还要说什么,被万玲连拖带拽地轰走了。

万玲四处想办法筹钱。

她央求赵德芳:“妈,要不您把卖生猪的七十块钱先借给我?到时候我一定还给你。还差的,我自己找别人再凑一部分?”

赵德芳对万玲说:“儿媳妇,你不能这么自私,要是交了那八百块钱的罚款,我们全家人喝西北风去啊?”

万玲肚子隆起老高,当时小孩已经七个多月了。万玲借了一圈,没借到钱,万般无奈之下,只得放弃生二胎的想法,同意做掉肚里的小孩。

万玲含泪去做引产手术,医生拒不给办入院手续,认为手术风险太大。

妇产科的李医生不顾情面,对着丁瑞智和万玲,劈头盖脸的一阵吼:”早干嘛去了?拖到现在才来,小孩都成形了,才想起来不要了。现在都过了最佳时间了,只能做引产手术,风险很大,稍有不慎可能会危及母子生命。这不是拿生命开玩笑吗?”

万玲一把鼻涕一把泪,对产科医生说明了事情的原委:“李医生,我们原打算生下来,可是交不起罚款,所以拖到现在。我给您跪下了,求求您,行行好,帮我把手术做了,行吗?”

说完,万玲又放声大哭起来。

李医生被哭得心软了,他说:“这个手术我倒是可以做,不过造孽啊!先这样,别哭了,医院是公共场合,你们在这儿大吵大闹,会影响别的病人休息,真是服了你们了,家属赶快准备,明天上午做手术。”

在李医生的帮助下,丁瑞智给万玲办理了入院手续。

术后,B超显示,万玲怀的是男孩。为此,万玲难过了很久,在医院里终日以泪洗面。她反复念叨着一句话:“都是贫穷惹的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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