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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地瓜的香

活泼的步伐在冬天的雪地上留下了一个又一个脚印,小男孩抬头张望着,明明小伙伴才刚离开,却已经开始想念了。小男孩看着快完成的雪人,停下了动作。不行,要等着小满回来一起堆才可以,那现在做什么呢?小男孩站起身到处张望着,不一会儿眼睛就定住了,是一位推着车的老人经过巷子。好香啊!是……烤地瓜的味道!藏不住的欣喜一瞬间越上脸颊,想也没想的,就拔腿跑了过去。

圆柱形的烤炉已经变成了深褐色,小火花争先恐后往上跳,炉壁上去不掉的丑陋痕迹,就像是它的生命一样。“爷爷!烤地瓜多少钱一个呀?”小男孩盯着烤炉上已经开裂的地瓜,咽了咽口水。站在烤炉旁边,热气不停的打在脸上,不一会儿,小男孩的脸就变得红扑扑的。

买地瓜的老人低头看着他,觉得这个虎头虎脑的小孩,像极了已经去了远方的小孙子。

“来,过来。”老人慢慢的蹲下来开口道。

小男孩犹豫了一下,便走了过去。老人抱着小男孩,就好像抱着自己的孙子一样,一瞬间百感交集。感觉到小朋友有些不安,老人连忙松开,遂即认真的看着他:“小孩儿,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方邱浩!”脆生生的回答在老人听来好听极了。

犹豫了一会儿,老人拿起一只不大不小的地瓜蹲下来:“来,这个给你。”

方邱浩看着香甜的地瓜,很努力的咽了咽口水,摇了摇头:“谢谢爷爷,但是我没有钱……”

老人低声笑着:“不要钱,送给你吃。”说这就把地瓜往方邱浩手里塞。方邱浩不敢相信的看着老人,手上滚烫的触感告诉他,这是真的。他低头看了看地瓜,又抬头看了看老人。像是下定了很大的决心似的,方邱浩突然把地瓜递回老人手里。还不等老人开口,就往回跑着,边跑边回头喊着:“爷爷等我!我回去拿钱!”

“哎!回来!这孩子……”老人焦急的喊着,却只能看着方邱浩越跑越远。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老人笑着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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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爸爸!”方邱浩还没进门就大声喊着:“巷子口有卖烤地瓜的爷爷!”

方昊看着儿子兴奋的样子,蹲下来:“邱浩想吃吗?”

“想!”方邱浩用力的点头:“爷爷想送给我一个,但是我没有要!”

听着儿子骄傲的语气,方昊高兴极了:“做得对!”说着站起身来拿出钱数了数又蹲下,温柔的说:“邱浩,你要记住,一个人不管做什么样的工作,都是值得被尊敬的,什么时候都不能占别人的便宜,明白吗?”说完摸了摸方邱浩的头,把买地瓜的钱递给他。

方邱浩开心的点了点头:“谢谢爸爸。”说完接过钱飞快的跑了出去。

————————————————

老人坐在巷子口一边烤着火,一边四处张望着,他担心会有城管,却又想等等邱浩。

隐约中,老人好像又看见了小孙子……温暖的火光,总是会让人感到一阵困意。

“嘭!”

寂静的黄昏突然被打破,老人被这巨大的声响吓的一颤。

睁开眼却是最不想看到的人。

是城管,城管来了。

“老东西!这儿不让摆摊儿!你是眼睛瞎了?还是脑袋不好使了?啊?”满脸横肉的城管恶狠狠的说,一边说一边砸老人的东西。

老人看着被打翻在地的火炉,和在雪地上翻滚着的,被踩碎的地瓜,气的浑身颤抖:“你们!你们不是人!你们这些丧天良的狗杂种!”苍老的声音用力却颤抖的喊着。就在老人准备要上前阻拦的时候,却被城管猛的一把抓住:“哼,老东西,我劝你别动。不然你信不信我连你一起砸?”说完把老人一把推倒在雪地上,更用力的进行着破坏。

老人被摔懵了,一时间动弹不得……苍老的脸紧挨着冰冷的雪花。被丢弃的地瓜就在不远的地方,一点一点的融化着地上的雪。

一同融化着雪的,还有老人的眼泪。

他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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