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竖日,烈日当空。
凌波城。
一家名为云闲楼的酒肆内,人满为患,却都安静的喝着酒,听着高台之上的一名留着山羊胡的瘦老头说书。
这山羊胡老头不是别人,正是凌波城四周名头大盛的‘百晓通’。
当然,这是别人送他的称号。
据说极南之地发生的大大小小的事情,都逃不过他的耳朵,而且说的与事实八九不离十。
别看这云闲楼今日为何人满为患,大多数客人都是为了这山羊胡老头‘百晓通’的名头而来。
“那神秘的高人撑着油纸伞消失在了雨夜中,没有人知道他叫什么,也没有人看清他的长相,更不知道他为什么屠城,只是可怜了那荒城内的数万修士百姓了,简直是鸡犬不留啊,最后皇朝和百朝宗合力封锁了这个消息。”那百晓通喝了口茶水,看了看客栈内震惊的众人,很是满意这个效果,摸着山羊胡神秘一笑,接着道,“好了,我们来说另外一件事,这件是可是就发生在这几天呢,而且就在凌波城外不远的一处上百人的村子!”
见酒肆内不管是二楼还是一楼的听客都往他身旁的箱子抛进银币,他笑意更浓了,便开始神乎其神的道:“据那少年说,当时他走回自己的村庄已是入夜,大老远的就望见村庄被一片淡淡的白色雾气给笼罩住了,隐隐约约中,村中昏暗的灯光若隐若现,还有一片嘈杂的交谈声传出,有说有笑。
起初,他并没有在意,只是以为村子里的亲人长辈知道他今天要回来,为他接风洗尘。
毕竟他可是他们那小破村庄百年来第一个拜入凌波学院能够修炼的修士,全村人的希望可都寄托在他身上,希望他能够飞黄腾达,带领村庄走出山沟沟。
而他也不负重忘,修炼资质不错,不靠资源的堆积,四年的时间里就达到了开脉五重。
可当他准备高兴的走近村子时,却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当时村子的确有欢声笑语的交谈之声,但声音落入他的耳中,却是若有若无,而且他完全听不清村子内再谈笑什么,无论怎么仔细去听都是如此。
就在他听的有些入迷的时候,不知不觉就走到了村子门口,当即他忽的回过神来,一种怪异感在他心头升起。
汗水不知何时已经侵透了他的全身,他下意识的握紧了腰间剑柄,打量了一番四周,见没有异动后,他的身体猛地僵在了原地,一股莫名的寒意从他的脚底板升起。
他缓缓抬头,一片片整齐排列的木屋出现在他身前的四丈开外,透露着一股阴森可怖的气息,而他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村口!
明明他刚刚离村口还有一段很长的距离!
死寂,一片的死寂!
之前昏暗的灯火也已经熄灭,耳边的谈笑声也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消失的无影无踪。
一阵阴风吹过,好似带着吱吱的笑声,眼前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村子,此刻在他眼里突然变得很陌生诡异,让他心中升起了一股心悸恐惧感。
好在他听学修行的几年里,见识和心境都达到了一个同龄人不错的领域,自知是遇到了邪祟或者妖兽。
他也顾不得太多,转身就像来时的路跑去。
这一看就差点把他吓的魂飞魄散,之前被白雾笼罩的村庄又是一片灯火通明,诡异的吱吱谈笑声又传了出来,他一转头那声音又消失不见!
他更加确信了心中的想法,赶忙向凌波城跑去求援!
可是当他带着学院的几名导师返回村庄后,便再也没有回凌波城,学院又派了一批凝灵境的修士前去查看,亦是如此。
没有办法,学院只得请青鸾山上的吾昊宗出手,这都是第三天还是第四天了,进去后便没了动静……”
百晓通喝了口茶水润了润嗓子,拍拍木桌,示意自己今天的两个故事讲完了。
听百晓通说完这一天要讲的两个故事,酒肆内的人开始了吵闹的喧哗声,无非是讨论着荒城里那撑着油纸伞的神秘人,大多数都没有在意第二个故事,因为他们前两天就大概知道了,只不过这‘百晓痛’说的更详细点罢了。
“就这么多了吗?”坐在二楼的赵不凡听完,开口大声问道,随后扔下一枚金币进了箱子里。
“就这么多了,客官。”说书人本恼怒有人打断他,可抬头见那青衫少年扔下一枚金币后,立马喜笑颜开的应是道。
“爹,你说那撑着油纸伞的神秘人是不是变态啊?一个人把一座城的人都屠了,还鸡犬不留!”赵不凡看着坐在对面腰杆挺得笔直,意气风发的老爹,也加入了酒肆内的讨论大军,说到气愤处,一拍桌子愤愤道,“要是爹那天也在荒城,肯定两剑就可以把那可恶的变态削成两半!”随后狠狠做了两下挥剑的动作,以泄心中的愤怒,顺便拍一下老爹的马屁,还能得到两句夸赞何乐而不为呢?
可他不知道的是,这次的马屁注定拍反了。
赵春生看着越来越慷慨激昂的儿子,嘴角抽搐了起来,这臭小子居然骂他老爹是变态,还让他拿剑自己削自己吗?!
“咚!!!”
“啊!!!”
这是一天以来的第二十五次脆响和惨叫,而且是最清脆悦耳的一次,也是叫的最惨的一次。
三个字来形容,快、准,狠!!!
“爹!!!你是存心想把你唯一的儿子敲成傻子吗!”
赵不凡捂着阵阵发疼的脑袋,呲着牙,头爬在桌子上左右打滚,怒声道。
这老爹这一天天的是有虐儿倾向吗!
“敲傻了,我给你治,真是头呆猪,别人说什么你就信什么。”
赵春生轻飘飘的来了一句,让赵不凡欲哭无泪。
“我要是头呆猪,那爹你也是只猪,还是只暴力品种的猪!”赵不凡抬起头,依旧揉头呲着牙,毫不示弱的反驳道。
赵春生狠狠瞪了他一眼,知道这臭小子油嘴滑舌,也没在说什么。
从纳戒中拿出一壶玉酒,便倒在了玉杯里细细品味了起来。
一股沁人心脾的淡淡浓香便从杯中传出,让赵不凡精神为之一振,好奇的问道:“爹,你喝的是什么好东西,怎么那么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