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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_奥利凡德

当艾文终于从长袍店离开时,西尔维娅也完成了她的任务。

“接下来就只剩你的魔杖了。”她说。

魔杖店的门面又小又破,如果不是西尔维娅指给他看,他完全没有注意到这里就是鼎鼎有名的奥利凡德魔杖商店。

门上的金字招牌已经剥落,上边写着:奥利凡德——自公元前三百八十二年即制作精良魔杖。似乎从开张那天起就没有打扫过的橱窗里,一根魔杖安静地躺在显得灰扑扑的暗紫色软枕上。

推开那张沉重的木门,便听到店堂后边传来的悠扬清远的叮叮咚咚声。屋里的空间很小,暗沉的玻璃橱窗下是一张斑驳的长椅,除此之外便是四面几乎码到天花板的几千个狭长的纸盒,堆砌得像是图书馆的书架一般层层叠叠。艾文向来喜欢这种沉淀了时间的古旧氛围,尘埃和肃静似乎都暗藏着神秘的魔法,沉静安详得有一种遗世独立的感觉尤然而生。

那个在长袍店见过的黑色卷发戴眼镜的男孩也在,他正在等待店主的到来,一脸局促,听到门被推开的声音,他回头看了过来,浅绿的瞳仁正好撞进了一双幽深的绿色眼眸中。

“下午好。”一个轻柔的声音说。

艾文被吓了一跳,他有些不自在地把手虚握成拳状,举在面前,低低清了清嗓子。黑发男孩有些不安地往后挪了挪。

一个老头站在后堂门口看向他们,浅银色的大眼睛在晦暗的环境里格外清亮。

“你好。”艾文好奇地打量他,这就是传说中的奥利凡德啊。

“噢,噢,是的。我知道我很快会见到你,哈利·波特……”奥利凡德先生看了一眼黑发男孩,又转向艾文,他的眸子轻轻浅浅却似乎能看透人的灵魂。“还有你,艾文·达西。”他的声音在达西这个姓氏上显得格外淡漠,仿佛意有所指,但他最终并没有说什么,只是继续用他那缥缈的声音说道,“你们的父母——不用怀疑,每个人都拥有独一无二的灵魂印记,象征着传承、标记了血脉——他们同样是从我这儿买走那根命定的魔杖,这一切仿佛就在昨天——哈利,你的眼睛真像你的母亲,当年她了来到这儿,也是站在你现在的那个位置,买走了她的第一根魔杖,这简直就像昨天的事。”

奥利凡德先生凑得离哈利越来越近,他抬起手,苍白枯瘦的手指抚上哈利的额头,那儿有一道闪电形的伤疤,“抱歉,这也是我卖出的一根魔杖干的。”他的声音很轻柔,“十三英寸半,紫杉木。拥有很强大的力量……却落到了坏人手中,如果早知道……”他悠长地叹了口气,声音越发空灵,“而你,艾文,和你的父母都不太一样……遵循你命运的轨迹,真相就在你前行的途中。”

艾文感到有些莫名其妙,他看了一眼哈利,这时候只觉得和一脸惊惧的小哈利同病相怜。哈利·波特的故事他十分了解,一只凤凰的两根尾羽,做成的两支魔杖,将会分别由黑魔王和他命定的敌人哈利·波特持有,艾文对此再清楚不过了。但他没有料到自己会从奥利凡德这里听到和自己身世有关的暗示。

孤儿们的身世大都清楚明了,战争中失去双亲,又没有能收留抚养他们的亲人,所以才会被送去里克曼。唯有艾文,他不知道自己的身世,救了他并把他送到孤儿院的人,费尔顿夫人知道,但并没有告诉他。达西这个姓氏,是费尔顿夫人随手翻开的一本书那一页的第一个单词,因为这个姓氏,艾文还曾短暂怀疑过自己是不是穿越到《傲慢与偏见》的世界里。

总而言之,作为一个伪儿童,前世也是孤儿的他已经习惯没有亲人的生活,也早就过了找妈妈的年龄。只是奥利凡德这段话,轻易地让他开始质疑自己的身世,或许作为一个穿越者,拥有某些不为人知的身世才是正常操作?艾文短暂地考虑了一下能套在一个穿越主角身上的身世,有些囧然地想着不会和黑魔王有关吧……但是他长这么大也没有发现自己有什么蛇语的天赋,或者考虑的方向错了,斯莱特林什么的,他虽然没有偏见,甚至还很喜欢斯莱特林的院长……

奥利凡德沉默了一会儿,但没有太久。他上上下下打量着他的货架,似乎在考虑应该拿哪一个匣子。“那么,好的,”他挥动着魔杖指挥着一卷印有银色刻度的卷尺飘了过来,“你们都用哪只胳膊使用魔杖?”

艾文看了看哈利,他有些拘谨地伸出了自己的右手。艾文给了小哈利一个善意的微笑,伸出左手示意,其实他左右手都能用,不过这就没必要特意说明了。

奥利凡德点点头,魔杖轻轻点了点,卷尺灵活地卷上了哈利伸出的胳膊,几息之后,又蹦到了艾文的胳膊上。

“每一根奥利凡德魔杖都具有超强的魔法物质,这也就是它的精髓所在。我们用的是各种神奇生物的毛发、茎叶或是筋骨。每一根奥利凡德魔杖都是独一无二的,就像世上没有完全相同的两只凤凰。当然,你如果用了本应属于其他巫师的魔杖,你也许能让它听从你,但永远不会像属于你的那根一样。”奥利凡德爬上了那架会自己挪来挪去的梯子,穿梭在那些架子中间,他一边从那些大大小小的盒子里选出一些往下面搬,一边唠唠叨叨地说着。

“好了。”他说,卷尺滑落到地上卷成一团。一根暗黄色的魔杖静静地躺在缎子中被他递到哈利面前,“那么,波特先生,请试试这一根。九英寸长,苹果木和火龙的心弦做的。柔韧度很不错。你挥一下试试。”他又转向艾文,“而你,达西先生,这一根,雪松木和独角兽毛,十一英寸半,柔韧度适中,试试?”

艾文接过魔杖挥了一下,他只觉得自己的手上像是有电流涌进那根小木棍里,一道水流从魔杖尖端嘶嘶地喷涌而出,溅湿了奥利凡德的前襟,正好扑灭了哈利在他下巴底下放出的小火苗。奥利凡德立刻把魔杖从他们手里夺了过去。

“桃花心木,凤凰羽毛以及金合欢木,凤凰羽毛。都是七英寸长。弹性不错,试试看——”

艾文刚举起来,只觉手指一麻,魔杖就又被奥利凡德夺走了。哈利则在货架上制造出一道小型的龙卷风,才被奥利凡德换成了下一根。

“不,不——试这根,用黑刺梨木和独角兽毛做的,八英寸半长。弹性很强。来吧,来吧,试试这根。”

他们试了一根又一根,有些魔杖没有任何反应,而有些则很是造成了一些破坏,艾文觉得胳膊都累了,但还是没有合适的。他们还互相换着试对方手中的魔杖,试过的魔杖都堆放在长椅上,越堆越高。

从货架上抽出的魔杖越多,奥利凡德先生似乎显得越高兴。

“噢,挑剔的顾客!不要紧,我想,这里总能找到一款最理想,最完美,最适合你们的——让我想想看——唔,有一根,年代相当久远了,一直没有选中过——”奥利凡德从角落里翻出一个放置了很久的盒子,打开,里面是一根玉青色的魔杖,“苦桃木,夜骐尾毛,啊哈……很少见的会被用于制作魔杖的材料,十三英寸长,柔韧度适中。”

艾文接过魔杖,他只觉得眼前突然有星光闪耀,寒星疏懒,透着浸透人心的凉意。他下意识地挥动魔杖,划过尘埃飞扬的空气,只见一道清泠的星光自魔杖顶端汩汩流淌而出,化作跃动的细碎光屑散射往四周。

奥利凡德先生用刻意压低的声音惊呼起来,“哦,果然!这真是……哎呀,哎呀……太奇妙了……真是太奇妙了……”一边嘟囔着,他一边又拿出另一个盒子,“而你,波特先生,这非凡的组合——冬青木,凤凰羽毛,十一英寸长。柔韧有弹力。”

艾文手痒痒地挥动着自己的魔杖,看着哈利接过自己的命定魔杖,一道红光从他的魔杖顶端像烟花一样绽放,金色的星星像精灵一般飞舞着,灵动的光斑在四周的墙壁上跃动。

奥利凡德大声喊了起来,“哦,好极了!这真是太棒了!哎呀,哎呀……奇妙的组合,不是吗?太奇妙了,真是太奇妙了……”

他似乎还想说什么,但窗户上传来一阵敲击声打断了他,是海格,他拎着一个大铁笼,笑眯眯地看向哈利,笼子里是一只漂亮的白色雪枭。艾文看到他嘴巴一张一合,似乎在说,“生日快乐!”

被这么一打岔,奥利凡德也不再耽搁,他把魔杖装到匣子里,用棕色纸包好,分别递给了两位眼巴巴的小巫师,“冬青木的这根7加隆,苦桃木的,11加隆。”

哈利很快结账走了,他等不及要去看他的生日礼物了,离开之前甚至忘记和艾文打个招呼,不过艾文很是理解,毕竟他也从来没有收到过生日礼物,很是理解哈利的感受。

在付出11个金加隆之后,奥利凡德先生鞠躬把他们送出店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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