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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我只要阿娘

“锵!”短匕与玉笛用力撞击,发出刺耳的声响。

原本闭眼的绮月,目光凌厉的盯着眼前的红衣女子,轻松的挡下了绮罗的暗招,两人气场相撞,立刻炸开。

一股无形的汽浪由两人之间极速向周围冲击,眨眼间,残尸遍地,只剩一些幸运的毒虫鸟类,四下逃窜。

竹林间,两个女人你来我往,出手迅速狠辣,不留余地,一时竟分不出高低。

“月儿!”身后突如其来的男声,使绮月出手一顿。

绮罗见缝插针,手中蓄力,向绮月胸前奋力拍出一掌,两人皆被冲击的向后弹射出去。

绮月脚尖着地,被冲出好远才堪堪停下,双腿一软,瘫坐地上,咳出大团鲜血,她捂住胸口,全身剧痛。

“月儿,没事吧!”

男人速速上前,担心的攥住绮月冰凉的细手,小心的让她靠在自己怀中,眼神死死的看了眼绮罗。

绮月浑身发软,使不上力气,听到熟悉的声音,身心的铠甲迅速瓦解,被委屈和依恋淹没,泪水如雨滴般,接连不断。

月儿……

他用力将女人拥在怀中,双目充血,不敢睁眼,男人咽下酸楚,浓浓的思念和占有欲充斥心头。

绮罗狼狈的趴坐在地上,看着对面无声相拥的男女,嫉妒的眼睛通红。

凭什么你毁了我的爱情,却还可以这么幸福的活着,凭什么所有男人都要喜欢你!!我们明明长得差不多,凭什么我要活在你的阴影里!!

“啊!!!”

男人看向对面突然崩溃叫喊的女人,握住剑柄的粗手,因用力渐渐泛白。

绮罗,当初你害月儿被逐出师门,流落在外,却还要处处紧逼,若不是月儿当初阻拦,你以为你能活到现在?今日…我绝不会放过你。

他轻柔的将虚弱的绮月放到地上,浑身煞气,走向绮罗。

秋哥哥,我们这辈子……终究是错过了……

绮月躺在地面,侧脸看着激烈交战的两人,手掌紧紧攥紧身旁的一把枫叶,又哭又笑。

心脏突然紧缩,仿佛被外力挤压般,痛到不敢呼吸,她强撑着打起精神,拼命支撑起自己残破的身体,向木楼的方向踉跄走去…

前脚刚走,附子和阿桑便出现在竹林中,鬼鬼祟祟的躲在竹子后面。

男人的剑气不断扫起地面的竹叶,打着旋的在空中冲撞,撞的附子脑门疼,只能将脑门抵住竹子,双手捂脸,眯着眼从指缝中,偷窥两人。

“我们云窑山谷什么时候来了两个武功这么厉害的高手?”

两人眼花缭乱的招式,让没见过世面的附子没出息的连连惊叹。

阿桑听着耳边嗡嗡作响的狂风声,有些害怕,小手揪着附子的袖子,小声说:“附子,我们快回去吧!赶紧回去和月娘说声,若这两人是坏人,我们也能有所准备啊!”

也是,还是先去告诉阿娘一声稳妥!打定主意,两人便鬼鬼祟祟的远远的路过二人,麻溜的向木楼小跑而去。

“阿娘!”

木门被外面用力推开,附子进屋寻找,最后在青墨的房间发现了二人。

“阿娘!你怎么在这啊?”

附子看着阿娘躺在青墨的床上,有些奇怪。

青墨淡淡看了她一眼,平声道:“你陪陪绮月前辈。”说完,便默默走了出去。

附子皱眉看了他一眼,这人今日怎么这么奇怪?

“阿娘~”附子甜笑着小跑过去,跪在床边,眼睛亮晶晶的看着绮月。

绮月细细看着面前的小姑娘,满眼爱意,温婉的笑着。

她吃力的抬手,缓慢的将姑娘额前的碎发理了理。

附子发觉面前的手有些颤抖,脸上表情微僵,重新打量起床上的人。

“阿娘…你怎么了?”附子心中不安的狂跳着,小心的盯着绮月不敢错过她的一丝表情。

“附儿…把手给我”

附子用力眨眨眼睛,呼吸微乱,轻轻的将手放到她冰凉的手掌上,两人之间,安静了下来。

突然,附子手心一痛,反射的抽回了自己的手,一只红色的蛊虫,从自己的手腕上消失不见,在手臂中随着胳膊一路向上,到心脏附近,停了下来。

附子僵在原地,待身上恢复平静,将平静的目光放到绮月脸上。

“阿娘中了噬心蛊”

绮月听着附子低沉的声音,心中欣慰,仅是接触一下,便能知晓体内的情况,我的附儿又进步了,如今,我已将毕生所学,皆教于附儿,也算少了桩心事了。

“附儿真棒”

附子看着绮月欣慰的笑脸,双眼过于酸涩,膝上的双手用力抠紧自己的膝盖,压抑住心中翻滚复杂的情绪,深吸一口气咬牙平静道:“谁干的”

绮月贪婪的想记住她的模样,痴迷的看着她没有说话,片刻后才缓缓开口。

“附儿…阿娘只想你以后活的自在开心,阿娘不要你报仇,今后,你跟着爹爹好好过日子,青墨会护你一世周全。”

“我不要”她冷漠出声,不住摇头,可终是没压住心中的崩溃,哭着嘶喊出声:“我不要,我不要青墨!附儿没有爹爹!我要阿娘,我只要阿娘!我谁都不要!我谁都不要…”

附子哽咽着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排斥的不住摇头。

“阿娘…你等我,我一定可以治好你的你等等我!我以后再也不贪玩了!我这就去翻医书。”

此蛊无解,发作迅速,附子知晓一切,却如何也说服不了自己,这不是真的,不是真的。

她紧紧攥着绮月渐无温度的手,不断摇头絮叨,仿佛想用自己的体温挽住阿娘身上不断流失的温热。

绮月的泪水从眼角划过,眼中是对附子浓浓的不舍,她想开口,却发现自己再也没了说话的力气,该走了…

绮月疲惫的闭上双眼,附儿,秋哥哥…下辈子…月儿还想和你在一起…好不好…

附子泪珠停在脸上,眼睁睁的看着手中的冰凉,渐渐从手心滑落,重重的坠落在床边的锦被上。

“啊!!!!”屋中传来附子压抑崩溃的嘶喊。

被青墨拦在门口的阿桑,蹲在地上,紧紧的缩在一起,埋头痛哭。

竹林中

绮罗浑身伤痕累累的趴在地上,鲜血,与红衣交织在一起。

她抹去嘴边的血迹,看着对面执剑指向自己的男人,轻佻一笑。

“杀吧…这辈子,能和绮月一起出生,一起下地狱,双生子,也算是我们的缘分了。”

“什么意思。”男子一身黑衣,牙关紧咬,眼神凶狠的看着她,仿如地狱而来的使者。

“意思?绮月中了我的噬心蛊,此时……大概已经先在下面等我了吧……我的好妹妹…”

绮罗冷漠的眼神有些飘然,不经意间闪过一丝短暂的怅然。

男子鲜红的手上,青筋瞬间暴起,魔障般怒吼一声向绮罗用力刺去。

她看着子傅滴血的剑尖,认命的闭上了眼睛,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嘭~”

突然,眼前一阵白烟四起,挡住了子傅的视线,朦胧中,他看到一张熟悉的面孔,待烟雾散去,原地已无人烟。

咬咬牙,未留片刻,秋子傅立即转身向木楼狂奔而去。

待到木楼,他匆忙看了眼守在门口的青墨和阿桑,向青墨点了点头。

青墨闪身放他进去,替他关上了门。

阿桑脸上留着泪珠,疑惑的看着青墨。

青墨看了她一眼,沉稳道:“他是附子的亲生父亲”

屋中,附子目光呆滞的坐在床上,将绮月的尸体抱在怀中,仿佛人偶般,一动不动。

秋子傅放轻脚步,缓慢走到床边。

“你娘她…睡着了?”屋中无人回应。

秋子傅眼中血丝满布,紧紧攥住拳头,又松开,颤抖着慢慢向绮月抬起右手。

“啪!”附子一掌拍开,如护宰的小狮子,戒备愤怒的瞪向他。

子傅张了张嘴,嗓音微涩低沉:“附儿,以后…爹爹替娘护着你。”

附子止住的泪水,此时如开闸般迅速滴落,她绝望的小声哽咽:“我没有爹爹,我也不要爹爹,我这辈子只有阿娘一人。”

子傅拼命的紧抿双唇,不断哆嗦,战场上杀人如麻的护国大将军,此时,只是一个痛失挚爱的普通男子。

男儿有泪不轻弹,子傅却觉此时已将一生的泪水都倒了出来。

你为何不早些回来…我阿娘盼了你整整十年…附子看着地上抱头痛哭的男人,心中悲痛欲绝。

慢慢的,附子收拾好情绪,冷静的擦干脸上的泪水,让阿娘躺好,自己起身轻巧的走下床,拔出身上防身的短匕,开门走了出去。

青墨站在走廊上,听到身后的开门声,刚要转头,突然颈侧微凉,一把利匕抵在了自己喉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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