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哪了？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同桌陆雨辰见叶清河坐下，急急问道。他明明是个不爱说话的男生，今天是吃错药了吗。
叶清河瞥了他一眼，打开练习册做题。意思很明显，他要做什么还不必向别人汇报。
陆雨辰红着脸干咳一声，还是没有死心，“你喜欢桑晴语？”
叶清河摇摇头，这话可不能乱说，女主只能是男主的。
可事实上，女主好像确实有点喜欢他。
这几天桑晴语总是有意无意地跟叶清河偶遇，然后两人一起吃饭或者回教室。不少同学看到他们经常走在一起，还以为他们恋爱了。
也不知怎的传到老师耳朵里，他们二人就被叫过去问话了。
班主任姓杨，是一个秃头的中年男人，说话声音很洪亮，他严肃起来能把学生骂哭，一旦笑起来又十分爽朗。
“听说你们俩谈恋爱了，说说吧，怎么回事？”班主任五官揪在一起，这是他们班最好的两位学生。
桑晴语低下头一句话不敢说，脸红得滴血。
“杨老师，我们没有谈恋爱，平常在一起也都是讨论学习上的话题。”叶清河的声音很有节奏感，丝毫不见慌张。
班主任视线在他们俩中间转来转去，不甘地继续劝告，“你们要知道，现在是最紧要的关头，一定要摆正心态，万万不能让思想跑题了，你们是我最看重的学生，千万不要让我失望啊！”
“老师您放心，我们都知道现在是高三最关键的时候，以后也会继续好好学习，不让您再费心，只是偶尔和桑同学讨论些练习题，比自己做死题更能开阔思路……”叶清河一脸正经，班主任听得频频点头。
桑晴语也紧跟着说，“有些题不会做，我跟叶同学讨论一会后，很快就有了灵感，我们一定会以学业为重，请老师放心。”
“既然这样，我也不再多说了，还是那一句话，思想不要跑题，考上一个好大学才是你们的出路！”班主任大半是信了这两个孩子，摆摆手让他们出去。
对大多数学生来说，高三确实是最忙最拼的时候。
桑晴语从农村考到方城一中，虽说有个姑妈，待她却并不亲，她周末一般去做兼职。
有时接一些礼仪模特的兼职，一天最少赚两百元，如果活动比较大还可能拿到五百元。到了晚上她就在学校附近一家酒吧做服务生。
她享受站在舞台上受万众瞩目的时光。动感的音乐响起，五彩灯光在舞台上闪烁，台下观众聚集，她画上精致的妆容，穿上闪亮的礼服，T台可能并不大，往前走八步就开始定台，左定台，右定台，然后干净利落地转身，头发随着转向自然甩动，很酷，而眼神也一定要犀利，要有吼住全场的气势，只要站在台上，就相信自己是最靓的崽。
走秀结束后，桑晴语被经理拉住。
“小桑啊，今天表现不错，我有心想捧红你，晚上有个饭局，你陪我过去，也是给你一次锻炼的机会，就看你能不能抓得住了。”经理撩了一把她的头发，暗示性地拉拉她的手。
桑晴语不动声色地抽出手，“经理，我也很想珍惜这次机会，不过我现在高三，还有好多作业没写完，只能下次了。”
这老色鬼早就馋上她了，不过她的心里此时装的全是叶清河。
晚上风韵酒馆，桑晴语换上黑白搭配的服务员套装，白天的妆容还没花，反正昏暗的酒吧里要的就是够妖够艳。
她身材很好，黑色短裙下面一双白皙笔直的大长腿，她一手端着托盘，另一手推开包厢，不管屋内是多凌乱的状态，她只要轻轻把酒放下就好。
“咦，这么大！”这客人脸色通红，显然已经喝上头了，他直勾勾地盯着正蹲下放酒的女孩。
桑晴语没理他，起身准备离开却被抓住手臂。
“喝完……这给你……”男人把半瓶白的递给桑晴语，又从皮夹里掏出几张一百块。
“你喝多了……”桑晴语想把手抽出来，谁知男人更要使劲拉住，她求助地看着其他几个人。
“我凌哥让你喝是给你面子，喝一杯怎么了？”其他三个男人一副看好戏的姿态，果然是物以类聚。
“好，我喝。”
不过半瓶白的而已，喝完下个月的生活费就不用愁了。
桑晴语直接抱着酒瓶往嘴里灌，被呛了好几口，脸也憋红了。
“我喝完了。”她把瓶子倒过来，一滴不剩。
男人松开她的手，把钱从她领口塞进去。
“不错，再陪哥哥玩会呗！”
桑晴语抹了把嘴，她心里清楚她半瓶的量还是有的，不过眼下绝不能再多纠缠，她拉开门逃了出去。
她向领班请了病假，拿出手机想找人接她。
按下一串数字，是叶清河的号码，很快又删掉，“不，不能让清河知道！”
她最后拨通了孙梓豪的电话，“梓豪，我喝醉了……”
“你在哪儿？别乱跑，乖乖等我！”孙梓豪焦急地嘱咐道。
桑晴语换下衣服，到风韵外面等他。
秋风冷冷地吹着，桑晴语觉得自己是真的醉了，头有些痛，她把衣服紧了紧，双臂环住自己。
上次救下孙梓豪后，桑晴语还买了药酒送温暖，聪明如她，仅仅几次简单的相处，已经抓住了他的心，幼稚的男孩在她面前总是忍不住流露爱慕的眼神。
桑晴语经过模特行业和风韵酒吧的浸染，更是对人心把握良好，她总是能利用自己柔弱单纯的面具把那些男人哄开心，一切都是为了钱而已，若孙梓豪真能在盛家站稳脚跟，他将是她最大的靠山，或者说是提款机。
“梓豪！”桑晴语意识已经不清楚了，看到来人后终于放下最后一丝神志，歪歪斜斜地坐在楼梯上。
大老远看到女孩在风中瑟瑟发抖，孙梓豪赶紧跑过去，桑晴语此刻眼睛半闭着，脸上一片酡红，从唇齿间溢出丝丝酒香。
“晴语，没事吧？”
“你终于来了，我冷……我去送酒，那人逼着我喝，我不想……”女孩断断续续地解释，泪水从脸上滑落。
孙梓豪把风衣敞开，将她往怀里拢了拢，“别怕，我在呢。”
“谢谢……我真的很害怕，我怕你不来，我怕你看到我这个样子……”桑晴语大半个身子都靠在他身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