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芮没有回自己的房间，而是直接去了程浅的屋子。
不巧的是，正好让无聊出来散心的程渡看到了。
“无生？”程浅刚刚洗完澡，穿着中衣，擦着头发，看着突然敲门的人，眸底带着讶异。
“先进去，今儿咱们一块儿睡。”程芮把程浅推了进去“到时候一块儿说。”
在转角还未来得及拐弯儿的程渡：“……”
他捏了捏手心，心底有些不舒服，他想冲过去告诉两个人这样于礼不合，可是他有没有立场。
他听见关门声，从拐角里出来，盯着门上映出来的两道身影，抿了抿唇，没有走开，他就站在那儿，直到屋里的蜡烛被熄灭了他都没有走，直到他听到程浅说‘你把里衣也脱了吧，不然不舒服’，攥紧了拳头，他才灰败着脸色离开。
“习惯了，不然容易被发现身份。”程芮解开束胸，躺在程浅的身边，这才想起她来的时候好像看到了程渡“刚刚我来的时候，在外面看到了程渡。”
“大哥？”程浅和程渡的关系这段时间很不错，程浅对程渡的称呼已经从‘程大哥’改口为‘大哥’了。
“他没来应该是路过。”程浅想了想，觉得程渡要来早来了。
“也是，”程芮闭着眼，大脑十分清醒，她没有忘记自己找程浅的目的“程家是不是有什么古老的仪式？”
“或者说有没有什么重大事件？”
程浅垂眸想了想，很快就想到了程家的‘英魂祭’。
‘英魂祭’是程家一直都有的传统，每年一次，每次都在十二月二十日，具体是做什么的，程浅并不清楚，但是……“你说的应该是‘英魂祭’，每年程家都会找一对男女在‘英魂祭’当天死去。”
“说说看。”程芮觉得程炳仁口中的大典应该就是‘英魂祭’了。
“我没参加过‘英魂祭’，具体流程是什么我也不清楚。”程浅从来就没在程家生活过，对于‘英魂祭’也是从程渡口中知道的“大哥和我说，‘英魂祭’当天，被选中的男女是要死的，死的原因都是精血丢失，程家人会将‘英魂祭’的祭品送到后山，他们将成为祭品的男女称为阴阳鱼。”
“‘英魂祭’以后，程家就会风调雨顺。”
“程渡觉得程炳仁对他怎么样？”程芮想到程炳仁的那句‘他怎么活着’，就觉得诡异，但又觉得理所应当。
程炳仁不喜欢程浅，哪里会真心对待她的胞兄？
“大哥说程炳仁对他很严格，要求他做什么都做到最好，还有一件事，”程浅拧着眉，眉宇间带着忧虑“我怀疑大哥可能被程炳仁做成了血胎。”
程芮压低了眉眼，声音重了重“你确定？”
两人即使在屋里说话，也是不敢大声的，毕竟隔墙有耳。
两人的声音都压的低低的，饶是如此，程浅依旧可以从程芮的语气里听出了那么一丝凝重。
“我在大哥的手臂上看到一小片针孔和一道疤，哪里很明显是经常的被人扎。”程浅仔细想了想，继续道“我旁敲侧击过，每年他都会沉睡一个月，这一个月他根本就不知道会有什么事发生。”
“他的身体补的也有些过，他这次大病，也有这个的原因。”
“而且，那片痕迹很重，肯定是长年累月的造成的。”程浅眼底带着狠意，程炳仁真的该死！
“我一定会杀了他！”
血胎，经常被人用药，把各种补药都吃进身体里，把人得精气血肉改造，血胎以后无论是用来炼药，还是用来当鼎炉还是用来制成傀儡都是最好的材料。
“他知道吗？”程芮想了想，以程渡的能力，不至于到现在都不会发现。
“大哥不知道。”程浅叹了口气，眼底是抹不开的愁闷“他每年都会吃药，这药可以让他越来越弱。”
“先是把他的潜力激发出来。然后再一点儿一点儿的磨光他的实力，让他渐渐的忘记以前的事。”
程芮也觉得这种方式有些狠毒，她想了想道“他就是因为这个忘了你？”
“是。”程浅略有些苦涩的扯了扯唇角。
“距离‘英魂祭’还有十天，”程芮半眯着眸子，眼底暗光涌动“咱们可以做点儿什么。”
“程炳仁想让咱们去当祭品，总不能让他这么轻松的就办成。”
“姐姐，你说大哥知道吗？”
“也许知道吧。”程芮总觉得还缺点儿什么，单单凭着程渡血胎的身份，程炳仁不会这么轻易的就放弃他，甚至想让他去死，程渡还做了什么呢？让程炳仁这么迫不及待的送他去死？
程芮想了半天也没有想出来头绪，她盯着床帘，不由得想到殷北辞，若是辞儿在，他会有什么想法？
想到殷北辞程芮扯了扯唇角，无奈的笑了笑，她怎么就突然想听他的意见？毕竟一直以来做主的都是她自己，他顶多是她的小尾巴，她走到哪儿，他就去哪儿。
可能是突然之间没有了小尾巴，她决定有些不适应吧。
对此，程芮将之归结于习惯。
毕竟习惯是一件很可怕的事。
明天让云十八他们去查查程渡的事儿，顺便再探一下他的消息吧，毕竟也是合作伙伴。
就是不知道他突然有了什么事儿，这么着急就走了。
程芮觉得，作为合作伙伴，是有义务和责任去帮助对方的，谁让他们两个人是一根绳上的蚂蚱？
程芮又想了想玉虚镜的事，只觉得事情既简单又复杂，而且这也算得上是陈年旧事引起的，就算不是陈年旧事，也是很久很久埋下的隐患，随后爆发了而已。
程芮在自己纷乱复杂的思绪中慢慢的睡了，这一睡就和程浅睡了很久，直至听到‘咣当’一声，被丫鬟打翻水盆的声音惊吓到，她们二人才醒。
浅眯着眼侧眸看了看小丫鬟，这才想起她昨夜是和程芮睡得，程芮并没有回自己的房间，刚想起来，又想起程芮现在在他们眼里是个男的，就没有起来。
她看了看躺在身边的程芮，有些不知道说什么好，行吧，这次成了未婚偷情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