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务员见方月气质不凡，露出标准的职业假笑，高兴地上前迎接。
方月没有错过她的表情，勾了勾唇。
“小姐，请问您需要谢什么？”
方月大眼睛冷冰冰的，直视店员，指着一个方向，清冷地开口：“可以给我看看那个吗？”
＊＊＊
第二天一早，方月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似的坐在早餐店等程时。
程时姗姗来迟，眼睛下面多了点青色，大约是熬夜了，就是不知为何。
方月咽下嘴里的粥，抿了抿唇，对程时点点头，复又机械地喝粥。
程时正兴奋，就没注意到方月的情绪不对。
两人默默地结束了早饭，其间没有任何交流。
方月是一股气堵着，也是因为不想太廉价，所以不找话题和他聊天。
程时则是太兴奋，不敢主动开口，生怕一开口就刹不住车了。
一路无言来到学校。
程时再怎么反应慢，也注意到方月情绪不对了。
他小心翼翼地看了看身边的人，不知她是怎么了。
方月余光注意到但视而不见。
程时摸不着头脑，想哄她却无从下手。
眼看着早自习开始了，方月也进入了学习的状态，程时只得作罢。
接下来的几节课里，他才发现自己被方月视为无物。
终于捱到方月和易飒飒去卫生间，程时掏出藏在校服外套口袋里的手机，进入贴吧：“女生为什么会突然间心情不好？”
“别问，问就是大姨妈，再问自杀。”
程时看见的第一条就是这句，他觉得很有道理，方月不是个容易生气的人，她上次生病的时候也看得出不太平易近人。
程时秉着二十四孝好同桌的精神，去给方月倒了杯热水。
方月回来就看见她兑烫了之后好不容易凉掉的水，比之前还要烫了。
方月：……
她倒不认为是其他女生的恶作剧，毕竟程时还在这儿杵着呢。
至于到底是谁在恶作剧。
方月思来想去，觉得不可能是楚辞，楚辞每天要抄她作业，巴结她还来不及。
也不会是易飒飒，她和自己一同去的卫生间。
她熟悉的人，也就这三个，用排除法只剩下程时。
她一脸莫名，这人不拿自己当朋友就算了，还敢对她恶作剧？
她是不是一直以来对程时的了解有些偏差？
方月放下水杯，呼吸间凉了凉被烫到的舌头。
程时见方月回来，并且喝了自己倒好的热水，一脸求夸奖的表情。
方月正气不顺，盯着他那种张俊脸，差点没忍住一巴掌呼上去。
她紧了紧小拳头，又放松，深呼吸几次调整好心态后，预习下节课的知识。
程时见自己被无视了个彻底，一瞬间就不满了。
他忙活大半夜，觉都没睡好，现在不补觉想着怎么哄她也错了？
程时深刻地觉得方月不只是个慢吞吞的小乌龟，还是个小白眼儿狼。
他揪了揪方月垂在脑后的辫子：“小白眼儿狼。”
方月拍开他的手，瞪了他一眼。
程时觉得自己魔怔了，他竟然觉得被瞪得挺开心，瞪他都比不理他强。
他扯了扯方月宽大的校服袖子：“我怕你肚子疼给你倒热水，你还不领情。”
方月下意识地反驳：“我为什么肚子疼？”
程时红了耳尖：“你心情不好不是因为肚子疼吗？”
方月想要嘲笑他，凭什么心情不好就是因为肚子疼？
但是瞥见他发红的耳尖，方月忽的反应过来，此肚子疼非彼肚子疼。
方月无语，这都从哪学的？
她忽然升起了逗弄程时的念头：“是啊，我很不舒服。”
程时果不其然地紧张了：“还好吗？”
方月忍住企图上扬的嘴角：“你什么都顺着我，我心情一好，可能就不痛了。”
程时将信将疑。
方月见状，拧了拧眉，跟多疼似的。
程时只得投降，无奈道：“好，都听你的。”
一整天下来，程时对方月百依百顺。
渴了给她倒水，热了给她扇风，做作业还要递上笔，着实震惊了一众人等。
放学的时候，方月知道程时一会儿要去布费大酒店参加朋友们给他办的生日趴。
楚辞个大嘴巴，通知其他人的时候嗓门大得震天响，生怕她听不见似的。
方月等人走得差不多了，看了眼被她堵在位子里的程时，才伸手到书包里窸窸窣窣地掏。
程时看着她面无表情的脸，满心以为他伺候一天还没伺候好的人，此刻心情很不美丽，正在掏凶器准备送他去极乐世界以发泄。
他目不转睛地盯着方月的动作，不敢有一丝懈怠。
终于，首先进入他眼帘的是一两根细细的黑带子。
他想这大概就是用来勒死他的工具了。
还不等他回过神，方月已经扯出一个漂亮的包装盒。
黑白相间的盒身上有品牌的logo，程时看得出价格不高不低，他不需要有接受不了的心理，同时也不会嫌弃，拿捏地恰到好处。
方月拎着带子把包装盒递到程时面前：“听说今天你生日，这个送给你。”
程时并没有邀请方月去生日趴，所以不知道她是从何得知。
一脸茫然地坐在座位上，机械地伸手接过包装盒。
方月看出他眼里的疑惑，踢踢他的小腿：“你还不知道楚辞那个大嘴巴，全班都知道了好不好。”
程时恍悟。
他还以为肯定得不到她的礼物了，没想到却能收获意外惊喜。
程时一时高兴，忘了回应。
方月不满地皱皱眉：“你说话呀。”
程时回过神，摸摸鼻尖：“谢谢你，我现在可以拆开吗？”
方月点点头。
程时打开盒子，呈现在眼前的是一个红色的护腕和同色的发带，跟他打篮球的队服一个颜色。
做工非常精致，程时翻了翻，发现它们上面都有极小的黑色字体：CS。
他买过这个牌子的护腕，这字绝不是一开始就有的，应该是后面有人手工缝上去的。
程时此刻的内心像炸开了烟花，他收到过不少礼物，但几乎都是华而不实，有钱就能买来的。
方月这份礼物虽不会太过贵重，但是恰到好处，还细心地缝了他的名字。
连他妈妈都不会给他准备这么细致的礼物。
程时定定地盯着手心的礼物，心里暖烘烘的。
方月看着他呆愣的模样，不禁有些失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