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五一起来，黎纷的精神像是好得多了，去上了课都没半点问题。晚上还多问一句：“明日不归家吗？”
第二日一早又开始反常。早得不得了就起来，要准备出门。澄邈问他去做什么，也是敷衍着答。
澄邈躺在被窝里挣扎半天。要不要去跟着这小子？不不不，这样子也太奇怪了吧。人总还有点自己隐私吧。想了下，还是继续躺被窝里睡过去。
校门早开了，有些离家稍远的一大清早就得走。这天气还雾蒙蒙，远处一女子在校门前挺拔的站着，收获了不少奇异的目光。
背后看过去，女子身量苗条，腰背挺直，只是站着也让人觉得干干脆脆。
等到真站这里了澄一才突然清醒过来，天哪，自己到底在做什么。虽然天还早，但是出校的学生也有那么几个。一大清早就有女生站在校门口，也是蛮稀奇。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就算再怎么经受他们目光的洗礼，也不能转身就走。
黎纷很快解救了她。“澄一。”她转过去，飞快的打量了他。“走吧。”黎纷跟在她身边，没再多话，两人直接就走了。
她今日还是穿着旗袍，素得很。但也不寡淡，清早天冷，外面罩了件小衫。
也不叫车，两人就慢慢的走了过去。黎纷着实不知道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可要快点，要不然人多了，还是有点难为情。”她笑着看向他。
“好。”黎纷发现自己跟她说话都会有种欣喜的感觉。连忙低下头只顾走路。
路边景色渐渐熟悉，故地重游，黎纷的脸通红。站在路边怎么也不肯往前挪一步。
女子并不强求，不理身边这个傻子就径直走去铺子。
片刻又走了回来。
“给。”，她递出手里的一包东西，“吃糖管够。”
反正他脸都通红，看不出有什么差别。
“天色尚早，去吃点东西。”手里的东西一被拿走，澄一赶快转身背过去，大步走在前头。
喝了糖粥，吃了那什么萨其马，还买了糖葫芦。
真甜。
“也不知你会不会来，看你这样就放心了。既然选择不了回去的路了，那就看向前面的路吧。”她举起手直直的指向前方，雾气早已散去，晶莹的阳光铺展在她的手上。
“也从没有什么让不让，你本来就值得的，不必自责。讨厌这样的男女框架，那就去改变。”
“明日要回金陵上学，考试总还是要考的。现在时候也不早，走了罢。”澄一知道她已经做到极限了，她不明白自己在等什么。
感觉是个很可怕的东西，只有身处其间的人才能明白。细细的感觉到一丝丝的甜蜜或者是平淡。生怕冷场，生怕尴尬，然后假装有趣，期待回应。
你很难想象，明明两个人就站在一起，上一秒还开心的聊天，下一秒就不知道距离到底有多远。
面前的人并没有什么反应。
“我送你吧。”
“不用，前面路口有司机在那儿等。”
眼见都要送到车前了。黎纷也说不出半句话，等到澄一真要跟他扬手作别，他才憋出一句：“天气寒凉，多加衣物。”“好。”澄一又笑着答应。
人都走了，他还站路口站半天。或许他想说的还没说出来，其实不过是一句:“何时再见？”
临近期末，之前落下几天课多亏了澄邈帮忙做的笔记。澄邈默默观察好几天，才确定他是没什么问题，不过是话少了些。
要过年了，过年就要放假。黎纷向学校申请了考试，毕竟家太远，要是等放假再走，回到家，年都过完了，又来上学，学都上了一月。所以这几天拼得要死，非把这考试给过了。
一考完，黎纷马不停蹄就要走。澄邈也不能去送，现在校门可出不去。
要走的前一天，两人都不怎么睡得着。还真的来了回促膝长谈。
“下学期，估计不会在这里了。”黎纷先开口。
“医学院吗？”澄邈一副了然的表情。
“确实。”说完两人会心一笑。
“决定好了就好。‘莫愁前路无知己，天下谁人不识君。’”
“总之‘苟富贵，勿相忘。’下次见，你还是少不了给我带的特产。”
不知怎么的两人就哈哈大笑了起来。澄邈长这么大什么都不怕，就怕分别那股子感觉。
黎纷走的那天澄邈逃不开去送他，只来得及在他箱子里放了条厚围巾。
又是十多天的一顿折腾。回到家清减不少，统共也待不了两天就得往回赶。除了跟黎父谈了一次，黎纷也没怎么出房门。提了一下要转医学院竟然没遭到反对，本来是无论如何都要转了，哪怕是偷偷的，现在倒是没必要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