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你和阿姐几乎有着同一张脸,同样的本事。怎的就比不得阿姐的一星半点儿呢?”漠裕扭着头,戏谑道。
冥河冷哼一声,夺过漠裕手中的饼就要往嘴里送。
“烫!”漠裕急忙上前拦住她的动作,将手挡在了她嘴边。哪知冥河先是一愣,随后便张口便朝着他的虎口咬了下去,毫不客气。
漠裕闷哼一声,竟也没抽手,眼睁睁看着他的血流向她的嘴边,浸红她的唇。
冥河见他毫不挣扎,便失去了挑衅他的心思,慢慢松开了口,“你不疼吗?”说着,她舌尖一伸,将嘴唇上的血迹舔了去,吧唧了一下嘴巴,略有回味,“味道不错,是甜的。”
漠裕神色微愣,随后便从袖口处抽出一方帕子,一脸嫌弃地上前擦了擦她嘴角处未舔干净的血迹:“你是狗啊,什么不学,学咬人。”
冥河白了他一眼,见他手上满是血渍的手,自觉有些过了,“手给我看看,我帮你治伤。”
“不用。”漠裕收回帕子,向河边走去。
冥河有些理亏,起身追了上去,便跑边说:“那伤口都快见骨头了,没有我帮你,日后定要留疤的!”
漠裕清洗伤口的手微顿,眸中的情愫转瞬即逝,用一种不屑的语气拒绝道:“这几日你身上的灵气又散了许多吧,你都自顾不暇了,还有空来管别人的闲事了?”说着,将方才为冥河擦嘴的帕子缠在了伤处,一副冷傲的模样与冥河擦肩而过。
冥河心虚的走到了他跟前,拿起火架上的烧饼,神色极其诚恳认真,“喏,你先吃吧,留我三分之二就行。”
漠裕见着她那可怜兮兮的小表情,心里又好气又好笑,接过她手中的烧饼就咬了一大口,看得冥河口水都快流到地上去了。
还好,他还给她留了一大半。
看着冥河毫无形象地啃着手里的烧饼,漠裕情不自禁地抬手为她拢起额上的碎发。但一想到自己要亲自带她去那个地方,心口便开始发闷,说不出的难受。
“你不问我去昆仑天做什么吗?”漠裕突然问道。
冥河咽下口中的食物,笑道:“那你去做什么呀?”
“昆仑天御主是我的大师兄,我是去参加婚礼的,小师妹的婚礼。”漠裕眼睛看向他处。
漠裕说得模棱两可,他终究还是不想让她从自己口中听到那个消息。
冥河眨着那双干净清澈的眼睛,咬了口烧饼,边嚼边说:“这么说,你是我家厌厌的小师弟了?那我们就是一家人了,给,剩下的都给你。”说着,将剩下的一小块烧饼递到漠裕嘴边。
冥河显然是误会什么了,可漠裕并未同她解释。他微微张开嘴巴,看着冥河将那块烧饼喂给他吃。
“好吃吗?”冥河眉眼如画,笑着问他。
他未回答,可冥河还是看见了他眼中那抹藏着的哀怜。她回味着他方才的话,恍然大悟,“你莫要伤心,天底下好姑娘有的是。既然你小师妹都嫁人了,你也想开点,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采一枝花。”
冥河拍了拍他的肩膀,转身在包袱里捣鼓了半天,许久转过身来,将手里的东西递给了漠裕,“喏,看在你是我家厌厌小师弟的份儿上,这个送给你。”
漠裕接过她手中的红结,问道:“这是剑穗?”
冥河摇了摇头,解释道:“这是双扣结,也叫同心结,你是异族人,不懂也正常。若你与那小师妹两情相悦,那便去抢婚,我和厌厌都会帮你的。若是这段感情只不过是你一厢情愿,那便将这同心结留着,它会帮你寻到好姻缘的。你可不要小看它,它很灵验的,这可是我在双七节那日求来的红绳,前不久我才编出这一个像样的。原本是要送给厌厌的,可如今,你却这般。算了,本就是一家人嘛,这个就便宜你了。”
漠裕嘴角滑过一丝苦涩,无奈的接过了同心结。他看了一眼,便紧紧地将它握在手心。
白驹过隙,万年都不过沧桑一瞥,更何况是这一日一夜。
今日是八月十五,亦是婚嫁的好日子。
昆仑天客房之内,漠裕脱下大氅,从怀中掏出一个包裹,放在了桌前,“今天参见婚宴的衣裳我给你带来了,对了,记得将银狐披肩穿着。这儿不比大都,这里的一砖一瓦,里面嵌着的都是极北之地万年不化的寒冰,冷的紧。”
冥河咯咯一笑,擦着湿发,穿着里衣便从屏风里走了出来,“我即便灵力发散,这点儿冷气还是受的住的。不过,不得不说,这儿的温泉真真是舒服。”说着,冥河伸了伸懒腰,惬意地将将桌上的包裹打开。
“人家新婚呢,你确定我要穿白色?这不咒人家吗?漠小裕,我知道你心里委屈,可这样是不是不太厚道?”冥河坐下,拿起杯子里的水便饮了下去。
漠裕笑道:“昆仑天与旁处的规矩不同,这儿的人大婚,穿的都是墨色衣衫。红色,仅配御主一人。所以你身着白色,并无不妥。”说着,漠裕抬掌,用御气将冥河那半湿的头发弄干。
“那我什么时候可以见厌厌呀,我想给他个惊喜。”冥河一脸期待地看着窗外那轮皓月,隐约觉得今日的月色微红。
漠裕瞬间将嘴角的笑隐去,连忙起身向外走,“还有半个时辰婚礼便开始了,你快些梳妆,我在门外等你,记得戴上面纱。”
冥河摸了摸桌上那触手温良的冰丝蝉衣,眼底荡出一抹深深的笑意。
待冥河收拾妥当,走出房门时。漠裕双眸微震,垂下头来,将她在自己这里顺去的玉佩系在她的腰间,“昨日你落下的,给你的东西,好生收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