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陆注册
2178700000123

第123章 宫装

年太后嗑着瓜子道:“是个人都会懂得如何保全自己的孩子,皇帝不傻,晓得护着燕嫔的。就算护不住,燕嫔自己也该知道小心。要是这两人加起来还让哀家的孙儿伤着了…那是他们没本事,哀家用不着心疼。”

端文哭笑不得,过去依偎在年太后身边,小声道:“母后也太看得开了。”

连父皇驾崩,年太后都没有伤心多久,顶多是在屋子里摆了一块空白的木头,设了香鼎,一直供奉。平常连伤心的神色都不曾从她脸上看见过,更别说在意什么事情了。

有时候端文觉得,母后活得也太没心没肺了一些。

年太后半阖着眼,听着端文的话,许久才轻轻哼了一声。

“看不开,不就是跟自己为难么?”

与其天天念着那些个烦心事,还不如就没心没肺地当什么也没发生过,自己还能自在些。尤其在这后宫里,谁把事儿往心里去,谁就是跟自己过不去。

端文好像明白了些,转了会儿眼珠子,坐在一边没吭声了。

顾朝北带着沈归燕来北宫的时候,没有像往常那样诸多无聊礼节,而是径直进去,规规矩矩地跪下,喊了一声:“母后。”

沈归燕跟着跪下,总觉得今日这一声母后,喊得跟平时不太一样。

是因为顾朝北太正经了?

年太后怔了怔,低头就看见顾朝北一双眼,那里头的神色,像极了先皇。

“真是的,平日里总没个正形,今日突然这样,哀家不太习惯。”别开微红的眼,年太后皱眉道:“怎么了?”

顾朝北微微一笑,道:“儿臣听闻,后宫里曾有一段时间,流行过齐胸襦裙的宫装款式,是母后兴起的。”

齐胸襦裙,不束腰,下摆宽大舒适,因当年年贵妃喜爱而流行于后宫,当时先帝也十分欣赏,故而许多妃嫔都爱穿。

年太后听着,微微一愣,看着顾朝北道:“好端端的,怎么提这个事情了。”

顾朝北抿唇,深深地看着年太后,不语。

从他的表情,年太后也知道他想说什么。这孩子,大概是按捺不住,去查了自己的身世吧?

微微叹了口气,年太后从旁边的盒子里摸了一支木头簪子出来捏着,看着皇帝笑道:“都起来吧,后头燕丫头的肚子里不是还有孩子么?人都晓得护着自己的孩子,那是天生的本能,也没什么好感动的。”

沈归燕听得有些迷茫,跟着站起来,端文就下来拉了她道:“母后与皇兄有话要说,那端文就同燕嫔娘娘在门口聊聊。”

顾朝北侧头看过来,颔首道:“别离开北宫的范围。”

“不会,皇兄放心。”

她们在这里,顾朝北和年太后反而不好说话。沈归燕一肚子的问题,也正好可以问端文。

上次问了一半,端文说她不用知道那么多。现在想要知道的话,应该就可以说了吧?

总觉得方才皇帝与年太后那一眼对视,许多秘密就已经解冰了。

“你知道皇兄提那宫装是什么样子的吗?”端文笑眯眯地看着沈归燕问。

沈归燕摇头,她又没怎么进过宫,自然不知道了。

“走,我带你去看,母后这宫里还留着一件,在后院的箱子里。”端文拉着她就走,边走还边道:“本来还一直担心你会不会也遭了毒手,没想到你倒是机灵,平安无事,那本宫也就不用担心自己的小皇侄了。”

捂了捂肚子,沈归燕抿唇,她这孩子也挺坚挺的,上回痛过一次,太医说胎像不稳,休息了几日,之后就再也没动静了,稳稳当当的。

端文拉着她到了北宫的后院,进去一间库房一样的房间里捣鼓半天,拖了一件宫装出来给她看。

“就是这样的。”

沈归燕心里一跳,那宫装在胸下有个结,再往下的地方宽大无比。她突然觉得,要是穿这样的宫装,就是怀胎十月恐怕都没人看得出来。

“这样的宫装据说只在宫里流行了七个月,七个月后,年太后一场大病,再也没穿这宫装,宫里渐渐的也就没了这种款式了。”端文看着沈归燕:“你懂了刚才皇兄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了么?”

沈归燕下意识地伸手捂住了自己的肚子。

说什么顾朝北是年太后身边宫女的儿子,说什么年太后与顾丞相不和,怕统统都是假的吧?倒吸一口凉气,沈归燕总算是明白,年太后为什么一直隐居后宫不作为,顾朝北又是哪里来的自信,敢与文太后正面冲突了。

细数一番,年太后是顾朝北的生母,顾丞相是顾朝北的养父,户部尚书、南营兵马从事、还有许多她不知道的黑衣人,都是顾朝北的势力的话…

沈归燕抿唇,明日早朝,那就真的是有好戏看了。

在文太后的眼里,她有兵权,更有太皇太后撑腰。宇文长清与傅学士是她的左膀右臂,宫中御林军副统领等人也都是听从她的调遣,所以她可以掌握半个江山。

那么万一,宇文长清也倒戈相向呢?

从顾朝北登基那一刻起,文太后好像就是处于被动了,只是她自己一直未曾察觉。甚至要是不知道内幕的话,沈归燕也觉得顾朝北要与文太后斗,简直是不自量力。

可是听了端文的话,又知道宇文长清的立场,沈归燕明了了。顾朝北这一盘棋,怕是从他知道真相开始,就一步步地慢慢布好,只等某一日收网,将先皇都未能除掉的屏风,从朝堂之上彻底除开去。

只是,有一点。今日惹恼太后,太后尚且能血洗秀庄宫。若是他日太后知道皇上乃是年太后亲生,更是杀害六皇子之人,该如何?

沈归燕拧眉,心里有了想法。

皇帝黄昏的时候才从年太后宫里出来,牵着沈归燕的手离开。

好像是把该说的都说了,顾朝北看起来轻松了不少,只是眉宇间还有一丝余愁,像是在担心明日是否顺利。

“皇上。”有穿着妃位宫装的女子站在前方的宫道上,朝着这边笑着挥手。

沈归燕和顾朝北抬眸,眼前都是一阵恍惚,仿佛看见了庄妃。但是定睛一看,那人是沈妃。

沈寒露被文太后从冷宫里放出来了,大概受的罪不少,整个人都变得内敛。挥手之后过来行礼,十分乖巧:“臣妾给皇上请安。”

沈归燕抿唇,跟着向她行礼:“沈妃娘娘。”

“妹妹不用多礼,当心着身子就是。”声音都温和了不少,要不是这张脸没变,沈归燕还会觉得这不是她。

顾朝北看了她一眼,道:“没事的话,朕就先回去了。”

“皇上慢走。”沈寒露竟然没有阻拦,恭恭敬敬地行礼不说,抬头还朝沈归燕友好地笑了笑。

吃错药了?沈归燕抿唇回她一礼,跟着顾朝北继续往前走。

“旁人你不用理会,燕儿,这几日你就穿着宫女的衣裳跟在朕身边就好。除了朕的话,你谁的话都不用听。”顾朝北转头看着她,顺手将自己腰间的金牌给解了下来:“朕不会让你离开朕的视线,不过为防万一,你还是带着吧。”

已经失去了庄妃,有了教训,顾朝北是无论如何也不会让沈归燕再伤着了。沈归燕接过令牌系在自己腰间,捏了捏他的手笑道:“嫔妾一定会竭尽所能保护好自己,保护好肚子。皇上放心。”

她身上有庄妃的血债,也有四喜一家的血债,命太值钱了,哪里能轻易就给人拿去。

东宫里,文太后正是难眠,半夜也将傅学士和宇文长清宣进了宫来。

“朝里最近可有什么异常?”文太后看着傅学士问。

傅学士拱手道:“太后,老臣也正想禀告最近朝中之事。顾丞相似乎有意结党营私,拉拢了不少的人,要推行新政。今日早朝皇上一允,下午的时候政令就已经制定出来了,还在刑部和户部试行,完全不顾太后阻拦之意,其心可诛。”

文太后沉了脸,冷哼一声:“哀家早就觉得不对劲,果然是有猫腻。好一个顾丞相,替先皇照顾皇子的时候,怕是早就有野心了。如今看着时机成熟,便想教唆皇上与哀家作对。哼。”

“宇文,你为何一直不说话?”文太后想了一会儿,转头看了过来。

宇文长清摸着下巴道:“军营这边没有什么事情要担心的,微臣手里还有驻京的十万大军,随时可以从邻近兵镇调兵过来。”

文太后沉吟了一会儿,道:“文国舅手里还有零散的兵权,再有就是哀家的父亲,再过两年也该告老还乡了,手里还有二十万兵权。哀家是最信任你的,宇文将军,你觉得谁还可以提拔一下,做元帅之用?”

宇文长清垂眸,笑道:“说起人选,微臣回京之前结识过一人,倒当真可以去帮帮文国丈的忙。”

“哦?什么人?”文太后来了兴致。

“太后应该有些熟悉。”宇文长清笑道:“他也是沈家的人,叫沈归武。”

同类推荐
  • 懒散闲妃:皇上看这里!

    懒散闲妃:皇上看这里!

    她叫白洛泱,本是白家最小的女儿,在家时受尽宠爱,进宫后艳压六宫,可生性懒散,随遇而安,只想和自己心爱的男人在一起一辈子,从青丝,到白头。他叫萧庆恒,东恒国少年皇帝,在前朝,他杀伐果断,是百姓嘴里的明君,官员将领口中的年少有为,直到爱上了她,他变回了那个毛头小子,一心只想把世间最好的塞给她。她爱上他,没有错,少女情怀总是诗,她把自己一生的爱恋与全部,都给了他。他爱上她,亦没有错,只是他不该忘了他是一国之君,在享受至高权利的同时,也要明白他注定不能随心所欲的爱一个人。一段恋情,孰对孰错,孰黑孰白,旁人又怎能说的清楚呢?不过看客罢了。
  • 江山为聘之凤临天下

    江山为聘之凤临天下

    一觉醒来现代顶尖间谍成了相府家嫡小姐,被祖母虐待,被姨娘陷害?是时候让你们见识什么叫城里套路深!她坑祖母,毁庶妹,手段狠辣,霸气无双,却因为颜控陷入腹黑王爷的温柔乡,是利用是真爱?要娶我,行!把你的江山送我可好?【情节虚构,请勿模仿】
  • 今生许你百里红妆

    今生许你百里红妆

    她,是宸王最爱的女子,当家族被灭,她失踪后…传说,宸王从一个活泼的开朗王爷变成了冷面王爷传说,宸王一夜白头,却与精致妖孽的脸毫无违和感,传说,三年后的宸王突然性情大变,又变回了三年前爱笑的王爷,笑颜只为新王妃开。传说,新王妃的尊容竟与前云丞相家嫡小姐云挽歌长得一般无二传说,新王妃与宸王一样,杀人不眨眼,一个眼神就可以要了你的命。后来,烛光下,一对璧人斜躺在床上,一个清和的女声响起“宸,你为什么要对我那么好?”“因为你是挽儿啊!”“那为何下那么多的聘礼?”因为在你失踪时,我就承诺过,今生我定当许你百里红妆…
  • 王爷和离吧

    王爷和离吧

    一朝魂穿,祝冰凌成了废柴,反转她的悲具人生。她惊艳天下,满朝侧目,更引来了某男的觊觎,她不屑一顾,“做我男人,你还不配!”某男星眸荡漾,嘴角挂着万年难见的笑。这个女人——他要定了!她想步步登天,他便推波助澜。她若遭人欺负,他便血洗天下,你想要的,我都能给!
  • 重生之嫡女权谋

    重生之嫡女权谋

    将门皇后一朝被废,平民少女入主中宫,簪缨世族一夜惨死,迷雾重重,隔世归来,她的复仇之刃,会指向谁的颈项?王侯将相,江山帝位,究竟是谁负了谁,又是谁覆了谁的天下?
热门推荐
  • 争天俯生

    争天俯生

    你可以平凡的活着,像一个普通人一样娶妻生子,最后化为一抔黄土。你也可以卑微的活着,受尽别人的嘲笑,最后带着愤恨离去。你也可以隐姓埋名,在父母仇人面前苟且的活着。最后颤抖的死去。你愿意吗!就甘愿平凡或者卑微!你愿意吗!如果不愿意那就去争吧。争机缘造化,争灵药宝器。争个心安理得,争个自由人生。一个根骨残缺的少年,怎么在沧火大陆中逆天改命,争得他自己的传奇。
  • 七十二候考

    七十二候考

    本书为公版书,为不受著作权法限制的作家、艺术家及其它人士发布的作品,供广大读者阅读交流。汇聚授权电子版权。
  • 林中晚月尚好

    林中晚月尚好

    一个温婉脱俗,如仙子般美好花季少女,注定她的不凡人生。
  • 宠后重生纪事

    宠后重生纪事

    上辈子一不小心荣登皇太后的高位,却死在了最信任的人手里。好不容易有个重来的机会,谢瑶光说什么也要改天换命,这辈子决不当什么劳什子的皇太后,她要稳坐皇后之位,陪萧景泽君临天下。只是夫君,你不想娶我是几个意思?谢瑶光愤愤不平,却听得那人轻声在耳边道,阿瑶,予你半壁江山为聘可好?
  • 追妻无门:女boss不好惹

    追妻无门:女boss不好惹

    青涩蜕变,如今她是能独当一面的女boss,爱了冷泽聿七年,也同样花了七年时间去忘记他。以为是陌路,他突然向他表白,扬言要娶她,她只当他是脑子抽风,他的殷勤她也全都无视。他帮她查她父母的死因,赶走身边情敌,解释当初拒绝她的告别,和故意对她冷漠都是无奈之举。突然爆出她父母的死居然和冷家有丝毫联系,还莫名跳出个公爵未婚夫,扬言要与她履行婚约。峰回路转,破镜还能重圆吗? PS:我又开新文了,每逢假期必书荒,新文《有你的世界遇到爱》,喜欢我的文的朋友可以来看看,这是重生类现言,对这个题材感兴趣的一定要收藏起来。
  • 错位娇妻:庄总,莫慌!

    错位娇妻:庄总,莫慌!

    宁城的夏天非常炎热,李可去超市买菜整个人都要被热化,过马路的时候,就看见一辆车疯狂地冲过来,……
  • 思卿良久之倾城公主

    思卿良久之倾城公主

    当倾城公主遇见战神殿下,他们之间会擦出什么样的火花呢?一起坠崖?一起弹琴?一起找宝藏?一起打仗?一起……当公主吃醋时:“曦儿说你喜欢花,看看喜不喜欢……你要是想种我把根给你薅过来”当公主听到流言时:听说张小姐会成为未来的陌王妃?”“听谁说的,我宰了他”“我说的”“……”当公主听说另一个自己把殿下骗得团团转时:“他那个……不行我不能说脏话……”好啊,你把假的我当宝,看我怎么收拾你。收拾完后,继续跑路,让你好好找去吧。当公主被抓包时:“你以为你戴个面具我就认不出来了么?”“那你可不就是没认出来,如果我不取下来,估计你这辈子都找不到我”“……”云浮宫的背后,究竟隐藏了什么?凰阁当真如此单纯么?假清笳奉了谁的命?
  • 我真的是食神

    我真的是食神

    赤炎天熊,五级珍贵食材,取掌先用七七四十九支暴雨梨花针扎出无数细孔,再刷上一层玉罗蜂蜂蜜,放入大竹峰的百年青松竹编制的蒸笼里蒸上三天三夜,最后置入九天玄冰中疾速冷却,使之外酥内嫩,一道入口即化甜而不腻的踏雪寻梅就做好了。客官如果您不满意,小店还有其它菜品供您选择:红烧紫瞳魔牛牛腩,清蒸金角猛犸铁皮象拔,椒盐飞天紫纹蝎,金翅银鲲刺身…这里是属于厨艺为尊的世界,想要在这个世界上占有一席之地,你就必须要突破极限,领悟最强奥义!厨者,厨师,大厨师,厨灵,厨王,厨皇,厨宗,厨尊,厨圣,厨帝,食神!
  • 你的深情,缱绻我的世界

    你的深情,缱绻我的世界

    十年前他是她的初恋,异地恋艰难最终分手。十年中她初心不改,心中仍保留着对他的眷恋以及他对她的伤害。如果再给她重来的机会,结果如何她不知道。十年后她想放手,却留恋那一份蜜糖,她想抓住,却害怕上边沾染的毒药。他们都不是当年的他们,感情是相互的,最后的结果或许已经没有过程那么重要。--情节虚构,请勿模仿
  • 命缘录

    命缘录

    他是天地司魂的神,也是驾凌九天的战神。一日风清天朗,下山游船赏花,路见不平,挺身而出,顺道捡了只小傻瓜,从此当爹当妈。它是浪迹天涯的小白虎,它有两大愿望,一要爹娘,二要长大。爹娘再也不会有,但会有人爱它;可是等它长大以后,却再也不想长大。魔神一出,天地灭;战神临世,凡心空。既然生来便会别离,何苦当初还要相见?——听说你我有缘,我倒想见见,是怎么样个缘分。一时花飞絮,牵惹桃花片。案上新梅未干,月下蝶舞阑珊。都说是相思万里牵魂引,有情终送痴情还。只是,海已枯,石已烂,问君还不还?命里如何,早已注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