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缊睁开了眼睛只觉昏沉沉的,外边风声阵阵,呜呜呜直叫,不知道是不是在树林中穿梭,声音更显恐怖,身旁已经没有人,米伽恐怕是已经起床了,扶着头爬出去拉开了拉链,风扑了一脸,寒意袭来,还砸了几滴雨水过来,冰冰凉凉,整个人瑟瑟发抖,赶紧关上,看了眼手机现在已经是早上七点,外边还是灰蒙蒙的。
穿了件外套,爬了出去,米伽迎面走来,今天估计悬了。
“雾被扫没了,昨晚上刮了那么大一阵风,半夜也睡不安稳,到了现在还没停,也得亏你喝了那么多酒才睡得那么安稳。”米伽见六点风势继续才出来看看情况,都说延期了。
今天的展就被大风给吹了,恐怕早几天租满山下民宿等待参观展览的人要多等些时日了。
褚缊现在躺在床上圆眼直瞪着黑漆漆的吊顶,睡觉前褚缊一定要把屋子的光线都除掉才能睡得着,前几天都在野外的帐篷中睡在硬地上,回来之后享不了这软卧的福,转了几十个圈还是睡不着。
手机铃声响起,不知是谁这么晚了还打过来,上面显示着肖淼,他这个时候打过来有什么事情?按下了接听键,“喂?”
“是褚缊吗?烂叶先生突然改了日期,在半小时之后开展。”
褚缊拿开手机看了一眼,她已经在床上转了一个小时了,现在晚上二十三点零一分31秒,这艺术家真不是一般人,灵感真的是随时随地就来了,说改时间就改时间,”好,我马上就来。”
“那个……”肖淼想说些什么,就这样被褚缊挂断的嘟嘟声给隔绝在外,性格真急,无奈地笑笑。
穿好了衣服,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褚缊一猜就知道是米伽,顾不上洗脸了,捞了包就出去跟她集合。
到了电梯前,“那我打电话叫车了哦。”现在时间还有他们这个落寞的小区恐怕是很难打到车。
“不用,已经有车了。”米伽眼中露出一丝狡猾,褚缊并没看着,仔细地观察着她,这家伙什么时候这么细腻了,还知道提前叫车。
当褚缊到了楼下,她满脸讶异地盯着米伽,她终于知道为什么米伽拉着她走东门,不过这丫头什么时候这么大面子能够把东尔大老板叫来当车夫了。这人不知道打的什么心思,竟然瞒着她而且把她哄到了这里。
“原来你说的有车是这个。”看着车上的那抹俊漠直视前方的测脸,她倒是比较愿意花钱打车啊。
“是啊。”先是到了车前跟东尔打了招呼,跑到了后座看了眼,转了圈打开车门坐了进去。
褚缊皮笑肉不笑地学着米伽到车前打了招呼,东尔回头看了一眼便转开了。
褚缊看他一脸酷样,心里默默给了一圈,乖乖退到了后座,打开了车门,位置上有个摄影包,给了米伽一个眼神,让她往里边挤挤,米伽连动都不动,而后给了一个无辜的眼神,“挤不了了,你去坐前面吧。”
褚缊眼神杀过去威胁米伽,拿货还是一副我爱莫能助的样子。
这些器具不是东尔一向最爱护的吗,怎么今天没有亲身保管随意就放在了后座了,可她总不能挪动,去征求把那些搬到副驾驶座吧,那样东尔会怎么想,况且她也不敢啊。
又慢慢退了几步,到了副驾驶座外,“哈哈,老大后边没位置了。”
东尔只低声催促,“时间来不及了。”
她简直能感受到再拖下去,东尔的不耐烦的脸色,轻巧上车,快速系好了安全带。
好在是在深夜,在迷雾中,路上只一两辆车子在道路上擦过,一路顺畅,到地方,今晚肯定是人心沸腾的一夜。
好歹现在还是准时在今天开展了。
跟晨间的虚幻缥缈的人间天堂相比又多了神秘与绵长的禁欲之境。
林中的雾气浓密,光与丝丝缕缕的雾旋转飞舞,融合飘散,光洁透亮,不知现在的那些作品会和这些缭绕的雾气碰撞出怎么样的火花。
越走人越密,木屋的可拆卸墙体就像前几次演习的那样已经被拆了几面,雾气就像无绳的气体纱幕罩住整个展览处,若隐若现,他们所站的这个角度完全被未拆的墙体挡住看不到里边的画,来了这么多次,还没人见着画作的真容了。
前边已经临时架起了一个检票口还配备了好几个黑衣人。
上次来就看到了有近十个黑衣保镖近屋值守,最后的一次试镜确定好最佳的设备、灯光之后,展览馆里三层外三层请了一堆的专业黑衣保镖日夜轮班值守,因为这些画的知名度、还有参展人中大部分都是非富即贵,逐个检查确保一切安全尤为重要,看这阵仗不知道的以为是有什么大事发生。
人都已经悉数进去展厅里边,褚缊的关注点倒不是那些画作而是四周的黑衣人,由外向内顺着巡了一遍,一个太糙,另一个又细皮嫩肉,看起来太年轻,听说她在摄影工作室工作,她的那些舍友色心生起,围堵她介绍帅哥,虽然跟别的不一样,根本没有拍摄过活人,但有限的资源也得利用起来,比如会场上身材长相俱佳的黑衣帅哥,暂且不说收了’劳务费’,她也得选几个为她的那群大学舍友备着,不然一个个熬成黄金单身狗的话她也于心不忍啊。
“你眼睛滴溜看什么?认真点。”东尔放下眼前的相机,看了眼提着大包却明显心不在焉的褚缊,威严之声响起。
褚缊这不动声色地开小差——偷看帅哥被抓了个正着。
“没什么,看风景。”头夸张地假意看风景。褚缊自己可能都没发现,每次她想要掩盖什么动作都会莫名夸张,比如现在,指树指花能看到的都夸了个遍,眼睛又扫描到了一个帅气小伙。
东尔无语地摇了摇头,一把揪住褚缊转了个方向。
让你再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