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秋季转冬季的时候已经宣传了陈储的电影。
近几天参加《空城》和《云江湖》的宣传发布会。
时间紧,任务重啊,这才杀青一天就忙着宣传,抢时间也……太刺激了。
看完日程表,沈故归才发现她到底有多少事要做。
“《泯生岸的海》七月四日
《空城》七月七日
《云江湖》八月三十日
裸花经济公司《天之骄子》第一名可得MC在Z国区代言人身份:拍摄七月八日——九月二十八日。
洛子植物《诗书千年》主持人:九月一号——十月一日。
《旧州》拍摄,十月二十日——三月七日。
布谷鸟计划和程氏合作一首歌曲:《青鸟织》七月三日录,七月八日发行。
魔光翅膀公司旅游休闲型节目《芥子》:四月一日——六月一号。
云画公司恋爱节目《水晶公寓》:六月三日——十二月三日。”
这可能是要赶着时间做事。
打开门的同时,隔壁的门也打开,回头看的瞬间目光撞上一道冷漠的目光。
这一层就住了三个人,除了她和程白,就是2907的陈先生。
“早上好。”沈故归这样说着,脸上是浅浅的疏离,但是嘴角却挂着笑。
看上去就很温暖的样子。
陈柏寒想着。
随即沈故归左边的房门也打开了,出来的人正是程白。
看见陈柏寒,微微颔首道:“早好。”随即看向沈故归,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眼里满是璀璨的星河。
沈故归也笑了出来,眉目如画,笑起来比阳春三月的阳光还要耀眼明媚。
程白今天穿了白色长衬衫和黑色长裤,露出精致的脚踝,外套一件黑色过膝薄款长袖大衣。
他走过来按了电梯,侧首看向沈故归,“秦老师和我说了,要不要我陪你去?”
沈故归自看见他开始就一直在笑,她微微摇头:“不用了,我能应付,你还要做你的事吧。”
“虽然是这样说,”程白捏了捏沈故归的脸。“但是谁知道去了会不会受气呢。”
沈故归微叹一声,不赞许的看着他:“你啊,就是对你手底下的人太好了,该要强硬的时候,就要比你现在还要强势,你家公司是个什么情况,肯定你现在比我还清楚吧。”
“嗯,还不到时候,放心,我不会有事的。”程白知道自家公司的人有多少需要换,他不急,在那个节目开始之前他能解决。
到达公司楼下的时候,看见自己公司楼下站了两个人,那个背影怎么看怎么眼熟。
待走进了之后才发现,不就是林行舟和徐州煜?
两个人正要往旋转门走。
程白一个跨步向前伸手就拎着两个人的后领。
“往哪儿走?”
听见这许久不曾听到的声音,两个人瞬间回头,只是那个表情,怎么看都像是被抛弃了的怨妇表情。
本来两人都准备来一个帅气的过肩摔,但一闻到那股明显的柠檬草味道就知道是这货。
“程爷啊!你也太不厚道了,怎么能丢下我们自己先跑路呢?”徐州煜一拳锤到程白的肩膀上。
“我怎么是先跑路了?”程白单手插在裤子口袋里,眉梢微挑,眼底带笑,“爷这是回来继承家业了。”
林行舟也咬牙切齿的看着他:“是啊,要是早知道你特么回来继承家业了,小爷我还学个毛线,直接跳级考到这里来了。”
程眉头微挑,依旧是一副漫不经心的神态。
“早和你们说就没意思了,怎么,这是回来挨老爷子的训了?”说着回头,看向沈故归,眼神示意让她先走。
沈故归微点头,转身直接绕过去,嘴角微微上扬,无奈的摇了摇头。
徐州煜悲痛欲绝,“你特么是不知道,喻拾他自从你和沈大佬走了之后,就不做人了!你有没有见过早晨三点钟的E市?”
“你是真不知道,冬季运动会喻拾他妈给老子说三千米长跑的时候心里背一背元素周期表,一着急就能冲到第一去,呵呵,我真是信了他的鬼……”
……
三个人许久不见,这才刚碰上就开始倒苦水,虽然嘴上那么嫌弃江理一中,但是该上的课还是要上,做事情有始有终是他们的原则。
这也就是吐槽了半天,听得程白耳朵都快磨出茧子来了而已。
沈故归跟着秦隅在会议室里坐了一上午,上一个导演刚走,下一个负责人就进来了,手上的笔就没放下来过。
杯子里的水换了一杯又一杯,秦隅的脸都要笑僵了,但回头一看又有些庆幸。
还好沈故归没什么不耐烦,依旧垂着眼皮看合同。
“沈故归不走人设,做事只需要按照自己原本的性格,程氏不至于连一个真实,可发展的艺人都保护不了。”
秦隅突然想起程隽说的话。
其实她或多或少也听说了一些事,只是她想不明白,为什么沈故归说她能代替方净,她们老板就相信了。
沈故归其实也没说什么,那几个小时在办公室里,她利用闲暇时看的杂书学到的东西分析了方净的可利用价值。
最后她说:“你相信程白还是方净,就代表了你选择我还是方净。因为你也知道她的目的不是吗?而我的目的自始至终都只是程白。我喜欢的人,要比我好。”
程白他,不能和她以前一样。
只要有她以前过得万分之一的不好,她都不同意。
那太苦了。
尝过苦咖啡的人,会担心喜欢的人尝到咖啡里万分之一的苦,哪怕她已经加了很多的糖,却还是忍不住自己去做一杯咖啡。
程隽当时只能用这个比喻来理解沈故归对程白的喜欢。
所以他宁愿以程氏去换他弟弟的开心。
他已经享受了太长时间,他享受了母亲的独宠,父亲的信任。
他愿意去换。
当他看到沈故归之后,他知道,程白一定会在她身上栽跟头。
果不其然。
三个月都不到程白就回来了,从艺术总监做起来,只为了离沈故归更近。
程隽看了眼楼下会议室的玻璃门,沈故归正坐在秦隅身后看合同,看似不经意的看一眼手机,而且还是每隔一分钟一看,最后直接拿了手机出来了。
他以良好的视力盯了三秒才看见了备注:栀子。
他不懂这是个什么称呼。
但是当她见电话接通后一瞬间柔和下来的神色,以及开口的嘴型就知道。
栀子=程白。
他看见她说:“程白,今天下午我要去录音棚录歌,今晚就有《泯生岸的海》,你要不要带徐州煜他们去看看?”
沈故归嘴唇微抿,看上去似乎很期待。
然后她就笑了,温柔的笑意晕开在眼角。
“唉……”程隽叹了口气。
“连程白都追到媳妇了,我还没喜欢的人,这可……”还没嘀咕完就被一阵手机铃声打断。
“手机呢?我手机呢?”程隽翻了翻沙发最后在办公桌的电脑旁找到。
“那烟火似我心绪,见你时就升起……”
可是一看这来点人,心情就不怎么好。
“陈储,你最好有事说事。”程隽一瞬间恢复正常。
陈储看了看橙子影院上的推广牌,吊儿郎当的叼了根草,“今天爷请你看电影,来不来?”
程隽的脸瞬间皱成个包子,很是嫌弃:“俩大男人看什么电影看,还不如洗洗睡吧。”
“不是,”陈储扯下草丢进垃圾桶,向电影院走去,准备买两张票。“你就不想体验一下凡人的生活?”
“你再说鬼话我就挂了。”
“行行行,您是大爷,您厉害,我就想问问,你到底看不看你用方净换的小才女的第一部电影?”
摩挲着袖口的手突然停下,看了眼转身进入会议室的沈故归。
“看,怎么不看,我倒想看看,我未来弟媳的实力。”
“what?你说……”
“嘟嘟嘟……”陈储看着手机突然亮起的屏幕,露出一个无奈的表情。
行吧,被挂电话就被挂电话。
又不是第一次了。
反正……
他也挂过程隽电话呢。
开心!
三天之后《空城》一上映,第二天沈故归就得去参加《天之骄子》。
秦隅看着行程表,第一次觉得很充实。
自从自家儿子去参加了个不知道叫什么的比赛之后,这是第一次她觉得很安心。
手机来电提醒,低头看,备注是“时杬安”,不禁笑了出来。
真是想什么来什么。
一旁坐着的沈故归笑了一下,她看见秦姐眼里的柔光就知道,是她被拐走的儿子打来的电话。
这件事她也知道一点,秦姐的丈夫是一个普通的大学教师,但因为学生被绑架,她丈夫被牵连其中。
她的儿子在她收到丈夫的骨灰盒的时候就被拐走了。
那个时候的秦隅真的是祸不单行,这些年就依靠着找到儿子的信念活下去,听韩茴说,秦隅之前每个夜晚都是吃好几片安眠药才能睡觉。
两年前才找到她儿子,听说秦隅的儿子是被人从马路上捡回来的,可能当时拐卖犯不在。
好在是那对夫妇代替秦隅将她儿子抚养长大,也很开明的不拦着秦隅和她儿子通信,有时候还能约着出去逛街。
沈故归想,其实那就够了。
她看得出来,秦隅只要她儿子能够快乐,能够健康,她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打扰他的生活的。
想着想着,就垂下了眼眸,捧着咖啡杯喝了口暖暖的咖啡。
在那些她曾失眠的时日里,她听着嘈杂的声音,喝着父亲留下的咖啡,慢慢度过一个人的夜晚。
突然有一天,她就自由了。
那一刻,她是茫然的。
“怎么办?”是她一直想着的问题,直到重新回到那个湖边的房子里。
她只有一只狐狸,和她的栀子花。
沈故归一个人习惯着孤独,所以她没有任何朋友。
没预兆的,她梦见了一个陌生的男生。
她其实没告诉过程白。
那个梦里,程白笑的很温柔,很温暖,他慢慢靠近了沈故归,然后温柔的抚去她的眼泪。
她没告诉程白她哭了,也不知道为什么哭。
可是她真的好想哭啊。
她一个人过了整整十三年,那十三年她都是一个人。
吃饭,散步,种花,画画,练琴,练舞,学武,写作业,交学费,收租金,装修房,买东西,做植物香水,种一排银杏树在家门前,在窗子下边种草莓,在花圃里睡觉。
从来都是一个人。
太孤单了。
没有人会找她。
除了邻居阿婆来看她,没有人会想起她。
可是一个人习惯了,突然梦见一个男生的时候,梦见那个男生很温柔的为自己擦干眼泪,眼里全都是她的时候,她没办法忽视。
然后在一个风里带着丝丝凉意的早晨,她看见了梦里的男生。
她心里默念,“如果这就是缘分,那么我宁愿忽视。”
可她的心动和心绪不宁出卖了她,她还是把人带走了。
那天早上,有着最温柔,最明亮,也最温暖的太阳,暖暖的洒在男生的身上,她一睁眼就看见了。
那个时候,她的心跳悄悄加速,她却让自己淡定。
在那个有着清冷孤寂月亮的晚上,她可以感受到程白跳动的心,她被程白的怀抱迷惑,不愿离开。
她当时想,“是你先招惹我的,从一开始就是你先找的我,不怪我。”
沈故归开始靠近程白,从事无巨细的方方面面,到最后进程氏。
她知道自己用心不良,可这是对程白一个人的用心不良。
同时她也知道,程白也是费尽心思的向她走来。
她可以察觉得到,但她不想等了。
因为沈故归她等不及了。
孤独了十三年的人,比谁都渴望温暖。
她又怎么可能会放开。
“那眼睛温柔,有我的影子……”被温柔的铃声拉回思绪,这才回过神。
外面已经正午。
她接通电话,听见程白说:“这位仙女,有没有时间和你家先生出来吃个饭呢?”
那一刻,她抬眸看向窗外,高大的树木簌簌,摇曳着树叶,将光零零碎碎的送到沈故归的眼前。
自此,她知道,在她以后得日子里,她不会再像喜欢程白那样喜欢另一个人了。
一直到,她心里那株栀子花开出的钻石失去光芒。
……
三天很快过去。
网络上对于《泯生岸的海》的评价是翻了再翻都找不到一条故意抹黑的。
甚至因为没有结局,网友开始爬到原著的评论区,一个个叫嚣着要寄刀片催祁遇绱出第二部小说。
在万般期待下,祁遇绱终于开了一本新书,并且以一个月一章,一章6000字的龟速发表。
就和挤牙膏,吃韭菜金针菇似的,上不去下不来,能急死个人。
与此同时,樊堇绥,李哲和沈故归这三个主演,以一种诡异的趋势火了起来。
七月七号中午十二点整,电影院里随便乱买票的一群人在看完《空城》之后,又哭又笑的出来,然后发微博,朋友圈。
结果一直到晚上,电影院都是络绎不绝的。
搞得跟菜市场似的。
那群出来的人,和疯了似的。
突然之间,那些刚刚从《泯生岸的海》里回过神来的人,突然看见这个电影的截屏,猛的顿住了。
欸我靠?这个神仙颜值是怎么回事?
不是说是大反派吗?
为毛线看上去那么单纯?
我靠,那个笑神特么诡异呐!
诸如此类的想法弹幕一般在脑海里漂过,然后默默爬上微博发微博表示表示自己的震惊,然后面不改色的去买电影票。
一个多小时之后满脸呆滞的出来,突然集体尖叫。
“据说那天晚上,各大影院的尖叫声都没停过。”
咖啡店里,沈故归看着窗外不说话,对李葭从微博上听来的谣言不予置评。
李葭轻轻摇头,“诶我说,今天中午就要去录制现场了,你……”她突然停下了。
她看到咖啡店唯一公放的电子屏幕上,正好放映着《空城》。
开头便是明媚的晴空,葱绿的树木。
一身墨绿色灯笼袖的过膝衬衫裙,腰间一根亚麻色带子系着,白色低粗跟单鞋,黑色的长发披散,打着卷,光映在脸上。
很温柔。
笑得明媚,和那天的天气一般。
与现实里的沈故归完全不一样。
韩葚听见风铃声,突然回头,眼底带笑,很高兴。
屏幕慢慢暗下去,再亮起来,就是在案发现场,一群人围着现场,头顶高大的树木上落下几只鸟。
不知其名,不知其详,不知为何而来。
如同那棵树一样。
“那棵树,应该是香榭树。”女人慢慢回头,看见服务员站在一旁拿着托盘。
女人看上去攻气十足,也气场超强。
“嗯。”
服务员笑了起来,眉眼弯弯。
“你好!我叫韩葚,是这里的服务员,打工的。”韩葚的笑特别温暖,很开怀,像是一朵盛开的白月季一般充满活力。
“你好,我叫岚毓,”从口袋里掏出工作证,“一名法医。”
这是她们的第一次见面,然后她们会经常见面,案子越来越多,明显是连环杀人案,岚毓和归国心理学教授墨吟联手破案。
韩葚是墨吟已故的好兄弟的义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