仰头是晴朗的夜空，孤星伴月。
方砚漓仿佛解脱了，深深吸一口新鲜空气。
顾谨之随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天上星星犹如萤火，抵不过皓月清辉。
方砚漓搁这儿干站着，顾谨之也陪她站着，仿佛被吸铁石吸住。
这一楼阳台是落地窗，距离地面不高。下一秒，方砚漓就推窗跳了下去。她自顾自拍了拍裙摆，优雅的晚礼服显然不妨碍她那潇洒的身姿。
“你去哪儿？”
“顾前辈，”她有些犹豫，“我好像不太习惯这种场合。”
顾谨之想说“密以后迟早要习惯的”，但对上她那独一无二的明亮眼睛，他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顾谨之居高临下，月光打在他身上更显初他的高贵冷艳。
但对着方砚漓，他总忍不住多话，“夜黑风高，你回去小心点。记得和你经纪人报备。”
方砚漓笑着答应他，然后打电话叫来司机，逃也似的离开了庆功宴现场。
颁奖礼结束，方砚漓还不得休息。经纪人真姐送来好几个剧本，方砚漓看得头昏脑胀，索性丢过一边。
剧本可以慢慢看，但别的工作不能落下。
某时尚杂志主动邀约，要拍一期以电影《破釜沉舟》为主题的封面。
拍摄顺利结束后，工作人员一道去吃饭。方砚漓跟着七哥去了。她烦得很，也喝了一点小酒。虽然没醉，可双颊泛红，她寻了个借口到卫生间照镜子，还想搞点化妆品遮掩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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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新选的四小花旦听说了没？砚墨琴心，方砚漓、徐墨白、梁琴、沈玉心！”
“砚墨琴心，这名号好听，蛮古风的！不过徐墨白、梁琴、沈玉心都是出道多年的老人了，方砚漓和她们放一块儿，合适吗？”
“不得不说，新四小花旦里论资历她可能不够格，但论演技，她是最好的！至于流量，目前看来还不错，起码她的粉丝和其他三个的粉丝撕逼好像没输。”
“啊？厉害了！我记得沈玉心的粉丝最女表最白莲，顾影帝家那回都差点没撕过啊。”
“这回她家粉丝主动撩架，招惹士气正高的方砚漓粉丝，总算踢到铁板了！别看方砚漓刚起来，粉丝又鸡血又能买，撕逼更是一把好手！”
“要是一直这么个状态，妥妥的新一代女流量啊！”
“说她是流量也不太合理，人家真的有演技啊。中央官博都夸她新一代实力派女演员。”
“厉害了！那砚墨琴心里其他三个不得恨死她，粉丝流量不分伯仲，演技死死压她们一头。我记得她们三现在连个正经的奖都没有。好像还有更悲催的，方砚漓比她们年轻八九岁。”
“哈哈，所以有人按耐不住，要黑她呢。其实也不算黑吧。就是爆料说她有金主捧、和七哥关系不一般呗。”
“你看现在哪个当红明星没有黑料？还有人说顾谨之是gay，对那谁求而不得。两个人的cp粉好几年了，还是那么疯。无jb语。”
“求而不得是假，gay，我认为好像是真的。他出道这么多年，你看见他和那个女明星亲密来往吗？不是gay，那就是性冷淡。”
“额……话说回来，方砚漓长那么漂亮，别说七哥，是我我也喜欢了。那她被包养的传闻是真的吗？”
“我觉得挺真的。你想啊，她一个非艺术类院校出身的普通大学生，如果没人投钱运作，怎么可能这么轻易拿了七哥电影里的女二。而且对比女主，这个女二才是灵魂角色。戏份更多，人设也更饱满，仿佛是为方砚漓量身定制的。”
“emmmmmm，照你这么说，好像是这么回事。那捧他的是嘉和的高层？还是七哥？感觉两个都有可能阿。”
两个打杂的助理八卦之心溢于言表，在楼道里侃侃而谈。忽然，掩着的紧急逃生门开了，走出来的是刚好路过的方砚漓，他们八卦的对象之一。
这两个人内心也是哔了狗了，暗中吐槽竟然被正主抓个正着！哪里有狗洞，他们急需钻一下。
“怎么不继续啊？”方砚漓抱手倚门站着，淡漠的目光扫过他们。
大概是觉得方砚漓刚出道，根基不稳，他们竟毫无害怕的神色。只是低着头，想直接离开。
见方砚漓没有拦住追究，他们才松了口气。结果刚与方砚漓擦肩而过，楼道里另一个人朝他们看了过来，眼神冷漠如刀，嘴角却是轻蔑的笑。
“顾……顾谨之！”
两个助理顿时僵在原地。
但顾谨之除了刚才轻蔑的笑，再没给他们眼神了。他越过两个小人，走到方砚漓面前，“好巧。”
“好巧。”方砚漓莞尔一笑。
“七哥也在？我有事找他。”
方砚漓朝顾谨之点点头，“跟我来。”
那两个助理早就消失地无影无踪。
顾谨之来得比方砚漓晚一些，只听到了后半段，总之不是什么好话。但见方砚漓好像在意，又好像不在意的态度，顾谨之有些好奇。
“你不生气？”
方砚漓醉态复萌，“我生什么气？我的半真半假，你的都才是假的。”
这回答完全在顾谨之的意料之外，他一时不知道怎么搭话了。
方砚漓又给他抛了个烫手山芋，“顾前辈，我最近特别迷茫，需要你指点迷津啊。”
顾谨之：“你说。”
“手头上好几个剧本，但不晓得怎么挑，尴尬极了。大家都把我当花瓶，可我想做一枝独秀的那朵花啊。”方砚漓背靠墙壁，等着对方的回答。
顾谨之好似被什么迷住了眼睛，“你……你还是个新人，他们，可能不信任你。”
“是吗？我更觉得是他们看不起我。”
方砚漓过分诚实，倒让顾谨之无言以对。
可见过于诚实真的会把话题说死。
他也背对墙壁，正正经经地说，“新生代实力派女演员。这个帽子你当之无愧，但要摘下来也很容易的。如果演几个没内涵没技巧的角色，和其他流量也没差。总之，珍惜羽毛。你又不差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