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父亲辞官的事,皇上一直不曾应允,还曾多次下旨召他入宫,可父亲十分不给面,以病情严重为由给三番五次的推脱了,这整个秦国只怕也只有他的父亲敢这么干了。
而为了显示父亲辞官归隐的决心,终一也抱着偷懒的心态,配合的没有再去宫里伴读, 这也让他好好的悠闲了一阵。
当然他也没有真的闲着,这日,饭桌上用着膳,他向成亲王提出一个建议。
“爹,我有一个想法,不知可不可行。”终一一双灵动的眸子眨啊眨啊的望着成亲王。
“有话就说,有屁就放!”成亲王头也不抬的道。
下一秒,终一见瞥见母亲皱眉的把手上筷子往碗上重重一放,道:“在饭桌上说这话,你还让不让我吃饭啊!”
成亲王的态度立马一百八十度大转弯,愧疚道:“本王一时嘴快,没注意,错了!错了!”
王妃冷哼一声,道:“终一好好的跟你说话,你就不能好好的回答啊!当爹的没一点爹的样,以后孩子要是像你一样坏咋办!”
“像我不好吗?”成亲王摸了摸鼻子嘀咕道。“本王也不差啊!挺吃的开啊!”
终一抿嘴轻笑。
成亲王回瞪了终一一眼,意思都是你小子惹的祸,压抑着不快道:“刚才你要跟爹说什么事啊?”
“额!前些日子不是听众位叔父们抱怨自家孩子如何不听话,调皮捣蛋嘛!孩儿认为归根到底还是没有人去管束他们,教育他们,所以孩儿觉得我们可以办一个学堂,一个专门教授玄武大营里兵士们孩子的学堂。”
终一的话让成亲王夫妇眼前一亮。
“继续说下去。”成亲王提起了几分兴趣。
“而这个学堂可以学武为主读书为辅,毕竟我们玄武大营里的将领和兵士们都尚武,所以孩子们大多也受父亲们的影响崇尚武力,这个学堂就恰恰可以发挥我们玄武大营的优势,从大营中挑选能力出众的人担当先生,教授孩子们学武,其他闲余时间则可以教孩子们学习兵法,阵法,以及一些用兵之道。等将来这些孩子们学有所成,到时候完全可以子承父业,带兵打战,继续建功立业。”终一把在这几天内想到的思路都说了出来。
“爹和娘觉得这个想法怎么样?”终一不太自信的看着成亲王夫妇问道,他怕又迎来成亲王的一阵臭骂。
“好是好,还是个一举三得的好办法啊!一来解决了本王那些部下的苦恼,二来还能培养这些孩子们,三来以后玄武大营不愁后继无人。但是······”
“但是什么啊?”终一问道。
成亲王抬眸平静的道:“但是爹现在已经上书辞官了,那这学堂的事自然不好办。”
“爹辞官不就是为了气气皇上吗?等过段时间皇上再赏你些金银财宝你不就回去了吗?”
成亲王嘴角抽了抽,道:“合着你以为你爹辞官就是为了向皇上多讨些赏赐,闹着玩的。”
“不是吗?”终一愣了愣。
成亲王又扭头看向王妃,问道:“你也是这么认为的。”
王妃点点头。
成亲王险些没一头栽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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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一他这悠闲日子也没有持续多久,天花的事件在他那次话语中京城也炒热了一个高峰期,特别是连续三日都得不到朝廷对于防治天花的药有所回答,百姓们一个个按耐不住的跑到了宫门口去静坐要一个说法。
于是过了几日皇上就派三皇子果亲王亲自到成亲王府颁布了两道圣旨下来,第一道圣旨的内容大概是:成亲王世子李终一在此次天花疫症中制药于世人有功,足以记入史书,随即封赏了的一大堆御赐物品堆满成亲王府的院子,那是一个琳琅满目啊!再其次重点就来了,圣旨的最后一句写到:让太医院的人协助成亲王世子大批量的生产这批药,争取给京城里的每个人都用上。
其实啊发这道圣旨目的就一个意思,让他李终一把这药怎么制成的怎么用告诉太医院的人,让他们去实施。
终一本来想磨蹭磨蹭,但想到那些百姓都能去宫门口静坐,他这磨蹭磨蹭说不定明日他家的府门口就被围的水泄不通了。想及此,终一便在圣旨下来的当日就立马去了太医院,把自己研制所得的成果都教授与了他们。
这让太医院的人都受宠若惊,毕竟这是一个谁也不会的秘方,他李终一就这么轻意的说了出来。
得知了太医院人的想法,终一很是一脸云淡风轻理所应当的说道:“因为一医医一人,百医才能济万民。”
他这句云淡风轻的话不知在谁的嘴里不胫而走,在民间流传开来。
于是凡是用过成亲王世子研制药的民众,心里和嘴里都念着成亲王世子的好,还并且嘱咐自家的用药的孩童,要记住成亲王世子的恩,是他让你们以后免受天花之苦。这也仅仅是普通人家表达自己心意的做法,而富贵人家表达心意则更丰富些,成亲王府门口每日都能看到一些排队送礼的人,当然成亲王府并没有收,而每日清晨一开府门,王府门口就已经堆满了各种谢礼。
这让得知的李终一哭笑不得,天知道当初他说着话的时候小小虚荣心作祟,想装的高风亮节一把,结果大出他的意料。
真是人怕出名猪怕壮,现在李终一出门都需要好生遮掩,一不小心就被人群所淹没,这让他好是苦恼,成亲王笑道自己这是得了便宜还卖乖,多少人想要这样的荣誉还得不来,自己还在这里抱怨。
其实不用说远的,现在终一身边就有个愤愤不平的人。
“太不公平了,明明是我帮你试药你才成功,凭什么现在出名的是你,我却呆在府里挨打。”子轩气愤说道。“有难我倒是陪你同当了,有福同享呢?你倒好一人独占。”
“冤枉,天大的冤枉啊!”终一举起双手大喊叫屈。“你的功劳沐叔也报上去了,只不过皇上因你擅闯园子功过相抵了,这可真不关我的事。我倒宁愿这个风头给你出,你是不是知道我这几天吓得连门都不敢出,生怕被那些百姓给瓜分了。”
“哼哼!”子轩把头扭到一边,不屑的哼哼两两声。
“这次啊的确是我李终一亏欠了你,你冒着生命危险来陪我,甚至还帮我试了药,可最后也没落得好,还害你回家挨了顿打。”终一诚恳的说道。“子轩,我也没啥补偿你的,这样吧!以后你但凡有什么事要我做,我决不推辞,怎么样?”
子轩听到这话颇为心动,挑眉看向他,“真的!”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终一笑道,想到子轩这个爱闯祸的性子,又补充道:“不过只许三件事,不然你这辈子还没完没了,还有必须是我力所能及的。”
“让我提个要求还这么多麻烦,真是的!”子轩发牢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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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之前皇上颁布下了两道圣旨,那还有一道是什么呢?那便是再次宣成亲王进宫觐见,三皇子果亲王亲自来请,父亲终究还是应了旨意进宫去了。
回来后的成亲王果然没有再提及辞官归隐之事了,但终一却发现父亲沉默了不少,脸上虽然堆着笑意,但却没有笑到深处,他时常在不经意间总能看到父亲微微蹙起的眉头,这样的父亲终一有些担忧。
他实在想不通皇上究竟与父亲说了什么,竟让心大无所惧的父亲时常眉头紧锁。
再有是最近朝堂上发生了件大动荡,有人向御史台检举户部尚书霍殷涉嫌贪污,兵部尚书霍定任人唯亲私下买卖军械,牵扯了一大批相干连的霍氏族人,皇上为此震怒,把霍氏一族都下了狱。
皇后听闻欲要给他娘家霍氏一族求情,却连皇上面都没见着。
皇上这次这么不留情面的拿下了霍家,朝臣们都不由得觉得有些奇怪,可有些人还是从中嗅到些不同寻常的意味。
终一知道这肯定跟自己的父亲脱不了关系,这让他更好奇那日他与皇上到底说了什么,达成了什么协议,竟让皇上狠心把自己的两个大舅哥都下了狱。
对于上次终一提议筹建学堂的事,成亲王在官复原职后,也提上了正轨。
建办学堂的事军营里的那些将领一个个兴致都十分高湛,从选址到筹办到最终确定人选不到三日他们就办妥了,从中就能看出他们有多心急,恨不得立马就把自家的孩子送进来。
因为建办学堂是由终一提出来的,所以成亲王偶然也问问他的意见,而终一总是能提出一些新颖有违世俗的观点,比如让女子也进玄武堂读书的事就遭到成亲王和一些将领的反对。
在秦国,男女之间的礼数还是比较看重,女子一般不入学堂,有权势有钱的都是请先生上门授课,终一的这个想法显然是有些越界。
好在终一有个开放的娘亲,王妃听说了这个事,就质问道:为啥不行啊!凭啥你们男的就能进学堂,我们女的就不行啊!真要比起来我们女子不比男的差。面对王妃的胡搅蛮缠成亲王果断的二话不说就拍板答应了。
这让终一感叹,果然是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四月接连下了两场春雨后,京城内外一夜之间变得春意浓郁,百花绽放。
天花的事件也在京城落下了帷幕,朝廷也已经遣派了太医院的人在秦国各地推广此药,欲要杜绝天花再生的可能。
终一历经此事后对学医也产生了极大的兴趣,曾向父亲成亲王表明他有学医的意愿,难得父亲很是赞同,说:“有个一技之长也好,将来也能养活自己不会饿死。”
这话终一怎么听怎么都觉得怪怪的,他!成亲王的儿子,就算什么都不会不学无术将来也不至于会饿死吧!再不济也还能承袭父亲的爵位。
后来想了想,父亲说话一向没好话,便没往心里去。
他学医的路也是很坎坷啊!就他这成亲王世子的身份谁敢做他的师傅啊,唉!终一心想还没开始就要扼杀在摇篮了吗?
父亲得知后,白了他一眼,十分简洁的道:“知道三顾茅庐的故事吗?”
于是乎终一开始不厌其烦厚着脸皮的去拜齐大夫为师,多次的折腾过后,齐大夫才收他为徒。
他的日子变得更加的忙碌,不再是两点一线,皇宫家里的跑,而是一有空就跑到齐大夫的医馆当学徒,打打下手。
子轩也偶尔过来捣捣蛋,有一次他捣蛋时害的医馆里负责抓药的小学徒抓错了药的剂量,药量太猛导致病人连拉了三天的肚子,把整个人拉的都下不来床,这件事给医馆的声誉造成了不小的影响,有了这一次,至此,终一就再也没敢让他过来了。
为此子轩还抱怨,不就拉了几天肚子嘛!有这么严重吗?就当本小爷给他清清肠了。
终一是拜托了再拜托不许他再上医馆,这次是清清肠,下次呢?给人家通通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