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庆丰怔怔看着舅舅突然间的神态变化,还是孩子的刘庆丰完全不明白其中的缘由,但地看见舅舅无比郑重其事地神态,自然知道是出了什么不一般的大事。
收拳,很是认真地回答道:
“舅舅庆丰已经是大孩子了,会听舅舅的话的。”
刘庆丰记得几月前也有过一次这样类似的事情发生,当时他就被舅舅同样的问他吓住了,只知道嘟着嘴傻愣愣地看着从来没有对他说过一句重话的舅舅,委屈流泪,他其实以为是舅舅真的不想要他了,根本不敢言语。
后来舅舅失望摇头离去,留下刘庆丰独自一人在原地哇哇大哭,他当时真的以为舅舅这一走就不会回来了,感觉天都塌了的孩子硬是在原哭了好多几时辰直到舅舅蹒跚回来,轻轻摸着他的头,无声的表示着诀别的歉意,当时的孩童还是没有收声,直到哭累了睡着。
刘庆丰当晚还做了一个很类似的梦,梦里所以事物都很模糊,唯独舅舅失望叹息的样子异常清晰,等他在舅舅背上醒来时周围景色已经变得没有一点印象,他当时就在男子背上下定了一个决心。
回来后的刘姓男子十分虚弱,没两天就染上很严重的风寒,勉强拖着病体又走了很远的路程,最后来到了一个叫牛屏子的偏僻山村住下,静养了半个来月才好起来。
“好,好孩子。”
“哈哈哈哈,舅舅相信你一定能做到。”
男子轻松大笑片刻后,转头望向数百黑点的天际,哽咽出声:
“不愧是我刘家儿郎,现在你立刻拿上舅舅的行囊,朝前方向跑,不许回头,更不许回来,这次已经变成大孩子的庆丰不会再跟舅舅哭鼻子了吧。”
随即还狠狠地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
“如果你这次还不听舅舅的话,舅舅就真的不要你了,说完,脸上嘴角抽搐无声苦笑,一手隔空抓起本就只有两身衣裳几块粗粮的空瘪地行囊,丢给叫庆丰的少年,此时庆丰才刚满八岁零一个月,他听不出男子百变语气中的决绝与不舍。
或许是二舅的笑声,还或许是刘庆丰真的是个大孩子了吧,更或许是舅舅那最后那句。
....“你这次不听话就真的不要你了。”
刘庆丰接过行囊,扭头便跑,泪流不止,他没忍住没发出任何哭泣声,他从来没见过舅舅对他出如此复杂的说话,他只知道向前狂奔,一直奔跑,朝着前方,迎着无边夜色边哭边跑,此时稚童心中已经多么期望能在下一刻,听到身后传来一声,庆丰回来到舅舅身边来。
男子毅然转过头,调整心神看着天边越来越近的黑点,此时已经可以隐约看到天边黑点渐渐的显出人形,乘着或者飞剑,或是宝器,向他们的方位急速飞掠而来。
男子微微闭上已经早已水气弥漫的赤红双眼,抚摸着手中跋涉用来杵地打虫地半丈长木棍,一点点开始慢慢往下撇,当撇到只有三尺有余时,木棍一端出现了一抹金属光泽,很明显里面一定藏着什么金属物件,男子两指掐住金属物件的一点点末端,用力一抖。
木屑飞溅,三尺无柄墨褐色青锋出现在该男子手中,剑尖朝下,昂首向急速飞掠而来的众人迎面望去。
此刻手持三尺青峰在手的男子气概陡然发生巨大变化,一缕晚风拂过,陈旧衣裳微微晃动,说不出的桀骜不羁,御剑风流。
一炷香过后半许,人群已经来围拢在英俊男子四周,越围越多,包围圈也越来越稠密,显得越发的浑厚起来。
持剑男子没有说话,甚至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他此刻心里只希望着叫庆丰的稚童能跑得再快些,再远些,再远些……
待赶来的众多修士全部抵达既定位置后,一位女子声音传来:
“我的刘公子啊,你们倒是挺能逃的啊,中了我派追魂散居然还让你逃出这么久,强行压制体内的灵气运转一定很是辛苦吧,要不多亏你家堂哥及时送来你的眉心精血,用引魂决指引方位,说不定还真让你跟你们刘家那个小少爷给跑了,说完十分得意娇媚地笑了起来。
英俊男子寻着话声看去,只见一身清凉,穿着很是节省布料身段风韵的女修正调笑地看着他,眼神有些戏谑,一抹意味深长地艳笑挂在嘴角。
“哦,你说我堂哥来了,是刘浩然,还是刘浩正啊?怎么没见他人呢?该不会又让你们这群宵小之辈前来探路吧,我就不明白我四叔到底给你们这些野修邪道许下什么承诺,让你们前赴后继的前来送死?”
说完一脸桀骜地盯着,正站在一张朝霞织上漂浮于半空的风韵女修。
女修听完也不恼怒,娇媚一笑后,缓缓落于大青石之上,隔着英俊男子两丈有余,故作娇嗔地说道:
“刘家现任家主已经许诺奴家可带领百花宗全宗加入刘家地域,谁让你们刘家大族可是占着一方福地,奴家的百花宗大都是女子,图的不就是一个大道安稳吗?刘公子你怎么会知道我们这些野修宗派为了一块你们这些大门大族看都懒得看一眼的灵气浓郁些许之地,拼得你死我活,刘公子你说奴家这么做有错吗?”
刘姓男子没接话茬,面无表情的继续问道:
“那位送来我眉心精血的人呢?没跟你们一起来吗?
男子脸上还是风清云淡,毫无波动。
“哎呀,刘大公子可是连续奔波数月才给奴家送来的,旅途劳顿自然要好生歇息,现在应该正在指导奴家宗门内最可人的女弟子奇欢之术吧,就由奴家来迎接刘公子回家一家团聚啦。”
“哦,原来浩然来了,至于回家嘛,哼,就不劳烦诸位了。”
“或者听一听我手中的问山剑,它应该能给你们一个答案。”
桀骜男子面色淡然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