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了母后的认可,李玿几乎是迫不及待地在第二天出宫去找孟云。
孟云有些意外这么快再见到李玿,更让她没想到的是李玿竟会坦白自己的身份。
“你说你是太子?”孟云佯装出一副惊讶的样子,“你要怎么证明自己是太子?万一你是故意逗我的怎么办?”
“我怎么可能会拿这种事逗你,你看,这是我的太子印鉴,有了它你还不相信我吗?”李玿单纯道,身旁的侍卫眼神一厉,整个人都警戒了起来。
孟云把印鉴拿过来在手里把玩了好一会儿,兴奋地开口道,“没想到我竟然是太子的朋友,要是让我那些朋友知道的话,一定会羡慕死我的。”
在李玿看不到的角度,孟云满眼都是算计。
李玿长舒了一口气,放心道,“我以为你会接受不了我的身份。”
“怎么会?我们不是朋友吗?还是说你嫌弃我是个平民百姓,不愿意和我交朋友?”孟云微抿着嘴,一脸不高兴的样子。
李玿见她这样,立马说了不少好话,在她面前他从来都没有端着太子的架子,反而面对心上人时的不安和羞涩倒是表现得淋漓尽致。
“母后听说我在宫外交了个朋友,她想要见见你。”
“见我做什么?皇后娘娘该不会怕我带坏你,想要把我怎么样吧?”
“怎么会?我从小朋友不多,母后只是想见见你而已。”
“你是堂堂太子,怎么会没有朋友?”
就是因为他是太子,所以接近他的人大多都有自己的目的,和他相处的时候更是以讨好他为主,他说东不敢往西,他说南绝不往北,就连他的伴读都是如此,更何况其他人。
李玿渐渐意识到自己的身份是种枷锁,于是他变得越来越内向,直到遇到了孟云。
没有阿谀奉承,没有勾心斗角,李玿第一次觉得自己可以像一个普通人一样去交朋友,而这一切都是孟云带来的。
越是珍惜,越是谨慎,李玿到现在也没有表明心迹,就是怕遭到孟云的拒绝。
回以孟云的是一声淡笑,“你不就是我的朋友吗?我有你就够了。”
“既然你这么说,那我就勉为其难地陪你进一次宫吧。”
得了孟云的回应,李玿自是高兴的,可他还是没有勇气把自己真正的心意表露出来。
孟云本就是故意为了把他勾引到手,又怎么可能看不出他对她的好感呢?
偌大的俪和宫是历代中宫皇后的住处,原主在这里住了十六年,可时间似乎并没有在她身上留下太多的痕迹。
以至于孟云见到她的时候不免一愣,和她自以为的形象相去甚远。
眉如弯月,瞳似星辰,颦笑间不带一丝烟火气。如墨般的长发斜插着一支赤金白玉簪,流苏在鬓间摇曳,樱红色的宫装衬得肌肤胜雪,宛若神女下凡。
江湖上有美人排行榜,她赫然排在第二位,可眼下她却有种自己竟然比不过一个老女人的感觉。
这让她内心的怨恨更甚,凭什么害了她全家的人可以过得这么好!
黎夏温和的笑容持续了好一会儿,也未见孟云行礼,李玿终于忍不住地提醒道,“云儿,还不快向母后请安。”
“哦哦,孟云见过皇后娘娘。”孟云低下头,抱拳道。
礼虽是行了,可行的却是江湖中的拜见之礼,这实在不合礼数。
绿芸在一旁想要出声训斥,黎夏一个眼神止住了她。
孟云在席间表现得十分天真率性,和李玿分享了很多天南海北的奇闻轶事。
若是换做以往,他一定会当个兴致勃勃的倾听者,因为那些都是他从未涉足过的世界,可今天他竟觉得聒噪。
所谓食不言,寝不语。
因为孟云的关系打破了母后的习惯,李玿心里充满了歉疚。
“看来孟姑娘这些年去了不少地方,那可有找到有关你父母的讯息?”黎夏状似无意地问起。
毕竟刚才是她承认自己是孤儿,说是小时候和父母走散了,如果不是被好心人带回家,怕是如今不知道会有什么样的遭遇。
孟云闻言,脸上的笑容僵了一瞬,落寞道,“没有,但其实我有预感我的父母应该已经不在了,他们如果还活着的话一定会来找我的。”
“那真是太遗憾了,若是他们知道自己的女儿出落得这般标致,一定会很欣慰的。”
既然孟云想要演戏,黎夏不介意陪她一起演。
李玿丝毫没感觉到自己的母亲和心上人之间的剑拔弩张,他甚至觉得她们彼此留给对方的印象都还不错,但想必母后是看在他的面子上。
黎夏看孟云的样子满怀慈爱,一行人用过膳之后便去了御花园。
正巧碰到同样在散步的三皇子李珩,在李玿看不见的角度,孟云看李珩的眼神有些灼热。
至于这份灼热,黎夏自是知道其中的缘由。
三皇子的母妃家世低微,父亲顾墉不过是正六品中州长史,若不是元丰帝一夜临幸后恰巧怀了皇嗣,怕是连个嫔位都晋不上去。
而顾家和谢家的渊源是从很多年前开始的,简单来说便是谢侯对顾墉有知遇之恩。
当年谢家出事,顾墉上书这其中必有冤情。身为始作俑者的元丰帝若不是看在顾墉这些年为官正直清廉,丽嫔又育有皇嗣,顾家怕是早就不复存在了。
孟云在调查谢家之案时,自然没有漏下这处细节,这也是为什么后来李珩会异军突起登基为帝,而孟云成为一国之后的原因。
不过眼下他们还没到郎有情妾有意的地步,实际上若不是孟云刻意勾引,李珩也不会暗度陈仓,但实际上苍蝇不叮无缝的蛋。
李珩低着头,恭敬道,“儿臣见过母后,见过太子。”
他对孟云的目光若有所感,面上却没有任何异样。
“听说你前几日偶感风寒,如今可是大好了?”黎夏淡淡地问道。
实际上李珩得风寒的时候,还是原主在,对此并没有什么过问。
“劳母后挂念,儿臣已经痊愈了。”就算再不耐,李珩的礼数也没有出过错,毕竟生活在这个如履薄冰的环境下,他最擅长的就是看人脸色。
“如此甚好。前几日本宫听丽嫔说想要给你选门亲事,正巧明日宫里要举行百花宴,让丽妃替你掌掌眼。”
一听这话,本就对李珩有好感的孟云狠狠地剜了黎夏一眼,结果没注意到一旁窜出来的猫,猫从她脚上跑过去,惹得她惊叫一声。
“小畜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