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情烦躁的陈永年独自一人到了教会,他也说不清自己为什么不由自主就走到了这里。
“权兮,陈先生。”一位执事将陈永年迎了进去。
陈永年翻出钱包,塞给执事一小叠钱,询问道,“我姐,她最近怎么样。”
“陈小姐,和往日一样,并没有什么不同。”执事将钱收入宽大的袖中,双手握在腰处位置笑着带路。
“那就好,还请你们多留意些。”
二人刚要接近囚禁陈念的地牢,陈永年小声的叮嘱执事说道,“我想和我姐单独聊一聊,您可以帮忙守着……我不想有人前来打扰。”
“好的。”执事将门关上,推出去守在门外。
陈永年向黝黑的长廊里走了十几步,渐渐有了丝丝的光亮,转过转角,他熟练的取出一旁放在石缝里的钥匙打开铁门。
里面是一个瘦弱带着锁链脚铐瘫坐在地上靠着墙的女子。
“姐。”
女子听到陈永年的喊声缓缓抬起头,无神空洞的盯着他,兴许是太久没有说过话,女子组织了好长时间才淡淡地回复了一个字。
“嗯。”
“姐,我今天见到他了。”陈永年走到陈念身前单膝向前蹲下,用白净的手帕擦着陈念的脸。
看着陈念像木偶一般任由自己摆弄,陈永年有些怄气的强调说道,“姐,我看见杨延了,他在西南军区。”
“嗯。”陈念依旧只是哼了一声,就好像听到的是一个毫无关系的陌生人的名字。
“姐,杨延,杨延回来了。”
双手紧握着陈念的大臂晃动使得锁链声哗啦啦的作响,陈念却只是任凭自己随着陈永年的节奏晃动。
将憋在心里的话说完,陈永年起身看了死气沉沉的陈念,把一枚硬币抛到她的脚边。
“这是从他身上拔下来的。你就当留个念想,好生收着。父亲最近管的严,我只能下个月再来看你了,你……多注意身体。”
心灰意冷快要迈出铁门时,声后传来沙哑,断断续续的像是破旧钟表的齿轮声,“注……意……身体,谢……谢。”
不留痕迹的笑了一下,陈永年的脚步突然渐渐变得轻快。
而此时,陈念戴着锁链的手的手腕链周围全是磨出血痂,她紧紧的握着普普通通的硬币,搭在心口处,不停颤抖,并不出声,只有那溅开就像是鲜红的血低落的泪映照着她的心。
陈永年心情舒畅的走出了教会,右转进了翠东街,刚想掏出烟,还没打着眼前就一片漆黑,疼痛感一下袭来。
挣扎着扯开脸上的布,打他的人早不知了去向,只在地上放了一个用卡片大小边缘瓦楞纸,“下不为例。”
是西南军区杨延身边的人吧,呵,倒也有些意思,不过,下不为例?
陈永年点燃烟,用手抹了抹脸,深吸了一口,“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
……
时间一点点的向前推动,八月的考试很快就要到来。
合班前夕的最后一节课,段弈他们发现王志衷拿了一个黑色的小夹板,夹板一侧还夹了只笔。
“明天就是合班了,这一段时间也做了不少的题,写了不少的试卷。这是你们这一段时间的成绩希望对你们有帮助。”
王志衷取出夹板上印着成绩的纸,按着名字挨个发给他们。
段弈双手接过,纸上有很详尽的图,和表格,其中最后是对于之前自己所填志愿的一个判断。他的得到的可能性为85%,不算高,也不算低。
发完成绩单,王志衷会了讲台放下夹板,说道,“我并不介意出身。但是不代表别人不介意,所以我很欣慰你们的选择,虽然不知道大家是怎样想的,但是可以看得出,是想为自己的未来拼一拼的。考试不难,只要是心态和积累,祝你们都能达到自己得期望。”
段弈看着这一段时间朝夕相处的王志衷,突然觉得这人并不是那么古板,虽然在外面看起来依旧有一种生人勿近的气场,接触起来也一直严格按规程办事。可每当他表露思想的时候,又是那么跳脱和理智,那个事应该是他永远的结。
“这一段时间的课,就到这里就结束了……如果还有什么问题,我会继续解答。”王志衷简单收拾了一下讲台。
他们下面这些人,没想到刚刚上课还有没到十分钟就又要下课了。
“老师。”骆汐举手问道,“合班以后还能见到老师吗?”
摸了摸下颌,王志衷坚定的说道,仿佛像是在赌咒发誓,“能,一定能……”
军事学院合班的学习基地选在了西北军区,整个西部地区所有通过血试考核的人都在这里进行学习。
提上韩瞻他们备上的装备,七人排队准备坐前来接送的车。
将旁边的余子竹拉了过来,看着面前的七个人,叮嘱道,“我还有任务,所以不能陪你们前往。这是随同教官,余子竹余少校,如果遇到什么问题,记得和他说,他会负责处理事物。”
“是。”
段弈他们点了点头,拉着扶手陆陆续续的上了车。
余子竹和韩瞻说完话后也提着东西上了车。
车上人已经有了很多人,穿着和他们一样的制服,只不过肩章上的文字,显示了他们的来处。
一上车段弈不自在的皱了皱眉头,强烈的敌意充斥着周围,看来还真的是这样,合班想必会比相信中的更有意思。
教官坐在入门处,并不和他们坐一块,于是七人看着车里的布置安排着位置。
“我们坐这儿吧。”车的左侧一遍是三座一排,右侧是两座一排。
段弈挨着骆汐,柏妄言和段祁坐在他们前面一排,利佟三人着并着坐在段祁他们的左侧。
这车比之前坐过的所有车的座椅空隙都要宽,每一个椅子后面甚至都带有显示器。
段弈打开显示器,随便选中一个软件,戴上耳机。
是电视剧。
和书上旧时代没有太大的区别,新时代普通人的娱乐方式也一如既往是那几样,无非就是游戏,视频……
这个剧是几年前拍的,一个很有名的编剧写的剧本,与旧时代的布景不一样,现代的科技已经可以达到以假乱真的地步。
男主角幼时家中遭遇变故惨遭灭门,最后其父的结拜兄弟收养了他。长大一些男主遵循父亲的遗愿外出拜师学艺最后在武林大会上一战成名。这个过程中也爱上了比自己小好几岁的义父的独女。可就在其成年前夕,他偶然发现自己家族的宝典在所谓的义父手中,原来家族的灭门的惨案是义父一手造成的。
最后在男主的精心设计下,在与女主成亲前夕,他和手下一起杀掉了自己的仇人,惨剧被女主发现。
大仇得报之后,男主却绝望得发现自己只不过是一个螳螂,于是放弃挣扎被女主一剑刺死。
而后一念成灰的家破人亡的女主也选择了归隐山林。
故事很简单,也很老套,但是段弈却很喜欢,甚至反复看了很多次,自己心里也说不清楚那种感觉,可能是因为自己身上有和男主的相似性,又或是自己原本就喜欢悲剧,也觉得最后自己应该是一个悲剧罢了。
谁是蝉,谁是螳螂,谁又是黄雀,或许没有人能说明。
“怎么了?”骆汐看着段弈始终在循环看着最后一集,询问道。
“没什么。”段弈调整了一下坐姿,“要一起吗。”
骆汐摇摇头,“不用,谢谢。就只想问问你为什么一直来回切换最后一集。”
将显示器转向骆汐,屏幕显示的是男主得知真相痛不欲生的表情。
“看过吗,这个前些年演的《朝归》。”
“没,但是了解一些,男女主角好像挺有名的。”
段弈倒也不意外,将屏旋转到一开始的位置,再看了十分钟就关闭了显示器。
“怎么了?突然关了。”
“哈哈,看了好一会了,正好养会神,马上就要到中转了。”抬手看了一下时间,估摸着还有两个小时就能到传送塔。
“嗯。”骆汐看着窗外,景色秀丽,算是到了郊外。
车沿着一路向北,车上的人自顾自的。
联盟的交通线主要是有三大块,分别是公路,航空,传送塔。
普通的公路,具体按使用有不同的类型与代码。通常短途会经常使用,长途也有,票价最低。
航空线,具体分为军用和民用以及私人航空线。不过别说是私人的,能体会民用的平民都不多,一张的票价还是很高的。
传送塔,配合传送舱,是远程以及星际移动的必备。票价居中,一般的家庭还是能负担起的。
路很平稳,段祈打开自己手腕上的设备,与显示器匹配完成将课本资料分屏在了其上。
她其实没体会过校园生活,也没有进行过考试,心中总是有些不安,而且这次合班的人都是陌生人,说不紧张倒是假了。
而且她更害怕有人会看出来她的特殊,段弈这一段时间也特地和她聊过,不过现在有兽牙做保护,应该暂时不会有人看出。
可到底还是绷着的,烦闷的心情只能靠着看书转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