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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冰山一角

我做噩梦的事情一出几乎左右临近寝室的同学都知道了,我说的那些梦话传到他们的耳朵里,完全成了怪力乱神。要不怎么叫梦话呢,较不得真的。受了噩梦的影响,且不说同学们会有什么大胆猜想,单说我对寒笙歌的印象可想而知,我开始异常恐惧她,甚至这个词一在我脑海里出现我都会觉得心头不停绞痛,两三天的缓不过来。我知道,她的存在早已不只影响我一个人,我要找到她,我要弄个清楚明白。

又是再平常不过的一天,我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对待这一天,因为一整天的课程被安排地满满当当,据学校通知,下午放学后还有个不大不小的讲座,全体大一、大二的学生都要参加,我就在紧张兮兮的状态下开始了今天的第一堂大课。

“建筑学,在中外历史上都起到了举足轻重的作用,有识之士的不懈努力才有了今天人类文明的伟大杰作……”讲台正中央,一位意气风发的中年教师,激动地挥舞手臂,高亢的声调借助耳麦麦克风穿过整间大教室狂奔到走廊的拐角处,撞上墙壁又反弹回来,反反复复地回响。就在老师滔滔不绝地讲述有关光影中那些鬼斧神工般的艺术品,将每一座建筑后面的故事清楚地讲出来时,门外飘出一缕白烟,凡人的眼睛看不见,我倒是对此一览无遗,是的,寒笙歌又来了。

她为自己找到了离我最近的地方而感到满足,趴在我的耳边小声嘀咕。“雪湘,你做噩梦的事想到方法解决了吗?”她的声音里隐隐约约能听出一点小得意。

“额,你……”我紧张得说话都有些吃力了,还在我结结巴巴说不清楚时,她立时打断我,接过话茬说“很高兴又见到你了!”她笑得很开心,语气告诉我,她除了头几天的相遇,我还在更久远的时候就见过她,我正苦思冥想,无意中我们对上了眼睛,突然时间被静止了,像被罩在精巧的玻璃罩里成了任人观赏的盆景。我随手推开挡住我的书站起来,什么话也不说,心跳加速,呼吸有些急促,但是就算我有千言万语就是说不出半个字,就这么愣愣地站着,看着在一旁安静的寒笙歌。

“不用急,也不用怕。我的身份你大可慢慢接受,不过……”她的表情一下子变得严肃,像是有难言之隐似的。“你有什么故事要告诉我么……”我开始小心翼翼地试探,我倒要知道,我可以介入这件事有多深。

“对,我蒙受不白之冤难免暴躁些,啊,我知道我对你做的事,我会改的……”原来,她找到我就是为了任性妄为的行为求情吗。我看见她很想控制自己的情绪,可是红肿的眼睛终究包裹不住里面的泪水。

“不可能!你命苦就能不顾后果的搅乱别人的生活吗,更何况那天在梦里,你可是下了死手了!”我没有大吵大闹,也没有把什么东西摔个粉碎,我到现在还在想当时我是怎么强制自己冷静下来的呢。

“湘,你听我说完,去找我,帮帮我,我的元神被封在冰山里才能活到现在,这是我仅存的少得可怜的元神,你看,我身上的伤……”说着她就指着锁骨上触目惊心的疤痕给我看。“当时与魅鬼的战争就是你与我共同抵御的。我知道来找我的就是你,你看啊,我们多像啊,难道在这一世,你没有梦见过吗,那就是你真实的回忆啊!”她咕咚一声跪下哭诉着我们的曾经的经历。说实话,就在她说完的一刹那,我就实实在在地想起我曾经做过的梦,原来都是真的!我与寒笙歌的记忆在那一刻是重叠的,可我还是不明白,为何这位与我同命的神明总想着胁迫我、让我在恐惧中接纳她、服从她。我看着跪在地上哭得梨花带雨的寒笙歌,一眼看见那几道伤,眉头一皱,心口一痛瘫软地坐在椅子上久久难以平复。我心疼她的伤,又难以接受寒笙歌说的事。

“你想活,却想让我死吗……”

“不!不!你去找我,你知道的只是冰山一角,只要见了面你就知道真相了,我会指引你。我的元神所剩无几了,你一定要救我。”

最后,我答应了,因为我摆脱不了她啊。不论结果如何,总要有人做第一个吃螃蟹的人。第一个尝试新奇且有可能具有危险事情的人,总要承受风险,万一没有意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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