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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救赎

事情发生一个月后,S市人民法院审理了这件震惊S市的“弑师案”,老沈、阳明、向佑、美丽和雨霏作为证人出席了法庭,作为罗寂母亲的李翠芳阿姨在旁听席里看着这场审判。

李翠芳脸上多了几分憔悴,头发乱糟糟的样子,看起来一下老了十几岁。

早在开庭一周前,李翠芳就找到了向佑和阳明。

“我知道罗寂做了很过分的事情,也知道请求你们原谅的我是不是太自私了,但请你们体谅一个单亲母亲的心情,是我没能好好管教罗寂,平时只知道让他好好学习,却忘了告诉他做人的原则。总之这一切都是我的错,你们要怪,就怪我吧!”扑通一下,她就在阳明和向佑眼前跪了下来,眼泪止不住掉了下来。

“可阿姨,您儿子上次可是要把您置于死地啊?”向佑一想到这个,心情便十分难受,一个这样的人理应受到最严厉的惩罚。

“我……我知道他恨极了我,是因为他是我唯一的指望,我平时对他过于严苛了。经历了那一次之后,我明白了,我更应该好好爱他,而不是冷眼问他考的怎么样。他会改的,阿姨向你们保证。”

“阿姨,你先起来。我们小伙子,伤的也不重。再加上我们和罗寂并没有什么交集,真正伤到心的恐怕是沈老师。所以我们俩早在你说第一句话的时候就已经释怀了,我们也希望罗寂以后能重新有一个阳光的人生,阿姨说到的事情一定要说到做到。”

“嗯嗯,一定一定。”李翠芳连忙点头,又风尘仆仆搭车去医院了。

有那么一刻,在李翠芳的身上,阳明看到了自己的父母影子,或许他们对子女严厉的理由,无非是想让我们以后过得更好,可有时候爱的方式不对,反而会铸就错误。

前去医院的路上,翠芳已经哭成了泪人,因为她知道她对不住老沈。老沈一把年纪了,经这么一折腾,估计心闹得挺慌的,更何况那一天还是他寿辰,如果不是因为对一个学生重视,他是不会生日那天还这样工作的。

提着两手满满的东西,翠芳来到老沈的病床边。

“老师,我……我这次来,是想替罗寂请求您的原谅的。我知道……他……”

“您别说了,我都知道。我做老师几十年了,见过的学生很多,可第一次拿刀对准我的,这是第一个。别说怪他,作为老师我只能怪自己。别人也会怪我,说我教育学生出了问题。我承认我有一部分的原因,作为老师,我没能好好观察学生的心理问题,但别人没有想过老师带一个班,为什么每个人差别都不一样?因为家庭不一样。原不原谅他,我想法院的时候再说,请您务必照顾好自己的身体,这段时间来我们一起反思一下,我们是问题。”

法庭上,法官郑重宣布本案开庭,罗寂被失魂落魄带到了被告席上。短短一个月,他变得有些消瘦,翠芳在旁听席默默抹眼泪。

“被告,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没有。”罗寂的表情很安静,仿佛为了这一刻他等了很久了。

在回顾了整个案件经过之后,老沈把一张纸递给了法官,法官看了这张纸,对老沈说:“你确定要原谅被告所对你造成的伤害?”

“我确定。”老沈的回答十分坚定。

“为什么?”罗寂呆呆问道,“我可是伤害老师的凶手?我凭什么被原谅。”

“因为你是我的学生,作为老师,你伤害我,有一部分是我的错误。更何况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孩子犯了错哪有不原谅的,是吧,罗寂妈妈。罗寂,老师还想告诉你一件事,你的妈妈为了让你从宽处理,无论是警方还是我们,她都来来回回好几次了。如果说之前她没能让你感受到爱,那只是说明她不会表达自己的爱,老师希望你以后好好重新做人,不要走上偏执的道路了。”

罗寂转头看到旁观席上的母亲,母亲已经泪流满面,那一刻他的心堵了很久的东西,终于释怀了:“我错了,我错了。”法庭上传来罗寂撕心裂肺的呐喊,被带走的那一刻他朝着旁观席喊了句:”妈,等我出来,我一定好好做人,好好给你好的生活。”

……

我喜欢一句这样的话,爱是人生路上最大的救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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