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二仰头看着分数盘，5：7，他知道他输了。
他麻木地站在舞台上，主持人把话筒递给他，见他没接还神情呆滞，微笑的嘴角也抽搐了一下，善意地提醒道：“这位宋二选手，一时被咱们的天才少女的速算能力惊艳到了。”
宋二拼尽了全力，还是一个落败的下场。
“我……”宋二麻木地又说了些客套话，朝夏津津的右边走过去。
第二名也有奖杯，都是金色的，可夏津津手里的冠军奖杯却是那么的闪耀。这个天才少女不言苟笑，直至他第一次逗笑她，他发现她的笑容更闪耀。
他疯狂地想要更多，正如赛场上的分数一般。
“我说，你怎么老是跟着我呀？”
夏津津把书放回书架上，在昏暗的图书馆一角，似笑非笑地斜睨着宋二。这名长相清秀的少年还是数一数二的学霸，十六岁就破格被大学录取——和她上的是同一所大学，二人年龄相仿，她觉得是他在追逐自己的脚步。
昔日领奖台上的矮个子少年已经蹿高了不少，还比她高出一个头。
他低下脸来，和她接吻。
“还要……更多……”少女张着嘴，脸也微红。
正如他所愿，二人在角落拥吻，他觉得自己在干一件刺激而又贪婪的事。
啧。
少女吻累了就靠着他的胳膊歇会儿，良久才抬起头来笑了一下，宋二愣了一下，开始重新思考自己的目的。
手有点热。
“我就知道你的目的，现在的记录是3.1秒。”
宋二没说话，定定地望着她。
“还想更快？你已经超越我了，都可以出师了。”夏津津诚恳地点点头。
确实，再快就是机器人的脑袋了。
“你还能再快吗？”宋二突然问。
“可以，但我需要一点动力。”
宋二吻住了她，实际上他不怎么喜欢接吻，吻多了嘴也麻，但是物质嘛，是越多越好。
重复出熟练，破规矩出奇迹。
“为什么觉得我行？”夏津津看着手上的秒表，也问道。
宋二点点头，“我相信你。”
“是吗？可我感觉不到快乐呢。”夏津津居然脱口而出这种话。
这话有两种含义，一是夏津津从来都没感受到快乐，二是听这句夸奖的话不快乐。一包含了二，二只是普通例子，永远也不是例外。
当然宋二也不是例外。
“好棒啊，津津，你简直是天才！”舍友抱了一下夏津津，“哎，奇怪，你的身体……”
夏津津轻轻推开她：“啊，我体质虚弱，大概是体寒吧。”
舍友也觉得奇怪，夏津津不光身体有些冰凉，还有些坚硬。
咖啡店内。
“那个，宋二同学，你也是这么觉得的吗？”舍友喝着柠檬汁问他。
“嗯？是热的啊。”宋二觉得这名牌大学的学生也有点好问了，话说这又关你这个舍友啥事啊？
“啊……你别误会，我是生命科学系的，只是对这个有点好奇。”
宋二斜睨了一眼这个满脸通红的地拿出学生证的人，看样子很急于证明自己的性向嘛。宋二喝了口咖啡，若有所思。
“唔……”舍友回过神的时候，发现自己的嘴被另一张温热的嘴堵上了。是宋二。
老早就有耳闻宋二是接吻狂魔，舍友还是大吃一惊：“又女朋友的人，怎么可以做出这种事来？”
“是温热的吗？”宋二舔舔嘴唇，唇上一股柠檬的酸涩香味。
“嗯……是！”舍友有点懵：“是不是我想偏了呢？或许亲我也没别的含义，只是想告诉我是自己压抑太久连体温也感受不清楚了吗？”
“那……”舍友嗫嚅着问。
“嗯？”宋二脸上还是毫无表情，眼神往外看到了什么似的突然变得警惕起来。
舍友顺着他的方向看过去，看到了一张平静得不能再平静的俏脸。
是夏津津！
夏津津与舍友对视一眼就转身走了。
舍友赶忙起身去追：“哎，津津！你听我解释！”
宋二端起舍友没喝完的柠檬汁，抿了一口，服务员表情有些难看地看着这个男人：“怎么总觉得像个偷偷喝女孩儿口水的变态？”
“这段感情，像柠檬一样，难以形容的苦涩。”
宋二的心里无端地蹦出来这么一句话。
“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出神了，你的结果出来了吗？”宋二看了一眼打扮成熟的夏津津，她真像个美女，虽然不太符合平时的穿衣风格。
“超过了。不该解释一下吗？”
解释？是指偷亲你舍友那件事？还是对于你运算速度的肯定？
宋二无视前者，开口道：“因为你和机器人一样没有感情，所以头脑也可以和机器人一样灵光。”
“这是类比。”他又补充道。
“谁说不能？感情能打破规则，同样，速算也是。”夏津津抚平裙子坐上课桌桌面，露出光洁的大腿。
在他遇见她后，第一次是比赛结束，她和一个年长男子拥吻后去了宾馆。第二次是中学的梧桐道上，她环抱一个男人的脖子，与他的呼吸交缠在一起。第三次？不算错过目睹其他人的话，当然是来自他的拥吻。
遵守“吻”之规则，打破她的防守壁垒，她终于朝他正式看了一眼，唯有笑的那瞬间，连接吻都闭着眼。
宋二追踪过和她交往期间，她仍朝陌生男子抛枝，在与舍友无意间交谈后，他用她的聪明，不费吹灰之力找到了他们的信息。
男子们被他跟踪堵在巷口，用颤抖的声音回答同一个问题：“是的，有温度的。”
“可热乎呢！”
“暖和着呢。”
……
他猜想是某种原因让她的机体生热，是性？还是？
一次次接吻后她误以为他对她自己有好感，便敞开了心门。
坐在课桌上的她，把大腿抵在他的腿间，用手托住他的下巴：“你不一样了啊，变得没之前那么高冷了。”
对，她来者不拒，只要有人愿意朝她奔来，她照单全收。
宋二瞳孔一震。
他最不爽她这副高高在上的表情了。
他站起来又吻了她一遍又一遍，她温热的身体慢慢变得冰凉，一把推开他胡搅蛮缠的吻：“练了这么多次了，技术还是这么差。”
他看着夏津津跑远的背影，不服气地跟上去。跟了一路，夏津津突然拐进一个巷子，他听到一声娇弱的“啊”字，冲进巷口。
一个肥胖的男人提着裤子就跑了，夏津津却倒在了地上。
宋二抱起夏津津，她意外的很轻。
回家后宋二识别了夏津津的记忆库，惊讶地发现，这场晕倒，和几年前那个大叔行为一致，去了宾馆后，夏津津也突然晕倒了。
“明明是个机器人，却因为奇怪的感情炽热。”宋二脸上难得浮起一丝心疼，温度烧毁了夏津津的芯片，她不可能再被修好了。
“应付都不行，却妄想更多感情，是哪个程序出错了呢？”
他追上她，超越不过她，企图毁掉她，但丝毫不影响她比自己强大。
“不过，再怎么样，你都只是个没有感情的机器人。”
夏津津闭着眼，她没有意识了，就算有，也不屑于回答和看他一眼，也压根不在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