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鸟儿啼叫声在广阔的森林中回响,十分动听。
老人一大早便起了床,出门准备早餐。走到左边的院子就发现了夜晚深竹留下的字,于是去深叶的房间将深叶叫醒。
“老爷爷,你这么急叫醒我干嘛啊。”深叶揉了揉沉重的眼皮,好困呢。
“你姐姐好像走了。”老人指了指地上的痕迹说道,这两小姑娘心也太大了。
“什么?”深叶惊呼,睁开眼睛盯着地上深竹留下的大大的几个字,深叶使劲揉揉自己的眼睛,一脸不敢相信,随后又看见下面白石留下的小小的四个字‘小姐小心’?
“你们竟敢丢下我。”深叶大喊,十分生气,转身回屋就想收拾行李。
孟长夷两人听见深叶的吼声,开门出来,看见地上的两行字也是一阵惊讶。
“这白先生不是保护深叶小姐的吗?为何反倒扔下了她。”林庭疑惑的说道。
孟长夷自然也想不明白,看见深叶气呼呼的拖着行李出门,急忙开口喊到:“深叶小姐,既然你姐姐让你跟着我们,我想你还是不要乱走的好。”
“我要去找她们,好好跟她们算帐,哼。”深叶咬着牙说道。
“那你知道她们去哪儿了吗?”孟长夷扶额问道。
深叶愣在原地,她确实不知道。
松城街道上,三三两两的行人已经开始在街上活动了。走出松城,再用灵力赶些路就可以到双安城了。
“深叶小姐现在应该已经发现了吧,说不定正想着把我们大卸八块呢。”白石看着已经明亮的天空说道。
深竹赞同的点了点头,但是脚下的步伐倒是加快了。
又过了半日,深竹两人和知子才走到双安城,两人各交十文钱进了城。
“知子,你对这里又些印象吗?”深竹打量着城里的事物,轻声问道。
“完全想不起来。”知子说道。
“那石叔,你还是先带我们去知子家吧。”深竹说道。
白石点点头,走在前面。顺着主大街走,一路上热闹非凡,三人沉默着走在路上,倒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转过几个路口,人稀少起来。白石来到一座大宅门前,门匾上刻着云府。
“石叔,是这家吗,为何刻着云府呢?”深竹疑惑道问道。
“小姐,在凡境岁族人都称云姓,但是都会在门匾的侧面刻一个岁字。”白石解释道,“凡境之人都知道岁族是修仙家族,自然是不能暴露的,而刻个岁字便是提醒那些修仙者这是岁族之人,这个岁字只有修仙者能看见。”
深竹点点头,那她日后岂不是要称自己为云深竹?
白石敲了敲大门,一会儿裂出一条门缝,伸出一个少女的脑袋问道:“请问你们有什么事?”
“小姑娘,我们想见你们家老爷。”白石说道,“就说我们是山上来的。”
小姑娘疑惑的点了点头,将门关紧。白石看着眼前又关紧的大门,摇摇头:“这小姑娘真不懂事,都不让我们进去喝喝茶。”
“小姑娘保持警惕也没什么。”深叶说道,没想到平日里对任何事都不大在意的白石竟会与一个小姑娘计较。
“知子父母修炼过没有?”深叶转移话题说道。
“自然是没有,不然也不会如此重视她们这个可以修炼的女儿。”白石说道,又想起当时在他面前哭得死去活来的妇人,脸色变换一下,随后又快速的隐去。
没让她们等多久,大门便又打开了。一对苍老的夫妇走向前,仔细的看了看白石。
“真的是你,你们找到了我家女儿的下落了?”苍老的妇人颤颤巍巍的靠近白石,带着哭腔小心翼翼的问道。
白石有些于心不忍,但还是摇摇头,就算说出她女儿的灵魂就在一旁又怎样,知子什么都不记得,只能再让她们伤心一次。
夫妇的眼神黯淡下去,老者问道:“那你这次来是为何?”
白石看向深竹方向,其实是看着站在二人中间的知子,知子此时正疑惑的看着这对年迈的夫妇,向白石摇摇头。白石叹口气,指了指深竹:“这是下山来修炼的深竹小姐,想来你们应该也听说过,她以前与知子小姐交好,这次下山便想来看看知子小姐以前生活的地方。”
深竹一脸茫然的看向白石,原来他还有这种说谎不打草稿的能力啊?随后在夫妇的注视下点头应下。
“原来是深竹小姐,以前送知子去主家时有幸见过一面,没想到我家知子竟能与你交好”老者看着深竹,不禁陷入回忆中。想起当年高高兴兴的送知子上山,二人望着山中的事物连连惊叹,而后又相视而笑。可如今,那温柔文静的女儿已花累累白骨,还不知所踪。
“你也不必太过伤心,知子不会想看到你们这样。”深竹不忍的安慰道。
可老妇人摇摇头:“不是的,她连见都不想见我们的。”
深竹不解,问道:“为何?”
“深竹小姐先进来吧,我们慢慢讲给你听。”老者带着妇人站在一旁,让出一条道路来。虽然知子父母一副老态,但是也只比深竹大十岁左右,更何况深竹还是主家的孩子。就算岁族尊卑之分并不严重,但是分家出来的人都还是十分尊敬主家的人。
深竹走进大堂,先一步在右侧入座,老者迟疑一下还是坐在了主位。
“我原名为岁来稀,内人吴霜。后来在外便称云来稀,本来能冠上岁这个姓都已经十分荣幸了,没曾想,我家知子竟能有灵根,而且天赋尚可。”云来稀回忆道。
“知子七岁便检测出灵根,然后那年我送她上山修行。起初知子也十分高兴,每隔三月山上放山回家见亲的时候她都会回来在我们身边说着修仙的趣事还有她的长进。”
“她也常常提起你,说深竹小姐好厉害,像成为你那样的人,我以为她是真的喜欢修炼。”云来稀顿了顿,“可是有一次,她回来见亲。那几日她只字不提修仙的事,只是说着凡境的好,说想念凡境的生活。”
“我们只当她是在山上呆久了,看了凡境的生活羡慕这些孩子丰富多彩的日子。”云来稀叹口气,“可她在最后一日不告而别,留下一封信,只说自己不想修仙了,不敢亲自对我们说,只好写信,还说已经寄信去主家说自己不再回去修炼了。”
“我们当时十分生气,认为知子不坚定,便说着让她不要回来这个家了,可这只是气话啊。”云来稀捂住自己的眼睛,哽咽的说道,“也不知是老天记下了,还是知子知道了,她真的就从未再回来过。”
深竹皱起眉头,看了眼站在云来稀身旁的知子。知子红肿着眼睛,但是没有眼泪流下来,魂体怎么可能有眼泪呢?
大堂里只剩下轻微的抽泣声和呼吸声,一旁的吴霜转到一边去,云来稀渐渐安稳下来心情又道:“好久没有说起知子这么多事了,她那一走就是十多年,后来得知她的消息就是主家传来的死讯。”
“她连死都没有回家来看看我们。”吴霜在一旁伤心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