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月白偷偷摸到后院时,便见起码数十个流民提着刀,拿着各种木棍枪棒正围着李府老太爷、老妇人以及几位夫人、李正明、李正心还有一众丫鬟。而李府家眷仅有几位家丁手持护院木棒及刀枪护着。只见大夫人毫无惧色往前一站道
“各位乡亲父老,我李府自大伙入城避灾以来,每日都有施粥送水以解各位一时困顿,何以今夜做贼状翻入我府中打砸作乱?”
那看似领头的流民见大夫人责问,便往前站一步道
“久闻堂泽公乐善好施,实不相瞒,其实我等并非普通流民,而是那绿林好汉,此番蝗灾已经吞噬了整个瑶山县的粮食,我弟兄们已然三日未进粥水,迫不得已来向李府借粮。”
“说得好听,什么绿林好汉,怕是无耻山贼吧!这粮定是有借无还”大夫人厉色道
“哼,此番不借也得借,何况整个城中也不止我们寨子进入,到时如果换了别人进来,他们可没我这么好说话了,快快交出地库的钥匙,如若不然,可别怪我们兄弟的刀子锋利了”那山贼头领见大夫人喝破身份便恶狠狠的道。
“霜儿,且依了他们罢,我们两个老了,死了无所谓,可你们还年轻,明儿和心儿还小。如此轻易丢了性命,如何对得起堂泽呀”李老太爷见状痛惜的劝道。
大夫人王莹霜本性格豪爽,行动果决颇有武林侠女的英气,自她嫁入李府后,李家的话语权也慢慢的由上一辈交到李堂泽手中,而王莹霜作为新的主母,将整个李府上上下下,里里外外都经营的非常好,那李府二老也乐见其成,慢慢的李府内务都由大夫人说了算,只是可惜一直无子诞下。此番山贼入府劫掠,本想抗争一番,可得了二老的提醒,此时顿然醒悟,如自己再惹怒这帮煞星,怕是整个李府无人能生还。想通了之后,她又对那贼头道
“好,我可以将地库钥匙给你们,但你们必须放我李府上下的性命”
“自然留你们性命,我们也不想在城中拖太久,快快将钥匙拿来”那山贼头领见状许诺道。大夫人没有办法,只好将随身挂载腰间的香囊摘下打开,并取出了其中地库的钥匙抛向那贼头。那山贼头子扬手接了后,便向周围的贼子道
“老六带十五人在此,看住他们,其余人迅速召唤其他方向的人马过来地库搬东西”那贼头吩咐完后,便率人走向后院左方的地库入口,又见其身后闪出一个黝黑精瘦的汉子将手指放入口中吹了个响亮的口哨。便见那分布在李府各处正在搜刮的山贼迅速集聚而来,不一会竟来了接近三百人。那贼头此时已用钥匙开了那坚固的地库石门,便见他招呼众贼进去搬东西了。
上好的稻谷、玉米、腊肉、酒、金银等等,一堆堆的往外搬。那李府众人被迫看着自家的储藏就在眼前被搬走,一个个咬紧玉牙,捏紧拳头硬生生的将心中的怒气咽下。一刻钟后,那贼头终于从地库出来了。又见他走到李府众人面前道
“算你们识相,不要说本大王赶尽杀绝,我们在地库里留下你们十日的口粮。你们不妨带上去投奔那在京城的李侍郎吧,兄弟们带上地上的所有东西,我们赶紧出城门。”不一会那贼子们携着李府的各种物资趁着夜色掩护不知去了何方。只是今夜的瑶山县城注定是一个流血混乱的夜晚。那饿极了的逃荒饥民也跟着山贼们一起悍不畏死的进入城中各家各户进行抢夺,整个城里十数万饥民暴动,那几千的城防军起不了丝毫作用已被按的死死,县令府更是连大门都未曾打开。而那未曾施粥的几家大户人家更是被杀了一半人口,说不清是山贼们心狠手辣亦或灾民恨他们无情而击杀抢夺。
天发微光,已到了早晨,如果有人能从上空眺望整个瑶山县县城,只会看到很多被烧毁的房屋废墟还冒着青烟或火苗,而每个废墟都有原主人在大声痛哭或有人失魂落魄,那县城的四个城门已被破坏,暴动的流民们发现瑶山县没有可以入肚果腹的粮食后,便一个个从这废墟之城四面八方逃了出去,去寻找能救自己的一线生机和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