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罐子破摔,毕竟才十岁,武功差不丢人,装下柔弱挺好的。沈乐安自我安慰着。
当她气喘吁吁的爬下锁云梯时,对上的果然是他震惊的表情。
沈乐安尴尬的笑了笑:“呃,这不最近修炼出了点问题,师叔不让我用内力嘛。”这确是真话。
“正好趁这个机会锻炼下拳脚,师姐总说我胳膊无力。”这一听就是借口。
“你......是否,讨厌我?”他的声音清澈,眼神清冷。
“啊?”沈乐安一时语塞,这闹的哪出?她每次见他可都是堆满了笑意啊。
她慌忙摇头,欲要解释。
“疼吗。”他的声音再次响起。
“不疼!”为了逼真,她假装摸了下伤口处。
此时,一双手盖住她的眼睛,说:“在我面前,不必勉强自己。”这次声音柔和了许多。
沈乐安不解,这么快就被看穿了?她演的有那么假吗?
宋方旭见她没有像方才那样急着回答他,便收回手。只是在收手时他故意碰了下她受伤的胳膊。惹来沈乐安的一阵惊呼:“啊!疼...疼...”
看着她蹙起眉头,小脸扭成一团。宋方旭背过身,扬起嘴角。
这人,果然本性就坏。她感觉刚刚他就是故意撞她伤口,想看她笑话是把,她就不信了,二十三岁的她还斗不过一个受了打击的失意少年?她要再使点劲,趁他病,要他心!
沈乐安舒展眉头,迈着大步去找沈清和,她要把孟知行交给沈清和,自己再去找乌方商议下,乌方那个浪荡公子在这方面定手到擒来。
宋方旭并不知她在想什么,但见她一双杏眸分外狡黠。
“孟大哥,我师姐可想见你了!”她带他来到沈清和别院外,郑重的告诉他:“师姐她脾气有点奇怪,你多包含下。她要是跟你说话了,你一定要记得理她啊!”
“嗯。”
“......”孟知行,我是让你多说点话!沈乐安在心中咆哮。
两人走进别院,沈清和还在房内穿针引线。
“师姐,最近在学刺绣?”
“乐安?”沈清和一边抬头看她,一边咬断手中的线。当看清她身后还有一位戴着面具的少年后,立马将手中的东西全收了起来。
沈乐安没忽视她手中的小动作。等沈清和走出房门后,她悄悄对她说:“怎么样,这下不用你跑了吧,亲自把人给你带过来了。”
沈清和瞪了她一眼:“这这……他知不知道我们的身份啊。我怎么叫他啊……都怪你沈乐安,谁让你擅自做主的!”她拉住沈乐安的手,在她手背捏了一下。
沈乐安感觉到沈清和手心都是汗,又跟她耳语一番:“知道。是他要我带他来的。”
“真的?”小姑娘脸上露出喜悦,可心里还是有点不安,问:“那我说点什么好?”
这问题真难住她了,面对院中那少年,她真没辙。但看沈清和焦虑的样子,她想了下说:“聊点自己的喜好,加深你们彼此的了解。”
沈清和觉得这个办法可行,拉着她要一起过去。沈乐安却说不打扰他们兄妹二人,自己去乌方那转转。
沈清和本不让她走,却又怕她触景生情,回想起自己无父无母,便答应了。
沈乐安走时,不放心的看了他们一眼,主要担心沈清和满腔热情遇上个闷葫芦,让她的期盼都化为一江春水。
躺在躺椅上休息的乌方老远就看见一个火团子朝他奔跑来,待看清来人时,他忍不住“哈哈”笑出了声。
“小乐安,你这是梳了个戏子妆吗。”乌方说着还要动手捏沈乐安的鼻尖。
沈乐安有些发怵,本能的一把拽住他伸来的手,从他袖兜里摸出一面巴掌大小的铜镜。
乌方在一边笑没了那双桃花眼。
只见镜中人儿,雪肤花貌,眉如远黛,眼若秋水。没问题啊!
铜镜再往下一点,以前精巧的鼻尖,现在竟又红又肿,还有些许上翻。她拿远铜镜,整张脸一目了然,那红肿的猪鼻,真的是她!
心中顿觉羞耻。她今日就是这幅模样在孟知行面前晃了半日?早起梳妆时,鼻尖旁有一红点,她还特意穿了一身红裙,称的自己娇俏明媚。现在配着这红肿的大猪鼻,怎么看都是:丑妇竞簪花,花多映愈丑。
越想越丢人,自己千方百计的接近他,讨好他,就是想让他在心中留下她美好的一面。等江湖再会,她要他真心换她假意。可偏偏自己最丑的模样,狼狈的模样都让他瞧了去。想起方才她故意捏着嗓子以为自己是甜美可爱,实际却是滑稽可笑,羞的眼泪都在眼眶里打转。
乌方一把抽回铜镜,蹲下身,扶住她双肩,说:“来,让乌方哥哥看下。”
沈乐安抬手挡住脸,只露出一双圆圆的眼睛,泪眼汪汪的看着他,“蜜蜂蛰的。”她似有满肚子的委屈,吐不出来又咽不回去。
乌方笑弯了眼眸,就像一轮峨眉月。月亮清冷,但他却暖人:“乐安不愧是随教第一美人儿,连蜜蜂都知道乐安之颜艳绝群芳。这不,它可是付出了生命也要去亲近下你。”
虽说乌方是把她当小孩在哄,若是以前她肯定会破涕为笑。可毕竟现下她已不是小孩心智,这话再一听竟将她打转的眼泪恶心没了,乌方果然是个情场高手,总有一句话能触动你,恶心你。
她瞥了乌方一眼,就是不松开手。
乌方也不强迫她,从怀里拿出一个精致的胭脂盒,打开。里面却不是胭脂,而是雪白的乳膏。
他食指沾了一点,对她说:“乐安,乌方哥哥给你涂药。”
“不要!乌方嘲笑我,乌方没安好心!”沈乐安此时心中的委屈被乌方刚刚几句话,恶心的烟飞云散,故而说话又变得中气十足。
乌方看她那怒目圆睁的样子,又想着她的红鼻子,抿嘴忍笑,说:“这可是芙蓉膏啊。”
“那不是吃的吗?”
“......这是我新起的。用了它能肤如凝脂,面若桃花,犹如出水芙蓉般娇柔。”
“乌方,你肯定是在二师叔那偷的。又要去哄骗外面那些女子吗。”
乌方闻言,默默收回了他的芙蓉膏,哭笑不得的说:“顺手,顺手。”
“有了!”他忽然一拍腿,走进房间,拿出一个珠串半圆头饰,头饰两边接一黛色面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