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年冷清的随教偏殿,近日有了一件大事。一早,二娘就起床带着沈乐安和沈清和去后山摘菌菇。
沈乐安边走边打呵欠。这不,正走下坡路时,来了个大呵欠,她只顾着张着嘴巴,忘了看脚下的路,一脚迈进了坑里,嘴巴正张在最大处,被那土坑一颠,只听“喀-”一声,下巴脱臼了……
啊!沈乐安在心中咆哮,这都是什么运气啊,她连忙跑到二娘身边,对二娘边比划边说:“额娘!额下巴额脱臼了,啊啊额。”
由于嘴巴合不上,她说话又太急切,口水顺着小嘴流了出来。
一旁也想打呵欠的沈清和连忙将张了一半的嘴闭紧。
二娘笑着帮沈乐安纠正了下颌骨。
沈乐安试着活动下巴,发现没什么大碍后,连忙揉了揉眼睛,看向远方,试图赶走睡意。
今日要给孟知行践行。
那日沈清和告诉她孟知行将要离开了,她便想着如何才能再加深他对她的印象。最近这段日子,她一直想不通,孟知行明明在随教养过伤,也知道孟宁留在随教,为何还能对他们痛下杀手。
莫非真的是慕容妤?也是,慕容妤对自己十几年的丈夫都能痛下杀手,何况是他们这些人了。
她要想办法挑拨他和慕容妤的关系。
今晚的夜宴就是好机会!
沈乐安跟着沈清和采摘菌菇,二娘在一旁找野生木耳。二娘在知道她们有给孟知行践行的想法后,一拍即合。从昨日就开始苦想应该拿出些什么菜品。
她缠着孟宁问了许久“他喜欢吃什么?”“他喜不喜甜食?”“他吃不吃野味?”“他......”
一旁看书的孟宁被她问的根本无心看书,看着自己心爱的茵茵,满脸愁云,生怕自己张罗的不够仔细,委屈了那孩子。
孟宁招手让沈茵走近,他抱住她的细腰,将头埋在二娘肩颈处,嗅着她身上的体香。
一旁的铜镜中,倒映出他那花白的发丝和松弛的皮肤,还有二娘俏丽的背影,着实是应了那句苍苍白发对红妆。
他的沈茵一直都未变,哪怕已为人母,她还是那个让他一见倾心的人。沈茵及腰的长发并未挽起,让他总觉得自己是梨树压海棠。
可就算如此,他也知道沈茵不会嫌弃他,他这一生,前半生为孟家而活,因为家世娶了慕容妤,上次出教他喝了慕容妤的毒酒,散了半成功力,才将毒酒逼出,他一直对慕容妤没有爱意,但歉意还是有的。
他以为他喝下毒酒,慕容妤会消气,可惜男人终归不懂女人,他不知道他毫不犹豫饮下的那杯毒酒,彻底击垮了慕容妤,成为压死她的最后一根稻草。
他抬起头,沉溺在沈茵温柔似水的眼眸中。
沈茵见孟宁呆愣的看着自己,脸上浮起红晕,娇呵道:“问你话呢!”
“茵茵,我们成亲吧。”孟宁脱口而出。
这次换沈茵诧异,随既泪水夺眶而出。
“茵茵。”孟宁轻柔的唤她,粗糙的手指帮她擦去泪水,手上的老茧硌的她疼。“茵茵,你……不会嫌弃我吧。”
沈茵见当年意气风发、不可一世的孟宁也有担忧害怕的时候,她破涕为笑,“自信的孟宁去哪了?”
“我爱的一直都是......”沈茵指着他的心。
孟宁了然一笑,眼中落寞之色尽褪,“茵茵,你爱的是什么?”
沈茵知他想要听,她伏身抱住他,在他额头落下一吻,“爱的从来都是你。”
孟宁心中一热,将怀里的人抱的更紧,她的体香惹的他下腹燥热,他低沉着嗓音说:“茵茵,你亲错了地方。”
窗外桃花摇曳,屋内轻纱帐暖。
沈茵回想着孟宁,脚下不禁一软。
“二娘!你怎么了。”眼尖嘴快的沈乐安问道。
知道为什么腿软的二娘,羞的满脸通红,“没踏稳。”
“娘亲,你脸怎么那么红,是不是生病了。”沈清和放下手中提篮,跑至二娘身边,关心的问道。
“娘……没事,太阳晒得。”说完转身就要背着她二人。
沈清和一脸茫然的看向沈乐安。
沈乐安默默的招手让她继续跟着自己摘菌菇。
“乐安,娘亲怎么了?”沈清和不放心的悄声问。
沈乐安回头瞧了眼二娘娇俏的身影,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说:“若我猜的没错,师姐快要有个弟弟了。”
“啊!你是说娘亲肚……”眼看沈清和就要大声喊出来了,她一把捂住她的嘴。
“小点声!”
沈清和用力的点头。
“你是说娘亲肚子里有小宝宝了?”
沈乐安耸肩一笑,“你猜。”
那日,她们三人在后山摘了很多野菜。另一边的木止语和柳修文也不负纵望的带回来了几只野兔和山鸡。
这是二娘的主意,她想让宋方旭在离开随教前,吃一次随教的野味,俗话说一方山水养育一方人,她想让他真正的感受到随教的氛围。
为了这一次家宴,二娘特意叮嘱二师叔和小师叔,让他们给柳修文和木止语放一天假。同时也给偏殿的教奴和厨子们都放了假。
二娘这是要亲自下厨了,大家都十分期待。
“修文!”二娘点着今日的菜品,发现少了几样,连忙叫来柳修文。
“鱼呢?”
“方才忘了,我现在就去。”柳修文说着就要去去捉鱼,又被二娘叫住了。
“柴火也不够,还需添点柴。”
“砍柴?我去我去!我力气大!”沈清和连忙自荐。在她记忆中每年只有过年节的那几日,大家才会乐呵呵的聚在一起吃顿饭,自从有了爹爹,她便一直在盼望除夕的到来,她喜欢团圆的感觉。
今日的家宴是她盼望了许久的,别说砍柴了,让她下厨她都愿意,只要大家吃得下去,她真的愿意。
沈清和扛起角落里的斧头,走到一半,转身喊着“柳师兄!我们一起啊,我砍柴,你帮忙拾一下!”
柳修文本就想跟着她一起去,因为鱼的事绊住了脚,现在沈清和一叫,他更是为难了。
“快去快去!”沈乐安将手中的菜茎甩干净,催着柳修文赶紧走。
木止语看她那样,知道她这是要去捉鱼了,他将手中的兔子又丢进了笼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