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容的父亲在还没有跨进门时,秀容远远地就看到了父亲。他穿着一套笔挺崭新的黑色西装,西装下是一件崭新的雪白衬衫,还打着一条领带。
这对于秀容的父亲来说,打领带可是第一次。她记得父亲从来都不打领带,也不喜欢穿衬衣,他觉得太古板,有一种被束缚的感觉,他平时喜欢穿纯棉T恤。
可是今天为了自己,父亲竟然改变了,他自己多年来养成的习惯,秀容的眼里有了像水一样的东西。
就在秀容的父亲刚跨进门的一刹那,秀容的目光正好和她父亲的目光交汇在一起。秀容的父亲已经多年不敢看秀容的眼睛,她的眼里总燃烧着熊熊的火焰,那火焰会灼伤他的心。
他们父女已经整整六年没有见面了,就在他们父女俩目光交汇的那一瞬间。秀容的父亲惊诧的发现,女儿看他的眼神有了质的变化。不再像以前那样仇恨,那样咄咄逼人,反而多了一分柔和。
秀容的父亲心里一阵狂喜,激动得嘴唇都有些颤抖。他在心里说:太好了,太好了,秀容终于肯原谅我了,在他正在欣喜若狂时。
“爸爸,你们来了。”这声爸爸他已经等了十七年,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呆呆地盯着秀容的嘴巴,他要看那期盼已久的声音是不是来自于那里。
“爸爸,你们来了。”秀容又重复了一遍。是真的,是真的,秀容真的在叫我爸爸了,那声音千真万确地,来自于秀容的喉咙。
他心里的欢快无以复加,他一个箭步跨过去,把秀容揽入怀中。他哽咽着说道:“秀容,对不起,爸爸对不起你。”
连他自己也感到了自己的声音在打颤,两行热泪顺着他的脸颊,滴在了秀容的肩上。
“爸爸,也不全怪你,都是我以前不懂事。”秀容双手的手掌在父亲的背后,直挺挺地伸着,她似乎在犹豫,该不该彻底原谅父亲,片刻后,她双手抱住了父亲的背部,激动地说到。
秀容的继母和弟弟蒋海波,热泪盈眶地看着拥抱在一起的父女俩。秀容的继母看了看满屋子的人,虽然说,这些人不是亲戚就是朋友,但还是有些难为情。
她拉了拉丈夫的衣角,颤声说道:“老伴,别哭了,今天是秀容大喜的日子,要高兴,别让秀容的妆给哭花了。”
“对对对,今天是秀容大喜的日子,不能哭。”秀容的父亲放开了女儿,用手拭去脸上的泪水说到,低沉的嗓音里夹着抑制不住的喜悦。
海波开始打量起姐姐和周雪峰来,姐姐的发型是那种标准的新娘发型,刘海和那瀑布般的头发,都往头顶上和脑后梳,用黑色的夹针卡着。
脸上化着浓浓的新娘妆,突出了本来就有的优点,掩盖了本身的缺陷。穿着一条雪白的婚纱,本来就漂亮的姐姐更妩媚迷人了。
但是,海波从姐姐的眼里看不到幸福的光芒,他心里不由得一颤,不免有些为姐姐担忧。
海波又看了看周雪峰,他身材伟岸,古铜的肤色,脸上刀刻般的五官轮廓分明,两道浓眉下一双大而有神的眼睛,谈吐儒雅,一头乌黑浓密的头发。穿着一件雪白的衬衫,一条黑色西裤,一双程亮的黑色皮鞋,胸前戴着一朵小红花。眉宇间有一股抑制不住的欢悦。
海波上前拉着姐姐的手说道:“姐姐,你真漂亮,怎么,不给我介绍、介绍姐夫。”
秀容拍了拍海波的肩膀,又上下打量起海波来,她满脸惊喜地说道:“我们的海波都已经长这么大了,越来越帅了。哦,对对对,我还忘了给你和你姐夫介绍了。”
“雪峰,雪峰,过来,我给你们介绍介绍。”秀容向雪峰招了招手喊到,嗓音里有几分隐秘的激动。
雪峰闻声过来,笑眯眯地看着海波。
秀容指着海波对雪峰说道:“这是我弟弟,蒋海波。”
接着又指着海波对雪峰说道:“这是你姐夫,周雪峰。”
海波看着雪峰,戏谑地说道:“姐夫,你可别欺负我姐姐哟,要不然,我可不饶你。”说着还扬起了拳头,在空中挥了挥。
雪峰也故作害怕的表情说道:“有你在,我怎么敢。”大家都被他们俩给逗笑了。
秀容和雪峰的婚礼,是在一个规模不太大的酒店里举行,那酒店在一栋八层楼的第一层和第二层。一层大概能摆三十桌左右,第一层和第二层都分别有一米高的主持台,都分别有几个包房,还有卡拉OK厅。在进门处分别有个小吧台,在大厅尽头的拐角处,分别有个大功率空调。
秀容把婚礼的好多繁琐的环节都省略了,她不在乎这些形式上的东西。
她们一共定了二十八桌,也就是定了一层,他们的婚礼定在下午五点钟。
雪峰环顾四周,看到宾客都差不多到齐了,时间也快到五点了,于是他要婚礼主持人开始准备。
当秀容的父亲把秀容的手交到雪峰的手中时,他感觉到自己有了责任,他要对秀容的幸福负责。他精神焕发,脸上洋溢着无比的幸福,嘴角一直微微上扬,幽暗深邃的双眸里闪着明亮的光芒。
当婚礼主持人问道:“周先生,你愿意娶蒋秀容小姐为妻吗,无论贫穷、富贵、健康、还是疾病,你都会不离不弃,都会疼她,爱她,宠她吗?”
“我愿意。”主持人的话音刚落,雪峰就迫不及待地回答到。磁性的嗓音里夹着抑制不住的激动,嗓音洪亮,充满自信。
那主持人又面向秀容问道:“蒋小姐,你愿意嫁给周雪峰先生吗?无论贫穷、富贵、疾病、健康你都会不离不弃,爱他,疼他,关心他吗?”
秀荣迟疑了一会儿,此时她想到了李文斌。雪峰轻轻地推了她一下,才把她从愣怔中拉了回来。
“我愿意。”秀容才慌忙说到,眉目间掩藏着什么,低弱的嗓音里有几分隐秘的慌乱,没有一丝的底气,眸子里看不出一丝的欢快。
秀容和雪峰结婚,只宴请了关系很好的同学和亲友。
彭永芳也来了,她看到了张玉萍,就笑吟吟地向玉萍走了过来。她想与玉萍和好如初,怎奈玉萍不屑地看了她一眼,就故意避开了。
永芳垂头丧气的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她们才毕业一个多月。玉萍对永芳的气,哪有那么快容易消,她还正在气头上呢!
说完秀容和雪峰的婚礼,我们又来说说孙亚东和邓晚霞。
这天,晚霞凝视着孙亚东说道:“亚东我想和他离婚了,其实,我和他的婚姻早就名存实亡了。我对他的爱情,也被他的冷漠和时间消磨光了。他对我从始至终也只是兄妹情,只是我一直不肯放手。是我对他的执念,离婚对于我们双方来说都是一种解脱。”
孙亚东深情地望着晚霞的眼睛,激动地把她拥入了怀抱,心里的快乐呀简直无法言表,他用手轻轻地理了理晚霞的头发。
“晚霞,我等你下这个决心等得太久了。你知道我有多高兴吗?你绝对不会理解我此刻的心情。晚霞等你离婚后,我们就准备结婚,我已经等不及了。”
亚东柔声说到,打着颤的嗓音里,夹着抑制不住的惊喜,眸子里突然多了明亮的光芒。
“不,亚东,你想得太简单了,谈恋爱只是两个人的事。而结婚是两个家,甚至是两个家族的事。”
晚霞轻轻推开了亚东,看了看他,迟疑片刻后,接着补充道:“并且我不但结过婚,而且还有个孩子。天下所有的父母,都希望自己的儿子,找个纯洁得像张白纸一样的儿媳。有谁愿意接受我这样的儿媳妇。”
晚霞表情淡定,语调平缓。
孙亚东嘴唇蠕动了几下,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晚霞看了看孙亚东,吐了一口气。
接着说道:“我离婚并不是因为你,而是经过时间的沉淀,有些人和事会在心底慢慢地模糊,甚至于完全消失。学会放手,既成全了自己,又成全了别人。”
孙亚东看了看晚霞,似乎想说什么,但是又不好打断晚霞的话题。
晚霞吞了吞口水,看了看孙亚东,沉吟片刻后接着说道:“亚东,我承认我已经深深地爱上了你,但我们真的不般配。是我配不上你,我已经不是一张白纸,而是一张涂满了墨迹的纸。”
听完晚霞这些话后,亚东两只手搭在晚霞的双肩上,低下头温情脉脉地凝视着晚霞的眼睛。
“晚霞,你给我听着,我此生非你不娶。我和你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别灰心,无论怎么大的压力和困难,我们都要共同面对,直到达到心愿的那一天,行吗?你答应我。”亚东严肃庄重地说到,语调坚定。
晚霞迟疑了片刻,点了点头。
第二天,晚霞就给文斌打了电话,文斌接到电话的那一瞬间,冷冷地说道:“晚霞,你给我打电话,有什么事吗?”
“哥哥,你回来吧,咱们去把手续办了吧!”
晚霞后来还说了什么,文斌根本没有听到,他也不记得了。他只记得晚霞说愿意和他离婚了,并且还肯叫他哥哥了。他既达成了心愿,又留住了亲情,他此刻的心情,似乎找不到合适的词汇来形容和表达。
他放下电话后,觉得自己的心绪再也无法平静。他的心在体内欢快地跳跃着,颤抖着,这期盼已久,却突然来临的喜讯让他兴奋不已,难以自持。
秀容,你知道吗?我终于快要自由了,我们很快就可以名正言顺地在一起了。等我拿到离婚证的那一天,我就来找你。
我好想此刻就让你知道这个好消息,可是你已经毕业回家。
并且我又没了你的联系方式,我好想此刻就飞到你的身边,但是我不能。
因为我明天就得启程回家,去办离婚手续,我一分钟也不想多耽搁。我要争取早一点见到你,就算早一秒也好,我一刻也不想多等,哦,不,是一秒也不想多等。文斌暗自思忖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