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田文虎走到营帐门口,拱手道。
傅德福接了一句:“人不知而不愠,不亦君子乎?”
苏以玲看了看眼前的两个人,手上拿着一本论语,夸赞道:“可以啊都会识字了?”
田文虎一拱手道:“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
苏以玲有点小尴尬,看了一眼李灵仙,在转过头来嫌弃道:“行了,别在之乎者也、之乎者也的了。赶紧给我看看你们这一年的成果怎么样了。”
田文虎正经道:“得嘞,苏大人请。”
傅德福紧接着走到了前头,给苏以玲和李灵仙带路道:“苏大人请随末将到操练场来。”
李灵仙忽然间有些不习惯他们的变化,之前冲动粗旷的两个乡下士兵,跟着李倓当了将军后也是不拘小节,大大咧咧的,可如今竟然如此问彬彬有礼,可见孔夫子圣人的儒家思想多么有感染力。
“各位兄弟,各位兄弟,这位大家还记得么?”田文虎打断正在操练的士兵们问道。
士兵们看了一眼后纷纷说道:“认识,这是我们苏大人!”
傅德福道:“来,我们都让苏大人看看我们一年来的训练成果!”
傅德福对着苏以玲说道:“苏大人,末将和田兄日夜钻研,奋笔疾书,终于研究出了一套抵抗对方弓箭手的阵法。还请苏大人掌掌眼。”
田文虎对着其中一队士兵喊道,盾甲军准备!列阵!
一队约莫六百人的军队走到了前方,其中两百人举着约莫八尺高的盾牌放置在地面上,另外两百人飞快的坐下掰开盾牌的支架安放在地上,再有两百人腾空而起踩在前面顶盾牌的盾牌上,同时将盾牌与两旁和地的盾牌衔接起来。
两旁的盾甲军倒是更加多一些,约莫有三百人之多,军队快速向中间靠拢,立刻形成了一个盾牌的保护圈,在正中央还有四名力士举着庞大的方盾。能够抵挡从天而降的箭雨。
苏以玲不由得夸赞道:“好,好!这样一来就会让远在城墙上的对手无计可施。也只能白白浪费了这些箭支。”
傅德福笑道:“苏大人,还有呢!变阵,攻城阵!”
说罢他们把操练场的围墙设为假想敌,盾牌军一个一个的跳上盾牌。这是锻炼弹跳力的结果,举着这样一个和自己人一般大的盾牌还能够轻而易举的跳上去,可见轻功也是略有学习的。更让李灵仙和苏以玲称奇的是,盾甲军重叠着到顶后,一收盾柄,盾就成了一支长矛一般,尖锐锋利。
苏以玲不由得赞叹道:“你们是怎么想出来这套装备的,又能当做长枪,又能当做盾牌,这实在是有异曲同工之妙!”
田文虎分析道:“末将和傅兄仔细观察了油纸伞的建造结构。发现油纸伞张开即可以为盾,紧合即可以为长枪。”
苏以玲拿过士兵手中的一杆长枪,一撑开果真是一块盾牌。不由得赞叹道:“好!这真是一把好利器。”
傅德福笑着说:“嘿嘿,苏大人请看,我们还钻研出了一样攻城神器。”
苏以玲觉得长了见识,问道:“哦?是么,还有,来让我开开眼界。”
田文虎拍了拍手,笑道:“来人,把攻城车拉上来给我们苏大人掌掌眼。”
士兵立刻拉上来了一辆战车。苏以玲一瞧,果真是眼前一亮。这辆战车在攻城车的基础上加了两翼。两翼能装上一大车石头。前面还有一块盾牌,能够保证装石头的士兵安全。这样一来,石块装填速度就迅速了许多。
李灵仙和苏以玲坐上了攻城车,往上头放了一块石头正想要弹射,连忙被傅德福拦下来惶恐道:“苏大人、‘小仙’姑娘快停手。这个方向砸的是西京皇宫啊。”
李灵仙和苏以玲连忙停手,相视一笑道:“咱们这是差点把长安城攻下了。”
“念过书了就是不一样啊,你说这些东西我们两个是想不出来的啊。”李灵仙夸赞道。
苏以玲笑着说:“你没听古话说女子无才便是德,我们两个没有才,所以说我们就有德。”
田文虎摆手道:“苏大人此言差矣,苏大人和‘小仙’姑娘那哪是那些寻常女子能够比拟的,你们二位应当称为倾国倾城、才貌双全,若说是仙女在世也不为过!”
傅德福竖起大拇指附和道:“田兄所言极是。苏大人和‘小仙’姑娘乃是大唐赫赫有名的巾帼英雄!军营、江湖上那都是响当当的这个!”
苏以玲哈哈笑道:“好了好了,别再夸了,我们会骄傲的。这次你们真是让我大开眼界。很好,不枉费我的一番苦心。你们要继续努力。成为最精锐的队伍!你们将是我的骄傲。是大唐最重要的兵马。大家!有没有信心!”
士兵们纷纷情绪高涨,喊道:“有!”
苏以玲满意的点了点头,对着田文虎说道:“继续保持,我们就先回去了。”
“慢,苏大人且留步,我们还给你准备了一份心意。”田文虎拦在苏以玲的面前说道。
苏以玲一脸疑惑,问道:“还有?是什么心意?”
田文虎点了点将士们,苏以玲一回头,一个将士将一面锦旗插在了操练场的围墙上,上面大大的写着一个“蘇”字。
将士们纷纷宣誓道:“我们是苏大人的兵,只挂苏大人的旗!”
“蘇”字大旗就这样迎风飘扬着,这确实是对苏以玲最好的心意。自己手掌军权,即便是只有这六千多的将士,也足以在京城有了一席之地。
苏以玲一下子乐开了花,说道:“好,你们在多加训练,我相信你们都会是我的骄傲!我希望以后每一次的出征,我都希望在回来的时候见到你们所有人!”
次日朝堂,长安城外操练场一支军队插着“蘇”旗就被拿出来议论了。
首先便是李辅国,他认为一个从不上朝的女流之辈竟然能和自己身居一样高的官职。如今万万不能让她手握兵权,否则朝堂之上就不会有自己一家独大的局面。
李辅国上奏李亨道:“陛下,老奴认为此事是在挑战陛下您的威严啊。苏大人虽为统御尚书,身居一品,可也是一个不懂用兵的女流,更何况那是建宁王身前的军队,建宁王……额,陛下,老奴实在惶恐她对陛下不利呀。”
李亨想了一下着实如此,但转念一想苏以玲着实不好对付,一来她的统御尚书为太上皇所封,虽说没有什么实权,名义上却是统御三省六部尚书,说句实话自己也不好拿她开刀,只能讪讪道:“爱卿,如今外敌未平,可不得在猜忌同僚,免得造成内忧外患、腹背受敌才是。”
待到退朝之后,李亨就把李辅国叫到了御花园坐下详谈,此时正是深秋,树叶已经凋落殆尽,整个御花园都呈现出悲秋之色,凄美之景。
李辅国率先帮李亨掸去凳子上的落叶。先请李亨坐下,李亨指着另外一边的凳子说道:“坐。”
李辅国这才掸去了另一边的凳子坐下。李亨长叹了一口气,说道:“爱卿,朕也在想这个苏以玲掌握兵权,而且就在长安城外的操练场上,而且插上了蘇旗只听苏以玲的命令。她的官职虽说没有实权,却也在名义上统御三省六部,实在不好下手,这也是朕心里的一块大石头啊。朕在想啊,如何让它落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