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威,下次可不能这么做啊,亏得有你姐姐,若不然后果不堪设想啊。”苏以玲拍了一下沈天威的后背说道。
李灵仙倒是暗暗觉得沈天威聪慧,她其实察觉到了沈天威是故意这么做的,可能也是缓解一下自己和乔琳见面的尴尬吧。总之一个马马虎虎的大男孩,总应该会受到自己姐姐的喜欢的。可能是因为苏以玲爱子心切,没有察觉到吧。
“保证不会再让干娘担心了,不过,姐姐,你这样抱着我累不累啊?”沈天威看着乔琳,故意眨巴眨巴眼睛笑道。
乔琳深吸了一口气,鬼答道:“累。”然后手一松,沈天威一屁股摔在了地上。
沈天威“诶哟”一声,捂着屁股站起来道:“姐姐你也太狠了吧,好不容易让我见着了,一上来给我这么大一个见面礼。你可知道,我一直都盼望着再见到你,你知道么,我上次回洛阳,大娘说你中元节时去找她了。你从离开家后她就开始闷闷不乐。一直四处寻你,甚至还用家里的钱托官寻你,可就是不见你这个人。也没打听到你任何消息。以至于她还被奶奶狠狠的毒打了一顿。后来奶奶过世了,父亲也去服了兵役战死了,我娘不久也病倒了,临走前就把我托付给大娘。”
乔琳愣了神,点了点头道:“没错,中元节见着她的的确是我,不过我是买河灯的时候遇见的。没想到她还能认出我。”过了一会儿,她感觉到了哪里不对,疑惑道:“等会,我刚才听你喊……干娘?”
沈天威点了点头道:“是啊,就是我来乾坤堂找你那次就是我跟着干娘过来找你的。”
乔琳一脸愣神的扭过头看着苏以玲,咳嗽了两声,装模作样道:“额,我,我不是你们要找的那个人。”
苏以玲嗤笑道:“怎么?我怎么说也已经三十九岁的了,叫我一声干娘有错啊?”
李灵仙在一旁终于忍不住了,说道:“咱能不能进去再说,在这外面冰天雪地的,都快冻死我了。”
高善翎和林薇菱附和道:“就是,快快快,进城。”
乔琳看了看天空中落下的鹅毛大雪。猛然间有些释怀的感觉,深吸了一口气,缓缓说道:“我……想去看一看她。”
众人脚步一顿,沈天威缓缓的转过身来,仿佛不太相信她刚才说的话。
乔琳说道:“没错,她是对不起我,做了那么多伤害我的事情。但是都过去那么久了,何况这一眨眼十多年过去了。所有的恩怨也该放下了。”
李灵仙看了看苏以玲,暗示她从中推波助澜一下。苏以玲立刻推波助澜道:“没错,没错,你们一家人这么多年好不容易可以团聚了,要好好的聚一聚,这叫做什么来着,叫做破镜重圆!”
李灵仙一摸自己的脑袋,无奈的摇了摇头,说道:“苏以玲,破镜重圆那是形容两夫妻的。那我们就不打扰你们了,就先行一步,要找我们就来麟血绸铺找我们就可以了。”
“干娘,你也跟我们去吧。你跟大娘也有这么多年没有见了,我相信她见到你一定会很开心的。”沈天威邀请道。
苏以玲愣了一下,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这个,我有些害羞啊。都是十几年没有见过面了,这个,她会不会突然吓一跳啊。你们居然突然冒出了一个干娘?”
沈天威摇头道:“不会,我之前跟她还提过您呢。她还为您感到自豪了呢。”
苏以玲惊讶的“啊”了一声,问道:“为我感到自豪?”
沈天威点了点头道:“对啊,我那时跟她说你做了朝廷的尚书大人了。她还记得您。而且还为您感到自豪呢。”
苏以玲想了一下,说道:“那好吧,我就跟着你们去吧。我平时也没什么时间去看看她,正好来了洛阳,就顺带去看看她。”
李灵仙带着上仙阁的人笑道:“那我们就先行一步,麟血绸铺,告辞。”
苏以玲带着乔琳和沈天威告了别,就朝着沈家走去。沈家从幽州搬到洛阳之后就在这里开了一家门店,只是战乱爆发后,沈家的男丁都被抓去做了士兵。女的也都病逝的病逝,离开的离开。就只剩下沈家当年的大少奶奶还在守着这个家了。
远远看去,老妇人正在做着一匹布。苏以玲暗想这应该就是沈母了,没想到当年那个一眼看上去就楚楚动人的年轻妇女,现在已经面容苍老,青春不在了。
沈天威率先走了上去,招呼道:“大娘,你看我给你带谁来了?”
沈母站起来,跟沈天威寒暄了几句,一听沈天威这么说,立刻朝着沈天威的背后看了一眼,在看到乔琳之后,手中的线团都掉在了缝纫机的桌子上。眼眶一下子就湿润了起来,嘴微微颤抖,轻声吐出了两个字:“珍珠?”
乔琳一时间眼睛有些发酸,此时听到了阔别十多年后这沧桑的声音,眼泪一下子就下来了。一时间也说不出话来。
沈母啜泣道:“你……你终于回来了。一眨眼就是大姑娘了,娘知道,娘对不起你。娘那时候太年轻。娘那时候就想着自己,从来没有顾及过你的感受。是娘不好。娘没有资格有你这么优秀的女儿。”
乔琳掩面哭泣。摇头断断续续的说道:“对不起,这么多年了,从来没有来看过你。也不知道你过的容易还是不容易。身体还是否健康。我知道,你当年也不容易,我不怪你,我只能怪这个家容不下女儿身的我,所以我改了名,听说你后来托官府的人找过我。可能因为我改了名,所以才找不到的吧。”
沈母闭上眼睛,抹了一把眼泪,说道:“原来是这样,怪不得官府的人也找不到你,那中元节那天,那个买河灯的姑娘,是你么?”
乔琳点了点头道:“是我,只是那时候我还在怪你,所以我不想认你。没想到这么多年了,你居然还能认得出我。”
沈母答道:“是你和我年轻的时候长得实在是太像了。你……还能再叫我一声娘么?”
乔琳被她突如其来的这句话惊讶的一愣。她从懂事之后就一直沈家的所有,包括这个弟弟沈天威,那时候起自己就没几次叫过她娘亲,这么多年了,现在更是有点难以叫出口。
苏以玲看出了乔琳现在的心思,出声道:“这个,要不我们先坐下再说话吧。哈哈,这样站着多累啊。”
沈母这才反应过来乔琳旁边还有一位国色天香的女人,论姿色,自己年轻的时候比起她也差的远了。连忙招呼道:“对,对对,快坐,快坐,瞧我,都老糊涂了。”说罢便要去拿椅子。
乔琳终于喊了一句:“娘,我来吧。”
沈母整个人都愣在了原地,过了良久,露出了一个会心的笑容,应道:“诶,好。”
沈母看了一眼苏以玲,问沈天威道:“天威,你不给大娘介绍介绍这位么?”
沈天威这才反应了过来,还没有介绍苏以玲呢,连忙介绍道:“大娘,这位就是十几年前来过我们家让我认了干娘的苏以玲,苏尚书,苏大人。”
沈母一听,连忙就要下跪,苏以玲眼疾手快,一把拉住她说道:“这是干什么,都是一家人,有没有外人,不需要这么多礼节的。按辈分算起来我还要叫你一声姐姐呢。”
沈母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你是一点也没变,一点也没老去,还是一样的倾国倾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