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下黑色的石柱间,阴冷诡异,说不上闹鬼的阴森,但是看起来还是有些让人感到毛骨悚然。
本还活泼的莎乐美此刻紧紧伏在沙兰身上,浑身微微颤抖。
“发生什么事了?”沙兰一边轻抚她的后背,一边柔柔地问。
莎乐美浑身一颤,嚅嗫半晌,又蜷了蜷身子,才开口说了出来。
那个壁画,不单单是壁画。
传闻在哈希法纪元之前,曾发生过一些事情,但是无论在任何一个国家的记载中对此都含糊其辞。
人类哈希法纪元文明好像是突然冒出来的一样,没有前奏,直接就绽放了相当成熟的文明。
莎乐美一进这里就感觉到火元素的稀薄。
这并没有让莎乐美感觉到害怕,毕竟无论是法师还是战士,都是依靠自身精神力去引导魔法元素为自己所用,而魔法元素的种类不同,有些地方某种元素充盈有些元素匮乏。
所以进来之后,只是以为这里火元素极其稀薄而已。
直到莎乐美看见那个黑色的壁画,才发现自己错了。
莎乐美第一眼看到它的眼睛,整个灵魂似乎都被揪出了身体。
莎乐美只觉得眼前只有无边无际的灰暗,而在天空之中却屹立着壁画里的人物,只不过这人物足足有万米高大。
莎乐美仔细看去,它背展蝠翼万米之大,只是蝠翼千疮百孔,不断得渗着黑红色的血。
身上穿着不知名的盔甲,这盔甲纹路复杂,黑光流连,紧紧包裹住它的每一寸皮肤。然而这盔甲也是破损不堪,似乎是刚经历过一场惊天动地的大战。
更可怖的是,它只有半个脑袋,另外半个脑袋像是什么人被一拳轰碎。
这半个脑袋上还残留着半个血红色的大眼睛在脸正中,正是这眼睛,差点要了莎乐美的命。
莎乐美观察完这个不知名的巨物,又不由自主地看上了它的眼睛,这一看,铺天盖地杀意与怨念差点直接冲碎了莎乐美自己的灵魂。
在意念交织中,莎乐美看到无数的记忆碎片。
天地色变的战争,日月无光的大地,无边无际的的士兵,浸染大地的血红,还有鲜血奔涌而成的大河。
数以亿万的尸体,庞大恐怖的战争机器,从未见过的凶兽,从未见过的鸟禽,从未听说过的战争。
整个世界都充满了怨念与不甘,记忆碎片中重复着它被一个背生六翼的人型生物一拳轰碎脑袋的画面。
每一次轰碎的那一刻,整个空间里都响起震耳欲聋的尖叫。
更恐怖的是,莎乐美感觉到自己的灵魂如开闸洪水一般倾斜而出,直直化作能量奔向它残存的眼睛。
莎乐美毫无反抗之力,只能眼看着自己越来越虚幻,越来越朦胧。
莎乐美恐惧了,真正地吓坏了。
无论她想怎么挣扎,怎么尖叫,她都如被捆绑的菜肴一般毫无反手之力。
绝望的她惊的只剩下踢脚扑腾,眼看着就要完蛋的时候,眼前一黑,又掉出了那个诡异地空间。
出来之后,莎乐美脑海中闪过几个字:灵魂的监狱。
有些存在更古不灭,有些东西用尽所有办法都没办法当即消灭,所以人类寻找到另外的两种方法:放逐时空之外,或者用法阵封印。
而在哈希法的历史中,就有一个剑神级别的存在,被打破肉身,将灵魂封印起来,这封印的地方,一般被叫做灵魂的监狱。
无论再强大的存在,它都需要获取能量来维持自己的存在,在灵魂的监狱里,完全隔绝了所有自然的能量来源,只等时间磨光了灵魂的能量之后,就彻底灰飞烟灭了。
很显然,那个柱子,就是一个灵魂的监狱。
至于里面封印的谁,这就不得而知了。
沙兰静静听完莎乐美的讲述,泛起一身冷汗。
沙兰这也才知道,魔法与斗气的世界,比凡人的世界更加凶险。
“也就是说,它想把你当做能量吃掉是吗?”沙兰问道。
“是…如果你再晚一步…”莎乐美垂下眼睛,一脸惊恐。
“为什么我也看了那个眼睛,只觉得好吓人,也没进到什么神奇的地方去。”沙兰疑惑道。
“因为你体内几乎没有精神力,灵魂太过于弱小了吧。”莎乐美猜测。
“现在我们怎么办?有个看不见的墙把我们关在这里面了。”沙兰说道。
“不,你可以出去,绝大多数的法阵对你们凡人都是无效的。”莎乐美咬着唇,说道:“你离开这里吧,你走吧,这里我感觉太诡异了,这不是我们该来的地方。”
“我出去也是死,在这咱俩待在一起,好歹还有个伴。”沙兰笑了笑。
“反正我是凡人,这里的鬼东西应该看不上我的小命,你把眼睛蒙上,我抱着你转转看,能不能找到其他出口。”沙兰说完,就拿衣服盖住莎乐美的头,身体虽然还是软绵绵的,但是抱起柔若无骨轻若鸿毛的莎乐美还是轻而易举。
夜色下,外面已经黑透了,但是这建筑里的正殿里依然和白天一样,灰蒙蒙的,既看不清远处,又不是黑的伸手不见五指。
黑色石柱上壁画内容很多,大多数都是残破不堪得各种奇奇怪怪的生物,还有一些只剩下壁画背景,空无一物,按莎乐美的说法,里面的灵魂应该是灰飞烟灭了吧。
壁画大多描述的是一场战争,这战争里不单单有人类,还有数十种其他的奇异生物。
壁画中的战争里好像是一场大混战,规模极大,飞天遁地魔法斗气无所不有,流血漂橹尸山血海都不只是夸张与比喻,在壁画中真的出现了无头尸体堆成的山,鲜血流成的河。
沙兰一路看过来,刻意避开所有人物的眼睛,一路越看越心惊,越看越可怕。
这种规模的战争绝对是殃及全大陆的,但是在哈希法的史书与传说中丝毫没有任何记载。
沙兰边看边描述给莎乐美听,莎乐美也不知道壁画里描述的事情是真是假。
一晃,半夜过去了,本来只有万米左右的大殿,竟然还是一眼望不到边。
和在巨木森林中一样,这下两人又完全迷失了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