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我儿子,你这个畜生!我孩子才几岁啊?你怎么能下得了手?”丽姐疯了一样地往赵德志跟前凑,好几个警察拦着还想拦不住呢!一个母亲失去自己的孩子,这应该是天底下最悲惨的事情了。
围观的人也都愤愤不平,有点已经捡起地上的石块开始投赵德志了,刚开始只是个别的小石子,发展到后来有些人居然拿比较大的石头投了过来,要不是警察及时阻拦,赵德志不被众人的石头砸死,也得被唾沫星子淹死。
乔娜呆呆地看着这一切,满眼的泪水依旧无声地流着,有什么办法呢?自己心爱的人如今却成了众矢之的,那种滋味不是一般的难受。
警察把赵德志再次带上了警车,连带着小亮的尸体,需要经过法医的进一步鉴定,最终才能决定赵德志的罪行。
一切又恢复了平静,围观的人也都慢慢地散去了。丽姐在朋友的搀扶下也坐上了车,乔娜也离开了……
这一切,远在村里的张爱根本不知道,虽然高中毕业了,但张爱从来没有出过远门,当警察通知的时候,张爱也想去看看,最好亲口问问儿子究竟是为了什么,可警察的答复是不能见。咨询了一些有见识的人,才知道打官司是要请律师的,可请律师需要费用,在北京这个大城市跟人家打人命官司,单是律师费就是一笔不小的花费。赵老爷子主动拿出了三万块钱,交给了赵逵,让赵逵努力跑跑这事,力争不被判死刑,哪怕是判个无期呢?
赵逵在家里横,可出了门一样跟傻子似的,坐火车辗转到了北京,通过中介公司找到了一个魏律师,开口要两万,赵逵在这方面的知识是零,所以官司还没打呢,先给了那律师两万块钱,然后就住在了一个便宜的旅馆等着音信。
过了好几天,律师来了,告诉赵逵:“我见了你家儿子,他只求一死,让我转告你们不要再为他费劲了。死者那边的母亲不要求你们金钱赔偿,只要求以命抵命,这对赵德志很不利!”
“那该怎么办啊?”赵逵焦急地问。
“现在没有什么好办法,最好的就是你们出面去求人家谅解,当然要想获得最后的谅解,除非从金钱上做文章!我以前也打过这样的官司,两个孩子在一块玩,因为不小心导致另一方误伤致死。如果死者家属追究责任的话,两个孩子都就没了,可误伤者家属苦苦哀求,并愿意从今后两家伙着一个孩子,结果人家同意了,写了一份谅解书!”
“真的?”赵逵仿佛看到了希望。
“嗯嗯,是真的,但你家这种情况也有些特殊,毕竟赵德志跟那个叫小亮的年龄上是有一些差异的,再加上最初你儿子带走小亮的动机不纯,所以要想取得小亮家人的谅解不容易,应该需要很多钱,当然人家是大公司的老板,估计也不差钱!就看你们能不能从感情上打动人家,我只能帮到这儿了,其余的等开庭审理的时候,我可以作为辩护律师为赵德志辩护一下,我的时间很紧,一般都是论小时收费的。看你远道而来,又什么都不懂,所以才给你说这么多!”
赵逵急忙表示感谢:“真是谢谢你了,魏律师!只要孩子能保下来,让我们一家给人家跪着都行!做牛做马都行!”
“比较难啊,目前法医鉴定的结果还没有出来,等结果出来以后,有些事情才能做出判定!你可以尽快给家里人联系联系,这种事最好有女人来做,毕竟小亮的母亲起决定作用,女人与女人之间也好沟通!至于钱吗?还是多准备一些吧!”
“准备多少?”
魏律师沉吟了一会儿说:“先准备三十万吧!”
“三十万?”赵逵的眼睛都瞪大了,这辈子都没见过三十万,从哪里弄那么多钱啊?
“怎么了?现在能用三十万买你儿子的命,还不一定能买成呢?你还嫌多了啊?”
“那倒不是,关键是我们都是村里的,哪里有那么多钱啊?”
“你这几天赶紧想想办法,能凑起来最好凑起来,拿着钱去求人家还好办事!今天就先到这里吧,有什么事咱们再电话联系!”魏律师说完,就夹着公文包匆匆地走了。
赵逵一屁股坐在旅馆的床上,忍不住长吁短叹,没办法,家里都还眼巴巴地等着他回信呢!于是掏出手机给张爱打电话,这赵逵跟张爱一通话,总愿意大呼小叫的。
“死哪里去了?怎么半天才接电话?”一接通电话,赵逵的火气就大。
张爱本身就是慢性子,如今受到如此严重的打击,整个人更是慢了好几拍:“没干什么!孩子的事怎么样了?”
“能怎么样?找了个律师,先花了两万块钱,你那个死儿子说不让我们救了,他就想死,你这个当妈的说说吧,要不咱们就别管了,公安局愿意崩了就崩了他吧,净他娘的给老子出这样的难题!”
“呜呜呜……”张爱一听自己的孩子没法救了,立刻对着电话哭了起来。
“哭什么哭?我就不能听见你哭,德志走到这一步都怨你惯的,平时要是听我的,能成这样吗?”赵逵又开始埋怨了。
张爱也不说话,只是不停地哭。
“好了,好了,别他娘的嚎丧了!人家律师说了,如果能够取得对方家属的谅解,可能有一线生机,但是你得来才行!你不是擅长哭吗?来了以后,就跪着哭着求人家放过咱家德志,目前只有这一个办法了!另外,律师还说让咱们带点钱去,最好能多带点,我问带多少,他说三十万,咱们去哪里弄这三十万啊?”
张爱听到还有一丝希望,立刻止住自己的哭声,静静地听着,当听到需要三十万的时候,突然又觉得天塌了,本来已经止住的哭声又开始了。
“行了,行了,你先别哭了,哭能哭出钱来啊?你在家先凑凑,找亲戚借借,能凑多少凑多少吧,反正已经成这样了,实在不行就听天由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