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醒来时,我正躺在一张有点硬的床上,我的视线有些模糊,只隐约看到红棕色的天花板,带着条纹,周围有些昏黑,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清香,像是兰花,又掺杂着檀木味。
所以,我这是在哪?
我不是应该死了么?
我想动一下身子,却有剧痛从脑部袭来,无尽地撕拉着我的身子,而我身上盖了一层很厚的被子,使我怎么也动弹不得。
有人说,当周围异常寂静时,其实有无数个声音躲在每个角落。
我不擅做一个独行者,尽管身处完全陌生的地方,也总盼望着能有一个慰问我的人,不论是怎样一个人。幸好,这样的人出现了。
一阵脚步声的碰撞声打破了我脑中的沉寂,忽快忽慢,时而紧凑时而停顿,在我耳边辗转,这声音像是黑暗中久违的光明,我庆幸我不是一个人。于是我忍着疼痛想张开正颤抖的嘴唇。
“谁……”我极尽是耗尽了所有力气才勉强挤出的一个字。
那脚步声骤然停了,大概有三四秒,那清脆悦耳的声音朝我逼近,我看到一张偏黄的脸猛地闯进我的视野,我看不清,估摸是个女孩子,她好像有些激动,用什么丝制物小心翼翼的擦拭我冒满汗的脸,手还在颤。
我有些疲惫,颤了颤眼皮,她见了便猛然转身不知向哪里喊道:“夫人,夫人醒了!快!银玉!快去叫大夫!”
而后这个女孩又将手伸进被子,颤抖着摸索到我没什么知觉的手,她用双手紧紧包住我的手,一股暖流在我体内漫延开来,我这才感觉到她的手心布着茧子,我记得我妈妈的手也是如此……
“夫人……”她颤着哭腔说道,“您可知您这一躺可是躺了三个月份,如今外头的杏叶都掉了满院,大夫都说您已经没救了……您能醒来,真是太好了……”
说罢,她的眼泪便大把地落下,砸在我的耳边。
她是谁,又为何要叫我夫人?
还不容我整理思考,边听见一阵急促没有步调的脚步声从远处传来,好像磕到了什么,又慌忙向我靠近。
女孩将我的手轻轻拉出被子,好像有一张薄薄的丝绸落在手腕,一只沉有力的手指在我的腕处摸索,这是在……把脉?
“怎么样大夫?”我虽看不见任何人,那个女孩的声音却让我有了安全感。
我感觉到那手指微颤了一下,紧接着离开了我的手腕,有一个粗哑的中年男声道:“你家夫人竟完全没了病态。”
“您的意思是,夫人痊愈了?”女孩的语气有些不可思议,同时又有些兴奋。
“从脉象来看确实正常,只是这突然痊愈……我也实在难见。不过药物还是先别停,说不准是……”
“是什么?”
“没什么,在下先告退了。”
那人应是医生,他走后,女孩便轻轻将我扶起,我这才得以看清周围的景象:泛黄的木制镂空小窗,红木墙壁,还有木制的方形桌子。
“夫人……您?感觉怎么样”
我这才看向这个女孩,她的头发向两边盘着,小小的脸蛋挤着不太精致的五官,眼角还带着泪痕,正用一眼汪泉看着我。
有个只有电视剧里才会出现的想法突然蹦出,令我有些吃惊――我难不成,穿越了?
“你……”我猛然发觉自己竟能说的出话,嘴角的麻木感不知何时已完全消失,“你是谁?”
女孩噙着泪眨巴了下双眼,“夫人,您不认得紫鸢了?”
她的眼神一时震惊一时悲伤,让我竟然有些不知所措。
“紫鸢?”这是她的名字么?
“夫人!”她又抓住了我的手,“夫人您记得紫鸢对不对?还有,还有银玉啊!”
这个叫紫鸢的女孩转头喊道:“银玉!银玉快来啊!”
我向她的视线望去,又一个女孩向我走来,与紫鸢大有不同,她们虽身穿同样的绿色衣裳,这个叫银玉的女孩却有着锐利的五官,犀利的眼神中带着凛冽的英气,一时有些像个男人,她不像紫鸢一般哭哭啼啼,满脸写着自己的情绪,她静的可怕,甚至连脚步声都铿锵有力,我不禁为之一振。
银玉站立在床前,而后蹲下身子,单膝跪地,不说一句话。
“夫人,这是银玉!我们是您的丫鬟啊!”
“那我是谁?”我又追问道。
紫鸢与银玉相望一眼:“您,您是夫人啊……”
“夫人?谁的夫人?”
“将军的夫人啊……”
“哦……”
所以我是穿越了还是精神分裂?我怎么都想不到穿越这种科学无法解释的事真的存在,于是在我冷静的思考下,我将方才的所见所闻归结于――我脑子撞坏了,不对,是他们以为我脑子撞坏了。
“别逗我了……我怎么可能会穿越?”
我分明记得,我叫林一寒,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作家,平时靠写点小文章浑浑噩噩过日子,而且,我分明是在一天晚上想跳楼自杀的,按理来说,我应该是已经离开这个美好的世界了,还是说,真的有阴间地府这一说?
紫鸢脸上布满了疑惑:“夫人,您在说什么?”
“你说我是将军夫人,那什么将军呢?他怎么迟迟不出现?”确实,到现在我只见到了这两个声称是我丫鬟的女孩,和一个只听到声音的医生,那我的“丈夫”呢?他为什么一直没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