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边为自己的冒失感到愧疚,又一边暗自揣度着这屋子的主人是如何的人。
屋子简朴,夹带着清幽,想必林音也是个君子人物,加之举止言谈大方得体,说无好感是绝无可能。
不知如何原因,我与林音一见如故,这位古人竟与我这“现代人”有许多共同话题。
最让我心生兴趣的,莫过于他的抱负,当聊及梦想之事时,林音小抿手中清茶,继而望向窗外,落了满地的桃花随着风飘往远处。
“男子生而为国。”
这句话我深刻记忆着。
原来林音并非如所见般,飘飘然倚立世外,在他身上,有满腔热血,而更多的却是遗憾。
他与钟昊明师出同门,同为太虚弟子,一个成为武将,护一国平安,而另一个却在仕途屡次受挫。
听林音所述,皇帝是个实打实的昏君,亲手害死自己手足(民间仍有许多版本,具体真假无从考证),登基后暴躁荒糜,压榨百姓。当朝丞相顾承渝体恤百姓,心存天下,人民对其爱戴有加,其次子顾言更是骁勇善战,年仅十六便上阵杀敌,战功赫赫。顾言比林音小了五岁,却成为林音心中的伟人,不仅是因为他的英勇。
大道五年,皇帝下达诏令,召集十万壮丁修建宫殿,顾言不忍百姓苦不堪言,发动起义。而此时,林音初出太虚,心怀热血,自荐成为顾言门客,取号管乐先生,为顾言出谋划策。
令人唏嘘的是,因起义军人心不齐,起义以失败告终。
太子九苌有意维护顾言,才使得顾家免了诛九族之灾。
而身为谋臣的林音,也被迫逃亡,幸得师弟钟昊明所助,才免与一死,只是今后可能再无缘仕途。
听罢,我一时竟不知所言。于林音的遭遇,我只觉得可惜,他跟错了人,入错了道。
待紫鸢来寻我时,已是入了黄昏,我有些惊诧,竟忘了时间。
临走前,林音叫住了我,他站在门口,对我说道:“恕在下冒昧,今日对夫人倾诉之事,林某不曾对他人提及,希望夫人莫转诉他人。”
“谢谢你对我的信任,今日之事,我不会告诉任何人。”我向他承诺道。
“夫人,很像林某的一位故人。”
“故人?”
“应有十多年未见,所以今日林某擅自将夫人当做那位故人,请多包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