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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谢谢你,善良的姑娘(2)

我曾研究过,此类现实又冷漠的社会青年也许都这样吧?他没学历不可怕,可怕的是他缺乏信仰。

当一个人过早地步入社会,历经生存的残酷考验,他那小小心灵早已被社会上的不良风气严重污染,这对他的心灵成长极其不利,他最后可能变成一副麻木不仁的样子,他身上有两大标签——自私、爱财,这类人难道不值得同情吗,他有什么办法呢?

所以,我理解他,他说的对,尤其是那句,“他遇到困难,管我他妈什么事?我为什么帮他!我十三岁出来混吃不上饭的时候,谁他妈又帮我了?”

我曾把这件事写在了小说里,在文末特意加了一句:生活终究是残酷的,任何的词语都无法形容生活的残酷,但这一切都不是你变得冷漠的借口。道路还很长,请保持善良……

姑娘训斥那厮道,你这人怎么这样?大家出来实习的都不容易,我对你真无语……

我觉得挺尴尬,连忙说,没事,没事,手机不借了,谢谢……

姑娘扭过头,微笑着对我说,对不起,我帮不了你什么,我可以把手机借给你,让你给同学发一条信息报个平安。

我顿时无比感动,手抖了一下,接过手机,给左叔发了一条短信……

随后,熄灯铃响了,他们都回去了,剩我孤独一人。

几分钟后,我像个乞丐似的被值班的保安给赶了出去……

我在冰冷的宿舍大门口徘徊了大约十分钟后决定离开这儿,我知道,此处不留爷,今晚定没有免费的留爷处。

在一个举目无亲的陌生之地,我不奢望谁能帮我一把,谁不踹我一脚就不错了。

我拿着兜里仅有的80多块钱到附近找宾馆,问了几家,价格大约都在60~100元以上。我没舍得住,偷偷地跑进一个小区,在人家门口蹲了一夜,被蚊子咬个半死……

那一夜很漫长,漫长到足以令我终生难忘……

从那以后,我对生存有了初步认识,也开始慢慢变得坚强,这份坚强让我度过了最艰难的北漂时光。

老杨曾对我说,如果一个人赤手空拳地在北京混两年,那他再去任何一个地方混饭吃都不会饿死,因为北京的生存是最残酷的。

他说的对,后来,我只身一人跑了很多地方,没有客死他乡,还被岁月养胖。岁月真是一代猪饲料,先把你养肥,再把你交给生活,最后生活再把你宰了,一刀毙命。

是的,那一次我经历的“露宿街头”事件告诉我,人一定要学着坚强。同时,我在那位好心姑娘的身上看到了属于人性的善良,并将这份善良铭记于心。当遇到陌生人向我寻求帮助时,我会帮上一把,因为她当年就是那样帮我的……

如今“露宿街头”事件虽然已经过去很久了,但我偶尔还会想起它。我已忘记当年帮助我的那个姑娘的模样,彼此只有一面之缘,当时天色又暗,我又是个近视眼,我压根儿就没看清她长什么样。我只知道,她是个善良的人儿,我希望她能过上幸福美满的生活,我会在心里为她默默乞讨……

在我露宿街头的那个夜里,左叔收到了我的那条来之不易的短信,他没给我回复,还对它视而不见。

第二天晚上,我回到宿舍,左叔也没提那件事。

我消失了一个晚上,同屋的其他室友不担心可以理解,可左叔是我大学同学,他竟然一点儿也不担心?这让我感到有点儿诧异。

我装作若无其事地问左叔,说你昨天夜里收到我给你发的短信吗?

左叔警惕性地看了我一眼,又把头转向一边,说收到了,但没在意,也没回复,你不小了,一个人能出什么事呢?大不了在外面睡一晚上呗。

那个湖南的家伙忽然朝我们这边瞅了一眼,他嘀嘀咕咕道,还他妈大学同学呢,自己的同学消失了一个晚上连个问候都没有,真是冷血,比我们社会青年还冷血……

左叔扭头问他说,你这话什么意思?我们之间的事跟你有毛关系!

湖南人阴阳怪气地对左叔说道,哎呦,大学生脾气不小啊,怎么,你想揍我啊?你这算什么同班同学,你伙计昨晚没回宿舍,你当时收到了人家给你发的短信,你记得你当时说了什么吗?

左叔一副做贼心虚的模样,说你给我闭嘴!

湖南人笑着对我说,你同学收到短信后,立即说了一句,他说你瞎了眼上错了车,活该!还说你干脆死在外面算了!你说你这交的什么同学啊,还有人性吗他?

我听后表示十分震惊,这怎么可能呢?我不敢相信左叔说这出这样的话,他不是这种人吧?

我忽然想起同学们对左叔的评价和他那差得不能再差的人缘关系,当他遇到困难向别人求助时,他就彻底成了孤家寡人了,一个宿舍就我和他说话,其余的人压根儿不搭理他,大家背地里都说他人品差……

这么看来,左叔有可能是这种人,想不到同学一场,他不担心我露宿街头,没一句问候也就算了,他竟然还咒我死?我与他无冤无仇,他竟然是这种人!

左叔一副手足无措的样子,结结巴巴地冲湖南人吼道,你……胡……你少胡说!湖南崽子,你少在这儿挑拨离间,你什么居心?我什么时候说过这些话,你到底什么意思你……

湖南人一副受了莫大冤屈的模样,说姓左的,你有没有搞错,是我瞎说八道,就还是你不敢承认?小心我抽你几个大嘴巴!

左叔又转向我,语无伦次地说阿凡,你……我……不是……你别听他胡说,我没说过这话,大家当时都在宿舍,你不信可以问他们几个,假如我说了那些话,让我全家不得好死!

马达高看不下去了,他站起来指着左叔的鼻子,说姓左的,你他妈说了就说了,男子汉大丈夫狡辩至于吗?你真是把咱们驻马店的脸都丢光了!你还扯上你全家跟你一起陪葬吗?你明明说了那些过分的话,过分就算了,这会儿你还在这儿狡辩!你什么东西呀!你伙计这人挺好的,对你也不错,你这么说人家合适吗?以后要是让我知道你再说自己是驻马店人,我打烂你的狗脸……

马大高的同伴们也跟着他一起数落左叔,他老乡们的话让他无地自容。

他尴尬地看着我,支支吾吾地吐不出一个字了……

我故作淡定地抽着烟,把目光转向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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